第二卷 vip 第211章:我會為你解決
陽陵公主最會看人臉色,劉三指這是提醒她,陛下不想再聽她說這話:“諾。
”
等到陽陵公主離開之後,祐甯帝才冷笑一聲:“朕将有意和親的消息放出去,就是看一看他們的反應,沒有想到第一個坐不住的竟然是朕的女兒。
為了不和親,什麼都不顧。
”
吐蕃有意和親,沒有祐甯帝的默許,怎麼會如此早就洩露?
祐甯帝借此試探朝中人的反應,這些個滑頭,每一個人站出來表态。
“陛下息怒,公主年幼,又是金尊玉貴的人兒,尋常女郎遠嫁尚且忐忑,公主如此是乃人之常情。
”劉三指連忙安撫。
祐甯帝走下禦階,來到偏殿,雙手負在身後,看着面前的輿圖,目光直直落在吐蕃之上。
吐蕃左為西北,右乃蜀南,若是把吐蕃拿下……
“這一次,朕絕不和親!
”
帝王眸光銳利如隼,卻有痛意一閃而逝。
二十年前他初登大寶,處處受人掣肘,隻能眼睜睜看着心愛之人被迫和親。
這些年他每每午夜夢回,便會憶起那一日,她含淚掰開他的手:“陛下,妾這一生得遇陛下,受陛下垂青,此生無憾。
妾身無長物,恨不能為陛下分憂,如今能為陛下為我朝百姓盡綿薄之力,是妾之幸。
陛下莫要傷懷,妾此去再無歸期,惟願陛下安國邦,興國威,強國力,振國風!
願妾乃我朝最後一個和親之女,漢家女郎再不受和親之苦!
”
淚光似流星自帝王的眼底劃過,人人皆以為帝王能随心所欲,可他卻連一個柔弱的女子都保護不了。
他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被宦官、權臣、軍閥架空的帝王,二十年他做到了,日後再不會送漢家女郎和親,要戰便戰!
……
“救命啊,呦呦——”沈羲和正在沉思如何對陽陵公主再下手之際,步疏林老遠叫着奔進來。
沈羲和已經能夠對她的咋咋呼呼淡然無視,頭都沒有擡,繼續仔細修整着自己的花草。
“呦呦,呦呦。
”步疏林奔上前抓住沈羲和的手腕,“陽陵公主她瘋了,她竟然向陛下求賜婚,要嫁給我!
”
沈羲和這才停了手上的動作,于樹葉斑駁間的微光之中擡眸:“嫁給你?
”
“是,她要嫁給我!
”步疏林氣得腮幫子疼。
這個時候莫遠也走進來,他對沈羲和微微颔首。
陽陵公主去請旨賜婚,祐甯帝并未令左右退下,知曉的人不少,很快宮裡宮外都傳遍,莫遠也是要過來遞消息,遠遠聽到步疏林的話,便對沈羲和确認。
“我何處露了餡兒?
”步疏林想不明白,陽陵怎麼會突然生了這樣的心思。
她和祐甯帝不同,不會覺得陽陵公主是為了躲避和親,京都那麼多兒郎,能夠尚公主的也不少,雖然公主娶回去就和娶個祖宗一樣,但隻要公主自己識大體,敬長輩,哪怕婚前驸馬不樂意,相處久了也會軟化。
陽陵公主不愁找不到旁人嫁,非要嫁給她一個好男風的浪蕩子!
步疏林隻當是自己何處露了馬腳。
“不是你的緣故。
”沈羲和短促哼笑一聲,“她還真是聰明。
”
萬萬沒有想到,陽陵公主為了保命,竟然玩了這麼一手。
陽陵公主大張旗鼓去求賜婚,這個時候她便不好動陽陵公主,否則陽陵公主有個閃失,步疏林有十張嘴都說不清,對步疏林極大的不利,便是尋不到證據,陛下隻怕也要派繡衣使時刻盯着步疏林。
步疏林要是真男兒也罷,可她是假的,經不起繡衣使整日盯着。
“嗯?
”步疏林滿腦袋問号,“是否有什麼我不知之事?
”
沈羲和又低下頭修建起枝葉:“這事兒由我而起,你不用理會,我會為你解決。
”
“呦呦,你是我親妹妹,這世上就你待我最好!
”步疏林一臉幸福,壓根沒有聽到沈羲和前半句,隻聽到會為她解決,一下子就往沈羲和身上撲。
想要抱一抱沈羲和,豈料沈羲和早有防備,已不再是剛入京那個不宜動作的柔弱女郎,腳步一垮,就讓步疏林撲了個空,險些一頭栽倒。
“呦呦~~”步疏林嘟嘴。
将剪子擱在丫鬟捧着的托盤裡,沈羲和轉身去淨手,步疏林也跟上來,挖了一些沈羲和的香膏,也跟着洗了一個,洗完忍不住聞了聞自己的手:“呦呦,這香膏與我在獨活樓買的有所不同。
”
“這是女兒家用的香膏。
”沈羲和淡聲回答。
步疏林:……
眼珠一轉,步疏林看到旁邊的針線,竟然是一件襦裙,白色的裙擺繡着金色的平仲葉,配上湘妃色的上衫,绯色披帛,這麼看怎麼好看。
“這女兒家穿的。
”沈羲和從她手上取過。
步疏林心一梗:“呦呦,你的針線活兒可真好!
”
她有記憶來都是按照男兒養,舞刀弄槍她不在話下,女兒家該學的她一樣都未學過。
“呦呦,這套衣裳贈我可好。
”步疏林愛不釋手地摸了摸,也不知什麼布料,摸起來順滑清涼,夏日裡穿在身上定是輕薄無汗。
“送你壓箱子麼?
”沈羲和淡淡瞥了她一眼。
“我穿!
我偷偷穿!
”步疏林眼巴巴道,“我長這麼大都沒有穿過衣裙,以往也從未對女郎钗裙動過心思,不知為何就是覺着這身好看,想穿一穿。
”
她眼底的熱切不似作假,她自小從未着紅裝,戴金钗,将兒郎的身份刻入骨子裡。
她不會針黹女紅,但她要學得比真正的女郎更艱苦,就拿習字來說,女郎的綿柔娟秀她不能有。
“可以贈你。
”沈羲和心軟道,“收起來,莫試穿。
”
任何一個不慎,都是緻命的欺君之罪。
步疏林心口一暖,她伸手圈住沈羲和的肩膀,輕輕抱着沈羲和,将頭靠在沈羲和的肩頭,眼底有水光泛動:“呦呦,你待我真好。
”
她一生獨來獨往,掩着一個攸關生死的秘密,不敢與任何人深交,三歲被送到京都,每一日都活在心驚膽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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