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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零三章 不可思議(一更)

催妝 西子情 4937 2024-09-21 15:49

  宴輕覺得,他是不是該榮幸自己長了一張讓淩畫瞧得上的臉,否則,她夫君的位置,絕對輪不到他。

  不說京城那兩位,沈怡安與許子舟,暗暗心儀,隻說漕郡,今日書房這兩位,一個明目張膽,一個默默交付。

  他們唯一差的,大約就是一張臉了。

  宴輕放下茶盞,笑着說了句,“我夫人會沏各種茶藝,曾經一個時辰,沏了二十多種茶,每一種茶,都能被她沏出花樣來,不知孫大人茶藝是否也到了這個地步?

  孫明喻搖頭,“在下不及掌舵使。

  宴輕笑,“孫大人無需謙虛,若是有時間,在下也想多品品孫大人沏的各種茶藝,是否能與我夫人一較高下。

  孫明喻依舊搖頭,“在下與掌舵使差之遠已,也就隻這一種茶沏的好,讓小侯爺見笑了。

  宴輕聞言又喝了一口茶,似乎這時才品出味來,笑着說,“這玉茗香是我最愛喝的茶,怪不得這麼好喝。

  孫明喻有一瞬間的僵硬,一時沒了聲。

  林飛遠在一旁瞧着,覺得仿佛看到了自己,被宴輕欺負時,大約也是這般想吐血,他雖與孫明喻時常有些不對付,但也不妨礙心裡知道他們才是同盟。

  他有些不能忍地說,“原來玉茗香是小侯爺愛喝的茶嗎?
看來與掌舵使口味大有不同,我們掌舵使最愛喝的茶是雨過天晴,産自霧山,産量十分稀少,霧山在清河崔氏的地盤,正好産雨過天晴的那一座山是在言書名下,所以,每年雨過天晴采摘的季節,言書都要讓人不遠千裡送來,也不過就那麼一斤而已,三年了,從不落于外人之手。
今年掌舵使将雨過天晴早早喝完了,才無奈退而求其次,喝這玉茗香。

  言外之意,宴小侯爺,您最愛喝的茶,也不過如此,您本人,也不見得是掌舵使的上上之選。

  宴輕瞬間對林飛遠刮目相看,還以為這家夥不禁欺負就偃旗息鼓了呢,原來不是。
他從小到大,無論做什麼,從來就沒落下風過,無論是以前年少時跟人打架,還是如今噎人耍嘴皮子,他笑着揚起眉梢,“哦?
”了一聲,轉頭看向淩畫,“言書是誰?

  淩畫已坐下身,剛拿起卷宗,便聽到了三人你來我往的話,她并不打算出聲,但如今宴輕把話頭遞給了她,她就不能不理了,于是,笑着說,“言書姓崔,出身清河崔氏名門望族崔氏旁支,三年前遊曆到漕郡,恰逢我授皇命接手江南漕運,他牽扯到了一樁案子裡,我愛惜其才華,将其留在了漕郡。

  宴輕恍然,“我好像聽王六說過他,如今外出了?
還沒回來?
怪不得沒見到。

  淩畫點頭,“外出了,快回來了,到時候你就能見到,這一回綠林扣下的三十隻運糧船,因是運往清河崔氏的,所以,言書回了崔家一趟,出面請清河崔氏寬限些時日,否則,事情出了這麼久,我在京城又沒立即趕來,拖到今日還沒解決,便有些說不過去,清河崔氏那邊沒鬧起來,也是多虧了他出事後走這一趟,否則我也不能不急不慌地坐在這裡。

  宴輕問,“一個崔氏旁支,便有如此分量嗎?

  淩畫笑,“清河崔氏嫡系子孫,兩代以來,都沒多大建樹,旁支有兩人卻嶄露頭角,一個便是崔言書,他年少時,便已将崔氏三分之一的産業攥到了手裡,遊曆到了漕運後,因看準了漕運這塊香饽饽,便插了一腳,否則我當年也不能因為一樁案子,便捏住他的把柄,将他留在漕運。

  言外之意,你說他在清河崔氏族裡,有沒有說話的分量?

  宴輕啧啧,“厲害啊。

  她的手底下,就沒有沒能耐的人。

  宴輕拐了個彎,又轉回了早先的話題,“雨過天晴好喝嗎?

  淩畫笑,“明年春茶下來,給哥哥嘗嘗。

  她掃了一眼林飛遠,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這才斟酌着說,“我這三年來,也不是白喝了他的茶,他在清河崔氏那三分之一的産業,若沒有妥善的經營,隻會日漸縮水或者被人蠶食,畢竟清河崔氏還有一個跟他一樣出身旁支卻耀眼的人,那人哥哥大約知道他的名字,叫崔言藝,同是言字輩,他比言書心狠手辣。

  宴輕眯了一下眼睛,“你說的對,我還真知道,據說他如今把控着清河崔氏的話語權,整個清河,十句話有九句如今都要聽他的,金秋要參加科舉。

  “沒錯。
”淩畫點頭,“他把控了清河崔氏那三分之二,言書想守住自己的三分之一十分不易,所以,我幫他,每年喝他一斤茶,也不過分是不是?

  宴輕“嗯”了一聲,“是不過分。

  淩畫溫柔地笑,“就知道哥哥懂我。

  言外之意,别人都不懂她,尤其是林飛遠那個笨蛋,給她上眼藥,等事情忙過了,不怎麼用他的時候,看她怎麼收拾他。

  宴輕心裡舒坦,“看你的吧!
大半夜的,不耽擱你了。

  淩畫點頭,拿起卷宗繼續看。

  宴輕似乎也沒了與林飛遠和孫明喻聊的興緻,捧着卷宗,也打算好好看看甯家。

  林飛遠瞧着二人,心裡唏噓,他就從來沒見過淩畫對誰這麼溫柔的說話,她面對他們,素來都是冷靜的平靜的清明的,眼神哪怕是淺笑的時候,都帶着那麼點兒靠近不了她的距離,他還以為她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呢,卻原來不是。

  他心又被紮了一針,如今就跟氣球似的,一下子癟了。

  孫明喻沒有林飛遠這般心裡大起大落,大約是他心裡從來就清楚,能讓淩畫喜歡上的人,也就是那麼一個人而已,以前沒有,以後總會有,如今宴輕就是這個人。
所以,他并不覺得有什麼意外,見宴輕不再說話,他也轉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隻是他給自己倒的一盞茶涼了,再沒動一口。

  淩畫看東西快,一目十行,這是她從小擠時間偷看畫本子練出來的,加上卷宗多,她想盡快看完,于是,看的很快,不一會兒就看完了一卷書,然後再拿起下一卷,半個時辰,便看完了三卷。

  宴輕因為她這個速度,偏頭瞅了她好幾眼,後來覺得她這麼看挺好玩的,便也一目十行的看,似乎要跟她比個高下。

  于是,書房裡,隻聽到二人翻書頁的刷刷聲。

  林飛遠看的驚奇,想着這二人比賽嗎?

  孫明喻也訝異,不是說宴小侯爺不能看書,看書就頭疼嗎?
但如今看來,他并不犯怵看書,也沒見他頭疼。

  一大摞書卷,在天明時,被淩畫翻看了一半,被宴輕翻看了一半,兩個人合在一起,竟然都給全部看完了。

  淩畫揉揉脖子,轉頭笑着對宴輕說,“哥哥,你看的那些,可都記着了?
是不是我不用看了,你跟我說說就行了?

  “嗯。
”宴輕點頭,“有兩件有意思值得說的事兒,可以跟你說說。

  他扔了手裡的書卷,“啪”的一聲砸在桌子上,語調含了那麼一抹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的笑,“我娘出身在甯家,若不是看甯家的卷宗,我還不知道這事兒。

  淩畫頓驚,睜大了眼睛。

  宴輕也沒避諱着書房裡的林飛遠和孫明喻,就這麼将這件事兒給說了出來。

  林飛遠和孫明喻也驚愣了,原來端敬候府已故的侯夫人,宴輕的娘,出身江湖上的甯家嗎?
這等密辛,他們當然不知道,顯然,聽宴輕這話,他也是因為看了卷宗,剛剛知道。

  宴輕砸下一記重錘後,又扔下一塊大石,“碧雲山占據天險,适合養兵,這卷宗雖然沒提一句,但從蛛絲馬迹可以看出來,甯家也許在碧雲山養兵。

  淩畫心神一凜。

  林飛遠和孫明喻倒吸了一口涼氣。

  宴輕笑了一聲,看着淩畫,看不出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所以說,江湖傳言甯家少主甯葉,長的好看,大約是因為血緣?
算起來,我娘是他姑姑,容貌自然不差的。

  淩畫也吸了一口氣。

  宴輕嗤笑一聲,看着淩畫,“怎麼?
傻了?
你看了半天,又看出什麼來了?

  淩畫定了定神,也扔出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兒,“甯家先祖,與開國太祖,姓一個姓,推測應該是兄弟。
也就是說,甯家也許其實并不姓甯,而是姓蕭。

  宴輕啧了一聲,“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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