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畫的娘曾經跟淩畫說,夫妻之間,有時候吵架能夠增進感情,淩畫乍開始聽她娘說的時候挺不信的,後來發現她娘說的也不無道理,因為她娘與她爹,吵一回架,還真是感情更好那麼一點兒。
隻不過據她娘說,隻限于小吵怡情。
她今天還真不是故意要跟宴輕打架,實在是對他真生氣了,但是生氣後,被他道歉了,哄了,保證了,她氣消了後,很是後悔動手打了他手臂,又将他的臉捏出了指印,心疼的不行,恨不得現在就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他,來消弭剛剛對他動手的傷害。
果然是更喜歡了那麼一點兒。
淩畫低聲問,“哥哥,真的很疼嗎?
現在有沒有好一點兒了?
”
宴輕搖頭,“不太疼了。
”
淩畫松了一口氣,發誓以後再也不動手了,就算動手,也不能失去理智下太重的手。
免得自己她心疼。
宴輕感覺她的愧疚還挺持久,心裡笑了一下,閉上眼睛,故意說,“又有些難受了。
”
淩畫立即反抱住他,往他懷裡鑽了鑽,緊貼着他,心疼地說,“不要再亂動了,你若是睡不着,我還是給你講故事吧?
”
最好是别再聊天了,免得聊着聊着,話不對路,再打起來。
宴輕這回乖了,也不作了,“嗯”了一聲。
“想聽什麼故事?
”
“都行。
”
淩畫想了想,正兒八經的書籍,他應該是從小讀到大,隻能尋些不太正經的,他自己讀了許多畫本子,不準她再看畫本子,那麼就隻有各類笑話和鬼怪雜談了,都很有意思,他應該也不太看過。
她看的閑書實在是太多了,不僅僅隻局限于畫本子。
所以,倒也有的選。
于是,她将存在記憶裡的鬼怪雜談翻出來,給他繪聲繪色地講,什麼《孤墳》、《狐仙》、《女鬼》、《壁畫》,一連氣講了六七個仙狐鬼怪的故事。
宴輕聽的津津有味。
淩畫講的累了,口渴了,小聲說,“哥哥,我講不動了,想喝水,你口渴嗎?
”
宴輕點頭,“嗯”了一聲,松開她。
淩畫起身下床,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給宴輕倒了一杯水,端過來遞給他。
宴輕坐起身,端着茶盞喝了兩口,遞回給淩畫。
淩畫想起來他胃裡已吐空了,對他問,“哥哥餓了嗎?
”
宴輕搖頭,胃裡空蕩蕩的,但沒什麼胃口,“不餓。
”
淩畫點頭,将被子放回去,又轉身上了床,主動鑽進他懷裡,“哥哥還要繼續聽故事嗎?
”
宴輕搖頭,“我累了,睡吧。
”
淩畫沒意見,“那睡吧。
”
她也累了。
兩個人不再說話後,整個房間十分安靜,外面無人吵鬧,也很是安靜,隻聽到船底流水潺潺的水響。
不多時,宴輕便睡着了,呼吸均勻。
淩畫不太能睡得着,半晌後,睜開眼睛看宴輕,他眉頭輕輕擰着,雖是睡着,但顯然并不太好受,不過能睡着,比反複的折騰還是要好太多。
淩畫不敢亂動,看了他一會兒,又閉上眼睛,不多時,也跟着睡着了。
淩畫心裡顧忌着宴輕暈船,所以,睡的不太沉,睡一會兒便醒來看他一眼,果然宴輕睡了不足一個時辰,便醒來了,眉頭擰緊,見淩畫醒着,松開她的手,趕她,“你先出去,換個人進來。
”
“又想吐了嗎?
”淩畫問。
“嗯。
”
“我伺候你又怕什麼?
”淩畫下床,去拿痰盂。
宴輕一臉拒絕,“聽話,你出去,讓端陽或者雲落,他們倆誰進來都行。
”
淩畫無奈,隻能将痰盂放下,走出了船艙。
端陽和雲落輪流守在門口,沒敢都回房裡歇着,如今外面站着的人是端陽。
他見淩畫出來,立即走過來,“少夫人。
”
淩畫無奈地擺手,“他要吐,把我趕出來了,你進去吧!
”
端陽應了一聲,麻溜地進去了。
淩畫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端陽出來,對淩畫苦着臉說,“少夫人,小侯爺胃裡沒什麼東西可吐了,吐出來的都是水,再這樣吐兩次,怕就該吐出膽汁來了,可怎麼辦呢?
”
淩畫也覺得這樣不行,她道,“是要想個法子。
”
她走回宴輕的房間,見宴輕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早先恢複了幾分的臉色,如今又白了。
她走到床前看了一眼,心疼地說,“哥哥,你有什麼特别想吃的飯菜嗎?
你現在就用力的想,把天下各地五湖四海各色菜品都想一遍,隻要你有想吃的,我就讓廚子給你做,廚子不會的,我來下廚。
”
宴輕搖頭,“想不出來,什麼也不想吃。
”
淩畫犯愁,“面條呢?
我給你做手擀面?
你這樣吐下去,肚子裡沒東西,不行的。
”
宴輕也知道這樣下去不太行,他如今胃裡就覺得翻湧,往嗓子眼冒苦水,對她伸出手,“你先過來,讓我抱會兒,等好些了,再讓廚房做一碗面來。
”
淩畫點頭,立馬上了床。
宴輕抱住淩畫,用力地嗅了嗅她,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處,淩畫這回是真的起不了什麼壞心思了,隻盼着她身上的香味對他管用,别再折騰了。
過了片刻,宴輕覺得好受些了,舒了口氣,“還真是管用。
”
“剛剛你一直在抱着我,怎麼還反胃了呢?
”淩畫不解。
“剛剛睡着了。
”宴輕下巴蹭了蹭淩畫發絲。
淩畫歎了口氣,小聲說,“要不那治暈船的藥,再吃一顆吧?
早先你吃藥時,我不在,如今我在你身邊,你吃下去藥,興許就不會吐出來了,也能管用。
”
宴輕掙紮了一下,“行吧!
”
淩畫連忙起身,出去給他找藥,又讓端陽吩咐廚房去做兩碗清湯面來。
她今天也陪着他一起吃面。
宴輕吞下藥沒多久,廚房動作快,很快便送來了兩碗面加幾碟小菜。
宴輕沒什麼胃口,但還是下了地,坐在桌前,剛拿起筷子,便想放下,淩畫眼疾手快,坐去了他的懷裡,“哥哥抱着我,我喂你吃。
”
宴輕動作一頓,伸手環住她纖細的腰,抱在懷裡,将打算放下的筷子拿穩了。
見她拿筷子要喂他,有些受不了,對她無奈地說,“你把碗放下,我不用你喂,自己吃就行。
”
淩畫小聲說,“沒關系的。
”
宴輕搖頭。
淩畫打着商量,“我将碗放下,你吃的不舒服。
這樣,你抱着我,我幫你端着碗,你盡管吃。
”
宴輕見她一臉執着,隻能順從她。
于是,宴輕一手抱着淩畫,淩畫給他端着碗,宴輕拿筷子夾了面,勉強吃了半碗,最終搖搖頭,“吃不下了。
”
淩畫也不強迫他,覺得他能吃半碗面,已經很值得表揚了,她将半碗面放下,拿過自己那一碗面,坐在他懷裡,吃自己的。
因為宴輕,淩畫的胃口也不怎麼好,也吃了半碗面,便吃不下了,她看着剩下的兩半碗面,笑着說,“浪費了,早知道我們兩個吃一碗面就好了。
”
宴輕提醒她,“船上養了獵犬,不會浪費。
”
淩畫:“……”
她歎了口氣,她不是這個意思啊,想與他更親密些而已,可惜,他不開竅。
淩畫放下筷子,隻能說,“也是,我忘了。
”
她倒了兩盞茶,兩個人漱了口,淩畫問,“哥哥還繼續睡嗎?
”
宴輕搖頭,“不睡了,也睡不着了。
”
淩畫想着那就找點兒什麼事情打發時間好了,便問,“下棋,看書,我給你講故事,或者哥哥有什麼想玩的?
”
宴輕都不太想,下棋看書沒意思,她講的故事倒是挺有意思,但他舍不得讓她再廢嗓子了,如今說話都有些啞了。
于是,他搖搖頭,“都沒什麼意思。
”
淩畫這可犯難了,絞盡腦汁又想了幾種,宴輕還是覺得沒意思,最後将淩畫逼急了,想出了一種,“要不然将琉璃他們都叫進來,咱們一起打葉子牌吧?
”
葉子牌可以多人玩。
宴輕也覺得還行,“那就這個吧!
”
淩畫松了一口氣,起身出去喊人,外面已換了雲落輪值,淩畫讓雲落喊了琉璃、望書,又喊了幾個暗衛,湊了一屋子。
淩畫挨着坐在宴輕身邊,宴輕一手摟着淩畫的腰,兩個人挨的極近,進來的人都睜大眼睛,尤其是琉璃,短短時間,她家小姐和小侯爺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