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懲罰
夷珠愣住。
什麼意思?
她眨着麋鹿般,無辜又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裴淵一滞,擡手揉了揉額角,低聲道:“蛇已經被我扔到别處去了,别害怕,你先下去。
”
夷珠聞言,愣愣地點頭,“哦。
”
低頭一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挂在他身上,并且,兩人緊密得一絲縫隙也無。
剛才顧着害怕了,反倒沒注意。
這會兒冷靜下來,她的小臉似充血了般,慌張地松開手,跳下去。
但她太慌了,往下跳的時候,她的腿,好似不小心蹭到什麼地方,靜谧的林間,隻聞男人悶哼了一聲。
夷珠:“……”
她不解地看着他,“怎麼了?
我是不是踢到你哪裡了?
”
對上她純潔無垢的眼睛,裴淵垂眸,好半晌,才啞聲道:“沒事。
”
他在心裡告訴自己,她并不是故意的。
可……
他低頭看了眼,迅速轉身。
但耳根處,已經燒紅一片。
“你怎麼了?
”夷珠見他突然轉了身,剛要靠近過去,忽聽他聲音沉啞地說:“就站在那裡别動。
”
“哦。
”夷珠乖乖地停了下來。
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她心裡覺得奇怪。
他這是怎麼了?
忽然,她的目光瞥見他通紅的耳朵,怔了下。
裴淵怎麼了?
不過想到她剛剛緊摟着人家不放的一幕,霎時也覺得臉熱。
“剛剛對不起……”
半晌,她鼓起勇氣道歉。
“什麼?
”男人語氣有些漫不經心。
夷珠低着頭,指尖對碰,“我怕蛇,所以剛剛情急之下,我……”
裴淵忽然轉身,垂眸看着她紅暈遍布的小臉,嘴角緩緩勾起,“沒事,不用道歉,說起來,也是我的錯,我不該吓你。
”
夷珠擡頭,愕然地看着他,“你故意吓我的?
”
裴淵頓了下,解釋,“那蛇并不會咬人,我原本隻是想逗你一下,但沒有想到,你會怕成那樣。
”
夷珠聞言,小臉冷落了下來,抿緊了唇。
裴淵見她生氣了,心裡一緊,扶住她的肩,沉聲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
夷珠拂開他的手,冷哼一聲,往前走去。
裴淵揉了揉眉心,旋即莞爾失笑。
小丫頭鬧脾氣的樣子,還挺可愛。
他勾着嘴角,負手慢慢跟在夷珠後面。
卻在這時,她突然轉過身來,朝他笑了下。
陽光在樹葉間跳躍,女孩兒站在斑剝的陽光下,笑容明媚,不惹塵埃。
裴淵腳步頓住,一時,看得有些失神。
正在這時,少女柔白的手指一揚,一團黑影,忽然朝他砸了過來。
裴淵濃密的長睫顫了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便聽女孩兒聲音軟糯地說:“來而不往,非禮也,王爺,我這是禮尚往來哦。
”
裴淵額角青筋跳了下,緩緩垂眸看去。
隻見,他的衣襟上,一隻毛絨絨的蟲子,正在緩緩蠕動。
霎時,能統領千軍萬馬的淵王殿下,整個人僵在那裡,俊臉泛白,額冒冷汗。
下一刻,他手忙腳亂地解腰帶。
夷珠瞪大眼睛,驚愕地看着他。
隻見一向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淵王殿下,因為一隻蟲子,狼狽地寬衣解帶起來。
“你、你怕毛毛蟲?
”她不可思議極了,這還是威嚴懾人,無所不能的淵王麼?
裴淵動作滞了下,下一刻,繼續解衣。
他現在隻覺得渾身發癢,汗毛倒立。
面對少女的調侃,他抿緊了唇。
夷珠驚愕過後,笑彎了腰。
“呵呵……”
銀鈴般的笑聲,在林間回蕩。
裴淵将外袍扔到地上後,暗暗松了口氣。
這時,看見罪魁禍首笑得那麼開心,鳳眸危險眯起。
察覺到男人朝自己走來,夷珠歇了笑意,拔腿便跑。
然而她哪裡跑得過身高腿長,又武藝不凡的男人?
不多時,便被捉住了,并被抵在身後的樹杆上。
“我竟不知,你這個丫頭這般淘氣。
”裴淵好氣又好笑。
“是你先吓我的。
”夷珠理直氣壯,不過她沒有想到堂堂淵王殿下,竟然會怕毛毛蟲。
如果知道……
她還是會将蟲子,扔在他身上。
誰讓他先吓她的?
夷珠絲毫沒有愧疚之心。
裴淵聞言,屈指在她雪白的額頭上,輕彈了下。
“是我低估了你,怕蛇,卻不怕毛毛蟲的夷珠小姐。
”
夷珠渾然不覺危險逼近,繼續揶揄,“怕蟲子才怪吧?
”
裴淵頓了下,修長的手指,忽然捏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本王看看,要怎麼懲罰你。
”
夷珠呼吸一滞。
看着逼近的男人,她便是再遲鈍,也察覺了會發生什麼。
她想退,卻退無可退。
她眨着漂亮的眸子,無措地看着男人逼近。
下一刻,男人身上的龍涎香,将她團團包裹。
她隻覺得唇上一涼,緊接着,她的呼吸便被奪去了。
不同于前兩次的蜻蜓點水,這次,男人來勢洶洶,攻城掠地。
她沒有防備,城門立即失守。
男人一路勢如破竹,令她無力招架。
不知過了多久,她整個人暈乎乎的,軟綿綿的,腦子已停止了思考,男人才終于停下了動作。
夷珠擡起氤氲朦胧的眸,卻對上男人暗流急湧的眼睛,霎時,她一張臉嫣紅滾燙,下意識地将臉埋進男人的懷裡,不敢再擡頭。
好在,裴淵是個有節制的人,沒再鬧騰她,更沒有下一步動作。
她埋在他懷裡許久,等不再那麼羞恥了,才擡起臉來。
可一張臉,依舊酡紅如霞。
尤其是那張本就嬌豔的唇,因為被滋潤過,此時更加光澤潋滟,令人想一品再品。
裴淵喉間滾動了下,但随即挪開了目光。
夷珠垂着腦袋,想到剛剛的事情,她便羞得腳趾蜷曲。
裴淵他……竟是那麼霸道的人。
被他親的時候,她一點喘息的空間都沒有。
那一刻,她隻覺得自己可能會被溺斃。
微妙的氣氛中,裴淵啞聲問:“渴不渴?
”
夷珠點了下頭,聲音弱不可聞,“嗯。
”
“我想應該也是渴了。
”裴淵突然說了一句。
夷珠愣了下,“你怎麼知道?
”
男人嘴角輕勾,鳳眸晦暗難明地盯着她的嘴唇看了一會兒,卻是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擡手,替她将弄亂的衣裙,輕輕撫平,而後,便握過她的手,朝清泉叮咚的方向走去。
夷珠愣了下,旋即心跳加速,男人的手掌幹燥有力,此時包裹着她的手指。
魂不守舍地跟着他走了幾步,她突然想起一事,停下了腳步,“等一下。
”
“嗯?
”裴淵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