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吃醋
她吃了一驚,卻并未聲張,剛要将窗子閉合,一隻修長的手,突然扶住了窗棂,阻住了她的動作。
夷珠吓得心裡一抖,剛要喊出聲,一個清冷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别怕,是我。
”
她一愣,擡頭看去,便見窗外,此時站着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男人他穿着黑衣,好像要跟夜色融為一體,但那張俊美的臉,在這深濃夜色裡,卻依舊耀眼奪目。
夷珠心跳漏了一拍。
四目相對,她心裡一慌,忙低下頭去,無措道:“你怎麼來了?
”
“夷小姐不肯見我,我隻好出此下策了。
”裴淵靠在窗邊,聲音低沉道,明明聽起來很無奈的語氣,可微勾的唇角,卻又讓人覺得,他甘之如饴。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見你并不容易,我是翻牆進來的。
”
他本該明日登門的,但他突然一刻也不想再拖了。
這丫頭已經躲他多日。
他想早點見到她,将誤會解除。
想到此,他苦笑了下。
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竟有這般沖動的一天。
半夜翻牆?
他竟也離經叛道了一回。
夷珠聞言,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
對方貴為王爺,卻在這深夜裡,翻牆來見她?
這樣的行徑,實在不符合他的身份。
沉默片刻,她低聲道:“夜深了,王爺回去吧。
”
裴淵頓了下,勾着唇角道:“你不請我進去坐一會兒?
”
兩人距離很近,雖一個窗外,一個窗内,卻能清楚地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他說話時,就像湊在她耳邊說話一般。
對上男人深沉的眸,夷珠這時才察覺兩人距離過于近了,她眼睫顫了顫,忙轉過身去,心慌意亂地說:“夜已深,多有不便,還請王爺見諒。
”
身後良久沒有聲音,她以為人已經走了。
可一轉身,卻看到某王爺正站在身後,兩人挨得很近。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她吃驚地瞪大了一雙美眸,并下意識地往後退去。
然而太慌亂了,她的腳竟不小心扭了一下,剛要摔倒,便被男人有力的手臂,給扶住了腰。
霎時,二人幾乎貼在一起,近到呼吸相聞。
腰間灼熱的大掌,好像透過薄薄的衣料,撫上了她的肌膚般。
夷珠的臉,不争氣地紅了,粉嫩瑩白的耳垂,好似也染上了紅暈,通紅一片。
裴淵怔了下,女孩兒嬌軟的身子,嵌在懷裡,他……竟有些舍不得松開。
他垂眸看着懷中的姑娘,鳳眸微眯,聲音微啞,“珠兒,氣可消了?
”
夷珠驟然回神,慌忙想掙開他。
裴淵看了她一眼,突然将她打橫抱了起來。
夷珠呼吸一滞,“你、你想做什麼?
”
裴淵腳步微頓,溫聲道:“别慌,我不做什麼。
”
大概是他太過一本正經了,夷珠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裴淵笑了下,抱着她,徑直走到床邊,将她放在了床上。
夷珠坐在床上,有些局促,餘光瞥見他拖來一張椅子,然後在床前坐了下來。
燭光氤氲,他冰冷的眉眼,好似鍍了一層柔光,讓人不覺放松了下來。
二人相對而坐,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靜谧在屋中流淌。
夷珠好似聽到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她有些不習慣這樣的氣氛,剛要開口打破沉默,男人低沉的聲音,卻在這時,徐徐響起。
“珠兒,你可是因為那塊玉佩的事情,與我生氣?
”
夷珠聞言,吃了一驚,脫口道:“你、你知道?
”
裴淵頓了下,果真與那塊玉佩有關。
他歎了口氣,輕輕颔首,“嗯。
”
夷珠心裡劃過駭然。
他知道了,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為什麼會知道?
裴淵見她沉默,輕輕歎息了聲,解釋道:“别胡思亂想,那塊玉佩,自我成年後,便一直帶在身上,從未贈過旁人。
我……亦沒有與旁的女子,有過往來。
”
淵王殿下,生平第一次這般與人解釋。
因而在說後半句話的時候,聲音壓得有些低,俊美的臉上,更是掠過一絲不自在。
夷珠聽懂了他的意思,一臉愕然。
原來他是以為,她誤會他将那塊玉佩,贈過别的女子,因而才與他置氣的?
一時間,她内心複雜極了。
他壓根就不知道,那件事。
也是,他怎麼會知道呢,除非他跟她一樣,都是重生的。
想清楚了這一點,她不知該笑,還是該釋懷。
前世那件事情,他應該不是故意的,是身不由己吧?
否則他這般貴重的身份,何以會做出那種辱沒身份的事情?
他是淵王啊,天下女子趨之若骛的對象。
隻要他想,什麼樣的女子,都能唾手可得,根本不用做那種自降身份的事情。
他定是遭人暗算了,身不由己。
想到此,她心裡的那團迷霧散去,豁然開朗。
裴淵見她不說話,倏然伸手擡起了她的臉,“珠兒,别再生氣了,可好?
”
可能是因為夜色的關系,他的聲音低沉中,帶着少見的溫柔。
淵王殿下,從未哄過女子。
此刻,聲音卻溫柔缱绻,絲毫沒有在朝堂上的懾人威嚴。
若教百官看到了,定要驚掉下巴。
對上他寵溺溫柔的眼神,夷珠咬了咬唇,垂眸否認:“王爺,你誤會了,我沒有……”
裴淵隻以為她是不好意思了,溫聲笑道:“沒事,便是誤會了,也不打緊,我沒做過的事情,現在澄清了即可。
”
看着他坦蕩清朗的眉眼,夷珠不知為何,突然忍不住道:“王爺為何能這般笃定?
若你沒有往來的姑娘,那、那小王爺又是怎麼來的?
”
話一出口,她便愣住了。
她到底在說什麼啊?
她懊惱地蹙緊了眉。
她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裴淵怔了下。
他沒有想到,她會問這件事情。
看着女孩兒在問完這句話後,懊惱的模樣,他眉眼間劃過笑意。
“醋了?
”他的聲音,隐隐帶着愉悅,但聽在人耳中,又好似在揶揄。
夷珠愕然,回過神來,有些着惱地說:“我才沒有。
”
然而裴淵依舊愉悅。
盡管小丫頭是在吃她自己的醋。
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裴淵弧度完美的唇輕輕勾起,忽地說:“若我說,那隻是一個意外,你信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