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淵王無意中留下的種
“小丫頭罷了,母後何必為難她?
”
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和熟悉。
夷珠霍然轉頭看去。
果見來人正是裴淵。
看到他的刹那,她心裡一喜,差點都要哭了,軟軟喊道:“淵王!
”
看到女孩兒在見到自己時,臉上明明白白寫着的開心,裴淵腳步頓了下,旋即步上台階,在距離二人三步開外的地方站定。
他看向太皇太後,無奈地說:“兒臣說過,兒臣此生并不會納妾,母後不必為難她。
”
太皇太後聞言,氣急道:“你不娶妻納妾,難道你想當和尚?
”若不是冒出來一個五歲大的孫子,她都要懷疑,這個兒子是不是有什麼隐疾了。
哪個男人到了這個歲數,一個女人都不要的?
夷珠垂下腦袋,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了。
太皇太後這個問題,實在太令人尴尬了。
裴淵神情滞了下,也有些尴尬,尤其眼前還有個小丫頭在聽着。
他并未正面回太皇太後,而是岔開話題道:“母後,兒臣正要出宮,順便帶夷珠一起走。
”說罷,不給太皇太後說話的機會,徑自對夷珠道,“走吧。
”
夷珠也不想再多待,聞言,如蒙大赦,連忙朝着太皇太後行了一禮,便站起身來,退到裴淵身邊。
看着她謹小慎微的樣子,裴淵克制住想擡手摸她腦袋的沖動,莞爾一笑。
“哀家可沒說你們可以走。
”太皇太後惱怒道。
裴淵神情無奈,“皇上那邊正在挑選合适的閨秀進宮,母後若閑着,可幫皇上掌掌眼。
兒臣告退!
”
說完這句話,他便步下了台階。
夷珠趕忙跟了上去。
見狀,太皇太後張了張嘴,想喚住兩人,卻最終放棄了,可依舊餘怒未消,“這個臭小子,就知道轉移話題。
他那麼怕娶妻納妾,不會真是有什麼問題吧?
”
桂嬷嬷嘴角抽搐了下,“您老人家就愛瞎操心,老奴看淵王身體好得很,要不然,樂樂小王爺是怎麼來的?
”
太皇太後噎了下,卻仍是嘴硬地說:“那定是他超常發揮,無意中留下的種。
”
桂嬷嬷:“……”
太皇太後您老人家可以更幼稚一點,哪有人這般說自己兒子的?
太皇太後撐了撐額頭,“哀家差點被氣糊塗了。
哀家今日召那丫頭進宮的初衷,是為了讓她答應為妾,可這小丫頭還真是倔得很,偏偏簡之今日來得那麼快。
他若晚些再來,哀家定能迫那丫頭答應下來。
”
桂嬷嬷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太皇太後心裡是喜歡夷二小姐的,但又嫌她出身低,不夠格做淵王妃。
想了想,她還是沒忍住提醒道:“但是目前為止,隻有夷二小姐,淵王是不排斥的,甚至想娶為妻,您何不讓他們順其自然?
”
太皇太後一怔。
是啊,這麼多年來,簡之一直孤身一人,身邊一個雌性也沒有,好不容易有個夷珠丫頭……
“夷珠丫頭的出身,終究太低了。
”她皺着眉道。
桂嬷嬷聞言,便不好再說什麼了。
太皇太後想了想,又道:“派人去查查樂樂的生母。
隻要人還在,哀家就不信,不能将她找出來。
既然簡之願意讓她為自己生孩子,想來在他心裡的地位不輕。
若樂樂的生母出身過得去,那也總比讓庶女出身的夷珠當淵王妃強得多。
”
桂嬷嬷一聽,便明白了她的打算。
“老奴這便吩咐人去查。
”
再說夷珠跟着裴淵出了康壽宮後,心裡總算是松了口氣。
看着走在前面的男人,她小跑兩步,追了上去,美眸晶亮地看着他,“王爺,您怎麼來了?
”
裴淵側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如此模樣,俊美的臉上,也浮現了些許笑意,“本王過來看看母後,倒沒想到,你竟然也在。
”
一旁跟着的趙公公,聽到了,欲言又止,什麼叫過來看看太皇太後?
分明就是得了消息,夷二小姐進宮了,生怕太皇太後老人家為難于夷二小姐,這才推了政事,着急趕過來給人家解圍的。
“原來如此。
”夷珠點頭,心裡極是慶幸淵王恰好過來了,并給她解了圍,否則她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太皇太後接下來的發難了。
若太皇太後非要她給淵王做妾,她拒絕也是無用的。
幸好淵王也無意納妾。
不管淵王是不是身體有疾,她都覺得他是個很好的人,是個正人君子。
“剛才我母後說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裴淵忽然道。
“嗯。
”夷珠點頭,“臣女沒放在心上。
”反正不管太皇太後怎麼折騰,隻要淵王不松口就行了。
這麼一想,她心裡松快了不少。
裴淵将她臉上的神情看在眼裡,沉默了會兒,開口道:“既然進了宮,想不想去禦花園走走?
”
夷珠愣住,旋即美眸發亮,“可以麼?
”
“當然可以。
”裴淵點頭,微阖的鳳眸中,閃過一絲寵溺。
“多謝王爺。
”夷珠道謝。
裴淵唇角輕勾,“走吧。
”
夷珠見他竟要給自己帶路,頓時有些受寵若驚,“王爺應該很忙,不用特地給臣女帶路,您可讓趙公公陪着我……”
“本王也想放松一下。
”裴淵一句話,便堵住了她的嘴。
夷珠聞言,便沒那麼緊張了。
是啊,王爺也是會累的,也是需要放松的,他隻是順便帶她玩而已。
初到禦花園,夷珠内心雀躍,又好奇。
一路賞賞停停,絲毫沒有發現,裴淵在配合着她的腳步。
她看到漂亮的景緻,總是會忍不住停下來欣賞,然後在腦海裡勾勒,因此很是很入神。
裴淵站在她身旁,見她這般癡迷于景緻,頭一次覺得這禦花園的存在,還有些意義。
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覺,夷珠跟着裴淵來到了太液池邊。
初夏時節,池面上的荷花,結起了花苞,粉白的、淺黃的、紅色的,擠擠挨挨,霎是美麗。
夷珠駐足在池邊,觀看着。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道:“哀家還以為看錯了,沒想到,果真是淵王殿下。
”
夷珠循聲望去,便見不遠處的拱橋上,駐立着一個女子。
也不知是不是有些逆光的關系,夷珠接觸到她的眼神時,竟覺得森冷沉暗得可怕。
她驚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