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奴才拿了金子，趕緊跑了，隻剩下三個丫鬟哭哭啼啼的。

　　竹蘅拿下她們嘴裡的棉布：“你們的賣身契都在我們大小姐手裡，以後大小姐說什麼你們就得聽什麼，明白嗎？
”

　　三個丫鬟搗蒜似的點頭。

　　傍晚的時候，南風回來了，按照姜九璃的指示，去了趟尚書府。

　　姜清婉果然和柳崇之會面。

　　柳崇之回去之後，全身赤紅，臉色發燙，尚書大人吓壞了，要去請太醫，柳崇之硬是以死相逼，就是不讓他去，非要泡冰水。

　　尚書大人無奈，讓下人準備了冰水。

　　柳崇之泡了半個時辰，身上的溫度才漸漸退下去，但整個人受了風寒，臉色蒼白，渾身無力。

　　“屬下趕到的時候，姜清婉正在他房裡，與他交談甚久。
而且，尚書大人下令，誰都不許說出去。
”南風道。

　　姜九璃揚了揚眉梢。

　　怕丢人？
這才哪到哪！

　　“南風，明日一早，你去街上尋個熱鬧的地方，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就說尚書府嫡公子被人下了藥，在家裡泡冷水澡消火，反而惹了一身風寒病。
”姜九璃眸光深沉，唇邊挂着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

　　“屬下明白。
”

　　姜九璃勾起豔紅的薄唇。

　　姜清婉……好戲還在後頭呢！

　　“竹蘅。
”

　　“小姐，何事？
”竹蘅開門進來，總覺得屋裡涼飕飕的，扭頭一看，窗戶是開着的：“小姐怎麼不關窗戶，也不怕受了風寒。
”

　　“無礙，我讓你辦的事辦了嗎？
”

　　“小姐算得真準，奴婢到的時間，三個丫鬟差點就被送走了。
現在已經都安頓好了，奴婢讓她們暫時在一處無人住的屋子委屈下。
”

　　“明日一早，讓她們去府門口跪着，就說要讨個公道，演的好，我便把他們的賣身契還給她們。
”

　　丫鬟們最大的心願就是贖身，回家去尋一處好人家嫁了，從此安穩生活。

　　所以，賣身契對他們來說是極大的誘惑，況且夏懷今日的作為，已經讓她們寒了心。

　　竹蘅關好窗戶，疑惑道：“小姐，你哪來的她們的賣身契？
”

　　姜九璃靠着軟榻，嗓音軟綿綿的：“現在沒有，不代表明天沒有。
”

　　“小姐是要去偷嗎？
”竹蘅的腦子終于轉過彎來一次。

　　姜九璃笑了：“你總算聰明一次。
”

　　“小姐，你帶我一起去吧，我幫你把風。
”

　　“不用，你去了反而會給我多個負擔。
”

　　“好吧。
”竹蘅聳拉着腦袋，很是洩氣。

　　姜九璃又安慰她：“以後，我教你一些武藝，你也可以防身。
”

　　“好好好。
”

　　入夜

　　各個院子的燈悉數熄滅，姜九璃換上一身暗色便捷的衣裳，從窗戶跳出去。

　　她剛落地，眼前就落下一個人來。

　　“您去哪？
”

　　姜九璃後撤一步，吓了一跳：“南風，你做什麼？
”

　　“王妃，屬下受王爺命令來保護您，自然您就是首位，其他事情都是其次。
”

　　姜九璃：……

　　這南風言外之意就是：你以為把我們支棱出去就沒人看着你了？
做夢！

　　“我一個人可以！
”

　　“不行，上次王妃差點被馬踢到，王爺可訓了我們好一頓。
”

　　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當時确實王妃的反應更快。

　　姜九璃扶額，夜枭也太小題大做了。

　　“那你跟着吧，别妨礙我。
”姜九璃說完，踏地騰空，輕巧地落在屋頂，試圖把南風給甩掉。

　　這一下，确實吓到了南風，想不到王妃還是個隐藏的高手。

　　愣了片刻，他趕緊追上去，暗衛的面子不能丢。

　　姜九璃在水榭院的屋頂停下，扒開了幾片瓦看去，屋内靜悄悄的，夏懷這會兒已經休息了。

　　她将瓦片放好，從屋頂跳了下去。

　　南風跟過來之後，就在屋頂停着，小口喘着氣。

　　作為暗衛，差一點跟不上一個弱女子，若是讓王爺知道了，非痛罵一頓。

　　王爺大概都不知道他找了個什麼樣的媳婦吧！

　　姜九璃進了屋，一通翻箱倒櫃，總算在一個櫃子的最底層找到了府裡所有的仆人、丫鬟的賣身契。

　　幸好，那三個丫鬟的賣身契還在。

　　不僅如此，姜九璃還發現了櫃子裡有一個暗格，暗格打開之後，簡直讓她大開眼界。

　　夏懷這些年可是收刮了不少的錢财、鋪子，這裡面足足摞了五堆，每一堆大概都有十幾家鋪子和地契。

　　雖說姜家家大業大的，但是以這個速度搜刮下去，遲早要吃空姜家啊！

　　“這個蠢爹，讓人算計了都不知道，枉他做生意做了一輩子。
”姜九璃暗罵了一句。

　　這些現在不方便拿走，也會讓她起疑心。

　　姜九璃琢磨了片刻，臉上勾起一絲壞笑。

　　正好用來當作她開藥鋪的資金。

　　她随便抽了兩張鋪子的契子塞進了懷裡，又把櫃子恢複原樣。

　　臨走前，姜九璃還去床榻邊，看了眼。

　　剛剛被她罵了一頓的蠢爹，此刻就躺在夏懷的身邊。

　　怪不得這蠢爹現在這麼好騙，整日被夏懷纏着，外頭的事情都交給了兩個哥哥，他倒落得個清閑。

　　姜九璃眼眸一凜，從懷裡掏出一株藥材來。

　　這藥材本身用處不大，但是用起來怪惡心的，它深綠色的汁液非常難洗掉，附帶一股難以忍受的臭味，會在皮膚上存留很久，所以一般不會有人用它。

　　她還是小時候偶然發現的，沾上了之後，半個月才掉，實在是難纏。

　　要是父親醒了之後，看到一個不一樣的夏懷，會是什麼反應？

　　過了一刻鐘，幹完了“好事”的姜九璃重新飛上屋頂。

　　“南風，把這個東西塞到廚房婆子方媽媽的屋子裡。
”

　　竹蘅的仇，她也得報，正好趁着這個機會一并了了，也算是除去姜清婉的一個得力助手。

　　“是。
”

　　——

　　次日

　　姜抻是被一陣臭味熏醒的，循着氣味的來源，他的目光逐漸落在夏懷的臉上。

　　“啊——”姜抻驚呼一聲，吓得直接從床上摔了下去。

　　夏懷被驚醒，揉了揉眉心坐起來：“老爺，您怎麼了？
”

　　“你你你……你的臉……”

　　夏懷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感覺有什麼不對，又下床走到鏡子面前，眸子瞬間睜圓，發出一聲尖叫：“啊——”

　　她的臉整個變成了墨綠色，像是個怪物！

　　“懷兒，你怎麼變成了這般模樣？
”姜抻隻覺得越看越惡心，起身趕緊離開了裡屋。

　　夏懷追上去，又被裡屋的門檻絆倒：“老爺，你别走，妾身也不知這是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