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真的能行嗎?
”
李良言的心情忐忑不安,生怕在經曆希望之後又堕入絕望的處境。
這一天,李家已經等了二十年。
誰都不願意再次經曆絕望。
李叔華數次欲言又止,最後說道:“會的,一定會的。
”
這句話無疑給李良言吃下一顆定心丸。
病房内。
陳江河心情同樣忐忑。
他曾經以為自己能夠坦然面對事情變化,直到現在才明白自己太過天真。
自己之所以能夠在别的事情上保持坦然,那是因為并沒有太在乎。
呼——
陳江河吐出口濁氣,讓自己忐忑的内心平靜下來。
足足在病床旁邊站了十幾分鐘,陳江河才開始動手,他取出煉制好的龍血補心丹,将其放置入李采薇的口中,這顆丹藥入口即化,并且效果立竿見影。
不多時。
藥力已經源源不斷輸送到李采薇身體的各個角落,并且又彙聚于心髒部位。
這使得李采薇臉色漸漸紅潤,呼吸頻率更有規律。
陳江河并沒有閑着,開始往李采薇的身體注入内力,幫助她加快消化藥力,
一個小時過去。
病房外的幾人已經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地在走廊上走來走去。
李叔華和李良言都不敢開口,生怕一開口會驚擾陳江河。
氣氛逐漸變得壓抑下來。
王婧姗透過窗戶可以看見,陳江河衣衫已經濕透,要知道他可是連先天強者都能斬殺的高手,如今卻已經浸濕衣衫,意味着陳江河已竭盡全力。
若是連這都沒能挽救李采薇,恐怕會對陳江河帶來不小的心理打擊。
就在幾人内心不安之時,病房裡的陳江河把手從李采薇的手腕上挪開,一瞬間讓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那兒,尤其是李叔華這位老爺子,直接趴在窗戶上盯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兒。
“爹,我姐咋樣了?
”李良言詢問。
李叔華身子微微發抖,分明激動得不能自已,“她動了,我看見她的手指動了!
”
那可是他的寶貝女兒!
李良言仔細看了一會兒,也激動地說道:“對對對,我也看見了!
”
“陳江河成功了?
”
“太好了!
”
李叔華不敢妄下論斷,生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直到陳江河轉身離開病房,李叔華才一步上前,用緊張的目光盯着外孫。
“咋樣了?
”他問。
陳江河如釋重負,道:“外公,幸不辱命!
再有幾分鐘,我媽媽就該醒來了。
”
“太好了太好了,這次辛苦你了。
”李叔華泣不成聲。
“你們先進去看看她,我有點累了要去一趟洗手間。
”陳江河說道。
李叔華和李良言直接進入病房。
陳江河則是前往衛生間,王婧姗覺察到陳江河情緒不對勁,但是并沒有跟上去,而是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等候。
病房内。
李叔華父子二人緊張盯着李采薇。
二人的手都快搓出皮了。
半分鐘後。
病床上的李采薇用力睜開眼。
由于太久沒有接觸光線,她不得不擡手遮擋光線。
“采薇,你醒來了!
”李叔華哭了。
李良言欲語淚先流。
李采薇适應光線後望向二人,目光中充滿好奇與疑惑,她撐着虛弱的身體坐起來,問道:“大叔,還有這位大哥,你們是什麼人?
”
“我……”
“我這是在哪兒?
”
二人一怔。
而後哭得更厲害了。
李良言一把鼻涕一把淚說道:“姐,我是你弟弟李良言啊。
”
“啥?
你,你是小言?
”李采薇沒反應過來。
李良言擦幹眼淚,并且指着身旁的老爺子說道:“嗯,這是咱們的爹。
”
“小薇……”李叔華開口。
李采薇認真打量着李叔華,好一會兒後才将眼前的老人與印象中的父親聯系到一起,她眼眶瞬間就紅了,哽咽道:“爸,您怎麼這麼老了?
”
李叔華已經哭成淚人,“小薇,你已經昏迷二十幾年了。
”
李采薇臉色猛然大變。
“糟了!
”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裡?
”
“還有陳大哥……”
“不行。
”
“我要去找他們!
”
李采薇口中的陳大哥,是陳江河的親生父親陳知白。
李叔華說道:“不用找了,你知道你是怎麼醒來的嗎?
其實是陳江河這孩子把你喚醒的……”
“陳江河?
我的孩子?
”李采薇喃喃自語。
“嗯。
”
李叔華讓李良言把陳江河的生平告訴李采薇,着重強調陳江河為了奪得無心草孤身殺到東瀛這件事,李采薇聽後心情相當複雜,“彈指間,二十幾載春秋流逝,我感覺我還是個二十歲的少女,我的兒子竟然已經二十幾歲了。
”
“他在哪兒?
我要見他!
”
不管怎麼說。
那都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血脈相連。
李良言說道:“就在外面,你等我把他喊進來。
”
病房外。
陳江河剛回到門口。
王婧姗看見陳江河眼眶通紅,意識到陳江河可能哭過。
這個男人總是把自己最柔弱的一面潛藏起來,不讓她們看見,似是生怕她們擔心。
王婧姗直接抓住陳江河的手,默默說道:“一切苦難都會過去的,現在的你應該高興,不要讓阿姨擔心你。
”
“我明白,謝謝你。
”陳江河聲音沙啞。
王婧姗抿嘴笑道:“你說過的,我們之間不需要說謝謝,難道你忘了麼?
”
陳江河深吸了口氣,打算帶着王婧姗去見母親,但是王婧姗不願意打擾母子團聚的場面。
陳江河拗不過她,隻能先踏入病房與母親團聚。
李叔華和李良言識趣退出病房。
病房裡隻剩下母子二人,陳江河如鲠在喉,始終沒有喊出那兩個字。
李采薇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心中的那絲顧慮完全消失不見,因為陳江河跟他父親實在是太像了,李采薇笑中含淚說道:“你就是陳江河吧?
你跟你的父親長得太像了,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
陳江河喉結蠕動,竟不知所言。
“你過來,坐在我旁邊,讓媽媽好好看看你。
我聽你外公說,這些年你在外面吃了許多苦頭,是媽媽對不住你。
”李采薇說道。
聽到這番話。
陳江河眼淚如決堤的洪水,雙膝直接跪在地上。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