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風波持續了半個月。
由于十幾名韓家子弟被逮捕,進而導緻各個系統内包庇他們的人都被清算。
再加上京城派遣欽差南巡,韓家更是不敢伸手,導緻與韓家相關的勢力被逐一清算。
此次過後。
韓家元氣大傷,不再有之前的統治力。
至于東海的灰色地帶,更是成為魚龍混雜的地帶,沒有人能夠成為真正的灰色地帶龍頭。
至于陸淮書則是憑借這起驚天案件立下大功,使得他被京城任命為東海安全系統的頭把交椅,曾經從陸淮書指尖逃走的東西再次被他掌握,現在的他甚至比原來更加強大。
陸淮書深刻意識到,自己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陳江河賜予,令他更加堅定了追随陳江河的決心。
隻有如此,才能步步高升。
陸淮書得到高升,江愁眠也已經坐穩千鶴集團總裁之位。
經過張千鶴強有力的清洗之後,徐遊和高慶生派系的人全部出局,留下來的都是張千鶴信任得過的老人,這些人都表态願意輔佐江愁眠,共同鑄就一個更加強大的千鶴集團。
與此相對的,則是張千鶴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半個月前他尚且還能去集團轉幾圈,到了現在他隻能夠躺在病床上哪兒都去不了,張小樓和杜鵑留在身旁照顧他。
不少人都預測,這位在東海商場叱咤風雲的巨鳄僅剩下不到一個月的壽命。
比預想中快得多。
陳江河每日都會去看張千鶴,眼睜睜看着張千鶴從一名壯年漢子變得枯瘦如柴。
這日。
陳江河照常來到張千鶴的病房探望他。
張千鶴病房内堆積着形形色色的醫療器械,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頭疼。
覺察到陳江河到來,張千鶴極力撐着自己的身體想要坐起來,但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吃力,以至于面露痛苦之色也沒能坐起來,陳江河見狀快步上前對張千鶴說道:“張叔,您先好好躺着吧,就别坐起來了。
”
張千鶴苦笑,消瘦的臉頰上浮現出無奈的笑容。
“唉……”
“前幾日我還能夠自主坐起來了,今天早晨我想嘗試坐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我已經喪失了這項能力。
”
陳江河感受到張千鶴身上的沉沉死氣,鼻子不由得發酸,“張叔,您現在别想太多了,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接受治療。
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應該還會有希望的。
”
張千鶴回以苦笑,“江河,有誰比我更了解我自己的身體?
我明顯感受到,一日不如一日了。
”
陳江河啞然,不知道該怎麼說。
張千鶴繼續說道:“我曾經以為自己能夠坦然面對死亡,直到死亡腳步逼近之後才意識到我當初的想法有多天真。
隻要有一點機會,我都會毫不猶豫抓住這個機會!
”
“可惜啊,上天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
“我現在每天都是被疼醒的,有時候甚至在想要不一死百了。
可是我想到了小樓,所以又撐了下去。
要不是為了跟小樓多待幾日,我想還不如放棄治療直接回家等死算了,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很矛盾?
”
想死,而又怕死。
陳江河心情無比沉重。
他知道現在說再多安慰的話都沒有用,于是說道:“張叔,我認為你應該再撐一撐,小樓還不到十九歲。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夠看見小樓步入婚姻殿堂的那日。
”
張千鶴眼睛流露出憧憬。
但——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允許。
“江河……”張千鶴開口。
陳江河伸出手,被張千鶴握住,隻見張千鶴吃力地說道:“你要記住咱們的約定啊,我保護不了小樓了,我能夠相信的人隻有你。
”
“張叔,我都記得。
”陳江河眼眶微熱。
張千鶴長松一口氣。
陳江河又說了一些話,發現張千鶴沒有再回應自己,吓得他立馬看向身旁的心率儀器。
幸好。
張千鶴隻是睡着了。
他幫張千鶴蓋好被子,悄無聲息離開病房。
病房門外。
陳江河碰到滿臉憂傷的張小樓。
當初的張小樓雖然算不上活潑,但總是能夠在她臉上看見笑容。
自從張千鶴病倒之後,張小樓就沒再笑過。
“陳大哥。
”張小樓喊了聲。
陳江河心情沉重,詢問道:“醫生那邊怎麼說?
”
張小樓的回應是輕輕搖頭。
這意味着什麼,陳江河自然清楚。
陳江河發出聲歎息,而後對張小樓說道:“或許會有奇迹,我已經讓秦老幫我找各地的名醫,希望有助于緩解張叔的病情。
你也不要太傷心,張叔一定不喜歡看見你現在的模樣。
”
張小樓應着應着,開始揉搓眼眶。
她哽咽道:“陳大哥,我現在好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辦。
爸爸不止一次跟我提出要出院,他說在醫院裡待着太悶了。
可我知道,爸爸的意思是不想再接受任何治療。
我同樣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我不想讓爸爸受罪,也不想看見爸爸離我遠去。
”
“我該怎麼辦?
”
陳江河欲言又止。
最終說道:“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想張叔應該希望自己能夠開心一些離開,而不是……”
張小樓哭了,低聲啜泣道:“我明白了……”
陳江河繼續安慰張小樓,讓她重新拾起自信,至少沒有如之前那麼悲觀。
在他離開醫院之後,突然接到閑雲舒的來電。
閑雲舒在電話裡激動地說道:“小陳,我想我已經破譯出來了玉佩上的相關文字,你現在有空過來麼?
”
陳江河聞言瞬間激動起來。
那塊玉佩是他生父母留給他的信物,對于他們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
如果能夠破譯玉佩上的文字,應該就能夠找到父母的下落。
“閑老,我現在趕過去。
”陳江河應道。
結束通話之後。
陳江河馬不停蹄趕到聚寶齋,與閑雲舒碰面。
經過半個月的廢寝忘食,閑雲舒變得憔悴了許多,好似老了幾歲。
不過他的目光炯炯有神,臉上也洋溢着喜悅之色。
“小陳,你可算來了!
”
“你快來看看我的傑作,這可是從那塊玉佩上抄下來的文字,我查過相關古籍,都沒有與之相似的文章,可以說是獨一份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