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言信誓旦旦聲稱自己不會後悔。
但是在陳江河的強烈要求下,他還是給李叔華打電話,告訴老爺子關于他想要拜師這件事。
李叔華起初并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但是在聽到李良言要拜陳江河為師之後整個人愣住了,這算哪門子的拜師?
全都亂套了!
不過李良言想要拜師的心堅若磐石,李叔華說不過他,最後隻能松口說道:“拜師不是一時的沖動,是一生一世的事情。
所以我給你七天時間好好考慮,如果七天之後你還是堅持自己的決定,那麼就拜陳江河為師吧。
”
老爺子已經想清楚了,武道界講究的不是人情世故,而且拜陳江河為師沒什麼不好。
隻要能夠過去心理那一關,有百利而無一害。
李良言欣喜不已。
而後他把李叔華的話轉告陳江河,陳江河得知之後瞬間明白外公的用意,也點頭答應下來。
李良言就這麼被安排在昆侖東部分區,而陳江河忙碌一天之後回到東海的家中。
屁股還沒坐熱。
張小樓便從隔壁來到陳江河家中,陳江河笑道:“你最近不用上學麼?
”
“我已經辦理了休學一年的手續,所以接下來一年都不會去上學,其實對于我這種家庭來說上不上學都無關緊要。
”張小樓苦笑,反正最後的結果都是被父親安排在集團内工作。
根本沒有什麼不同。
用張小樓的話來說,還不如多花點時間陪伴在父親身邊。
“陳大哥,你最近是不是不高興?
”張小樓眨着大眼睛問道,陳江河挪開視線說道:“我其實還好,就是有些擔心她而已。
但日子還要接着過,不是麼?
”
張小樓看見陳江河并沒有太過傷心才松了口氣。
二人又就各自的生活聊了會兒,陳江河發現張小樓眉宇間充斥着縷縷憂愁,遂問道:“小樓,你是不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有的話你就直接跟我說,我若是能夠做到絕對不會推脫。
”
“陳大哥,我……”
張小樓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道:“算了,我還是不說了吧。
”
陳江河直視張小樓的雙眼,語重心長說道:“你是信不過我,還是覺得難以啟齒?
”
“我,我就是覺得自己太沒用了。
”張小樓語氣低落。
在陳江河的注視下,張小樓一反之前的樂觀态度,就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孩,“陳大哥,我覺得我們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了,而且這個差距會随着時間推移繼續擴大,你在我腦海中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模糊不堪。
我怕有一天跟不上你的腳步,被你遠遠甩在身後。
”
陳江河一聽就明白了。
他拍拍張小樓肩膀笑道:“我始終是我,不是任何人。
你和我之間并不存在什麼差距,我始終在你的可視範圍内。
”
張小樓擡頭。
陳江河這才發現她眼眶通紅,分明已經哭了。
“陳大哥,客觀的差距一定存在,不是你一句話就能抹去的。
”張小樓不是三歲的小孩子,怎麼可能聽陳江河兩句哄騙的話就蒙混過去,重新變得無憂無慮?
陳江河沉默片刻。
給張小樓遞了張紙巾之後,他開口說道:“那你覺得,要怎麼做才能縮小我們之間的差距?
”
張小樓咬着嘴唇,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陳江河看了心疼不已。
“我不知道。
”
“正是這種迷茫讓我内心的惶恐與日俱增,我知道我不管做什麼都無法縮小我和陳大哥之間的差距,久而久之這種情緒令我感到絕望。
”
陳江河歎了口氣。
正如王婧姗和江愁眠一樣,張小樓也是個骨子裡要強的女生。
若是人生陷入迷茫,對她來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這樣吧,我教你習武,你願意麼?
”陳江河問道,張小樓迷茫的眼睛裡有了幾分驚喜,但很快又變成自我懷疑,“陳大哥,我真的是習武的料子麼?
”
陳江河淡笑道:“是不是這塊料子不是你我說了算,有些資質不行的人能夠憑借後天努力脫穎而出,而有些天賦異禀的人整日懶散,揮霍着自己的天賦導緻最終碌碌無為。
”
“武道界看的不僅僅是資質,還是個人的秉性。
”
“有句老話說得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如果你不怕吃苦的話我可以教你。
”
張小樓眼睛漸漸變得明亮,重重點頭說道:“陳大哥,我不怕吃苦。
”
陳江河颔首道:“行,那我先給你制定一份詳細的訓練計劃,你要按時按量完成計劃,隻要能夠堅持三個月就可以習武。
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習武是要吃苦的。
”
張小樓已經重新找到人生的方向。
即使面對重重挑戰,張小樓依然沒有任何猶豫就說道:“我不會讓陳大哥失望,一定能夠堅持下來的!
”
看見張小樓煥發昂揚的鬥志,陳江河由衷替她感到高興。
張小樓離開陳江河家的時候,與進門時的她判若兩人,就連其父親張千鶴看見也不由得追問張小樓得到了陳江河什麼承諾,怎麼會這麼激動?
張小樓沒有告知張千鶴,并且聲稱這是一個秘密。
張千鶴當然可以去找陳江河求證,不過既然女兒說這是個秘密,張千鶴便沒有這麼做。
陳江河家中。
送走了張小樓,陳江河坐在書房裡發呆。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事情越來越多,讓他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七八個人分頭行動。
而今最令他感到緊迫的事情是怎麼治母親的病,以及打聽峨眉派的消息,确認江愁眠的現狀。
後半夜。
陳江河在運轉小周天的時候,電話鈴聲打破夜的甯靜。
嗯?
怎麼是蜀省的歸屬地号碼?
很快。
陳江河想到了什麼,拿起手機接通電話。
他強忍着激動問道:“喂,是你麼?
”
電話裡先是沉默,而後很快傳來熟悉的聲音,江愁眠笑道:“當然是我,不然還能是哪個小妖精大半夜給你打電話?
”
“愁眠,真的是你?
”陳江河不再壓制激動的心情。
“嗯哼,還能騙你不成?
”江愁眠反問。
陳江河心頭的大石落地,“這真的太好了,我這些天一直都在擔心你的處境,生怕你有三長兩短。
”
江愁眠聽到他語氣中的擔憂,内心湧出一股暖流。
而後她笑呵呵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過得很好。
這裡的人對我都很好,尤其是我師姐。
”
師姐?
陳江河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江愁眠意識到自己沒有把話說清楚,于是說得更加詳細,“我說的師姐就是清平師太,是她把我從東海帶到峨眉山上的。
如果沒有她的話,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
此等恩情對于江愁眠來說宛如再造。
“原來如此。
”陳江河恍然。
“你在那邊待着還習慣麼?
如果你不想待在那個地方的話,我可以上山把你帶回來,沒有人能夠阻止我。
”
江愁眠咯咯笑道:“不用啦,我在這裡待着挺好的,就是沒有信号得下山才能給你打電話。
而且我師姐跟我說了,可以教我習武,讓我成為跟你一樣厲害的武者。
我這條命畢竟是峨眉山救回來的,不過隻是三年而已,一眨眼就過去啦。
”
陳江河歎了口氣。
都怪自己沒有用,不然江愁眠也不至于被峨眉山搶走,更不需要在那個地方待夠三年。
“你不用為我擔心,反而你需要加倍努力。
我聽師父說了,你是很厲害的宗師,說不定三年之後我也是武道宗師了呢。
”江愁眠對未來充滿樂觀。
陳江河又是一陣唉聲歎氣。
不過幸好峨眉山對待江愁眠還算不錯,不然他肯定要登上峨眉山要人。
二人聊了足足一個小時。
如果不是江愁眠還要回山上,肯定會聊到天亮為止。
這一晚。
除了陳江河之外,王婧姗同樣接到江愁眠的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