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宗。
孤峰拖着傷軀回歸,滿臉皆是悲憤!
還沒抵達山門,孤峰就哭喊道:“掌教隕落,雲青齊恸!
”
這些叫喊聲随着真元滾滾擴散開來,一下子被雲青宗上下都知曉。
張忠如今已經貴為年輕一代的核心之一,聽到師父傳回來的哭喊,張忠竟然跪在地上呼天搶地,“掌教身死,是我雲青宗的損失!
”
“請掌教一路走好!
!
!
”
下一刻。
三道化神的氣息齊刷刷出現。
孤峰顧不上悲傷,将落涯的屍體送到雲青宗的議事殿。
雲青宗剩餘的三名化神強者早已在議事殿等候多時,看見落涯屍體之時不由得震驚連連,以至于許久都不能回神,孤峰則是跌坐在地上嚎哭不止。
太上長老寒蟬目光銳利,望向孤峰說道:“這到底是如何回事?
”
“落涯明明這麼強,誰能殺他?
”
乘風與季年這二位化神初期都提出疑問。
孤峰紅着眼眶說道:“是北冥……”
太上長老寒蟬愣住,反問道:“北冥當真這麼強,十年前他還隻是踏入化神初期而已,如今怎麼就已經具備斬殺落涯的能力?
”
乘風深深看了眼孤峰,道:“落涯死了,你怎麼沒死?
”
這是在問責!
季年亦說道:“是啊,落涯身死,你卻能夠活着回來,莫非你與北冥勾結?
”
其實二人早有懷疑。
這些年來雲青宗人心渙散,根本無法凝聚共識。
導緻遲遲無法發動對北冥城的戰争。
經過二人的追查,發現孤峰與其弟子有很深的嫌疑,二人似乎一直緻力于把水攪渾。
孤峰流淌出滾滾熱淚,哽咽道:“掌教為了救我,硬生生被北冥斬殺,我是事後才敢去為他收斂屍骸的。
既然你們這麼想讓我去死,不妨在這裡把我斬殺,我孤峰保護不周讓掌教隕落,自知理虧!
”
看着孤峰滿臉悲憤的模樣,二人又不好再說些什麼。
太上長老寒蟬冷哼道:“現在不是聽你胡攪蠻纏的時候,你把當時的情況說出來。
還有,北冥如今身在何方,是否還在雲青宗境内?
”
孤峰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道出,後又說道:“北冥似乎很忌憚太上長老,所以在斬殺掌教之後便逃之夭夭,連我去收斂掌教屍骸都沒有理會。
”
“否則……”
“如今我已經死在北冥手下。
”
乘風與季年默然。
對于二人來說,這是最糟糕的消息。
落涯是雲青宗的掌教,又與大魏皇朝關系莫逆,由他發動戰争是最好的選擇。
換成别人都不太行。
“落涯已經身死,那我們攻打北冥的計劃該怎麼辦?
莫非要擱淺嗎?
”乘風焦急不已,孤峰沒好氣說道:“掌教都已經死了,你們竟然還想着攻打北冥,莫非在你們看來掌教的命還不如北冥重要嗎?
”
“這……”
乘風意識到自己确實有些着急了。
但他還是硬着頭皮解釋,“攻打北冥是大魏皇朝下達的命令,雲青宗雖是半自治的勢力,也需要聽從大魏皇朝的調令,若是不從的話我擔心大魏皇朝會借題發揮。
”
孤峰一把鼻涕一把淚,攥緊拳頭說道:“掌教身死,意味着我們的戰鬥力減弱!
此時貿然發動進攻,隻怕會帶來更大的損失!
”
“能不能成功還得另說!
”
“莫非我們就放棄了攻打北冥城的計劃?
”季年很不甘心,處處以大魏皇朝的利益着想。
孤峰心底暗笑。
這二人是大魏皇朝安插在雲青宗的底細。
之前就覺得這二人有問題,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二人仍然緻力于攻打北冥城。
孤峰沒有與二人争辯,寒蟬低喝道:“夠了,一直吵吵嚷嚷不覺得煩麼?
都已經活了幾千歲的老家夥了,還為這種事情吵個不停。
”
三人都閉上嘴。
寒蟬掃了眼落涯的屍體,眼底流露出些許悲傷,“宗門不可一日沒有掌教,如今落涯已經隕落,是時候推選出新的掌教來率領宗門前進。
”
乘風眼珠子轉動,毛遂自薦說道:“都說舉賢不避親,就由我來當這個掌教吧,你們也好醉心于修煉。
”
孤峰暗罵真是個老不死。
說得這麼好聽,無非是想獲得雲青宗的掌控權,屆時發動戰争就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即使如此。
孤峰依然沒有開口。
季年附和道:“我認為由乘風出任掌教是很合理的,我實力最為低微無法擔任,孤峰與寒蟬實力稍強,需要在戰前抓緊時間修煉提升實力。
橫看豎看,最合适的還是乘風。
”
“就沒打算問我意見?
”寒蟬反問。
“你們二人是不是有利益交織,怎麼今日這般心齊?
”
二人立即說不出話了。
乘風擠出尴尬的笑容,“太上長老,您誤會了,我隻是覺得這是一門髒活,我可以勝任。
”
寒蟬淡淡說道:“既然是髒活,就讓孤峰來擔任。
他這次沒能與落涯共同進退,是該好好懲罰他。
你們抓緊時間修煉,我會與大魏皇朝上報此事,看能否延緩進攻時間。
你們二人若是有什麼意見,還請多多擔待。
”
這句話相當于一錘定音。
寒蟬之前也是掌教,後來才勝任為太上長老,所以他的話很有作用。
乘風與季年再無開口的餘地,否則就是不識趣了。
二人對視了一眼,隻好說道:“我們願意遵從太上長老的意見,奉孤峰為掌教。
”
寒蟬點點頭,讓乘風與季年負責料理落涯的後事,并且着重吩咐要善待落涯的後人。
“先這樣,你們可以退下了,老夫有些話要交代孤峰。
”寒蟬平靜開口。
二人應是。
離開之前還深深看了眼孤峰。
“太上長老,您……”孤峰覺察到二人已經走遠,心中還是有些不安。
寒蟬冷哼,目光如銳利的刀子死死盯着孤峰,“孤峰,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勾結北冥害死落涯!
”
孤峰聳然一驚,而後慌忙解釋道:“太上長老,您不可以這般揣測我!
我與落涯情同手足,怎麼可能陷害他?
您是不是想錯了?
”
話雖如此。
孤峰已經做好殊死一搏的準備。
實在不行,隻能徹底叛變,逃到北冥城疆域尋求庇佑。
迎上寒蟬洞若觀火的眸光,孤峰心底發毛。
老家夥果然是老家夥,一眼就看穿他内心的想法,隻怕今日要折在寒蟬手裡了。
“你當真以為,能騙我老夫的眼睛?
”寒蟬冷笑。
孤峰沉默不語。
有時候。
沉默代表着默認。
寒蟬指着落涯的身體說道:“你糊塗,落涯身體的傷痕上還有你的真元氣息,而且不是一絲一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
孤峰臉色徹底大變。
百密終有一疏,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寒蟬的眼睛。
二人對視。
孤峰已經做好動手的準備。
僵持了許久,寒蟬忽然歎了口氣,“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我大概能猜得到你對落涯動手的意圖,隻是你當真決定好了麼?
”
孤峰沉默半晌後開口,“太上長老,您的年紀比我大一輪,應該明白雲青宗如今已經卡在瓶頸。
隻要頭頂還有大魏皇朝這個勢力壓着,雲青宗就遲遲無法突破。
”
“所以你打算與北冥聯合?
”寒蟬反問。
孤峰點頭,“是!
”
“我認為這對雲青宗有利無害,大魏皇朝之所以讓我們與北冥城戰争,無非是遲遲無法消化雲青宗這個勢力,又不願意親自出手解決,所以就想出這個法子來消耗雙方。
無論雲青宗弟子死去多少,大魏皇朝都不會在意,他們要做的事情是等到我們雙方疲弱之際,一舉吞下這兩口肥肉!
屆時,我雲青宗還能以這個形态存在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