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河冷汗淋漓。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奇怪的情況。
李采薇心髒部位的那團能量十分霸道,不允許任何外來力量幹預内部。
這讓陳江河匪夷所思,不明白需要多強的人才能在他人體内留下這麼一股強大的能量。
在接觸到這團能量的時候,陳江河甚至覺得自己即将滅亡。
當然。
他知道這隻是錯覺。
但這團能量真的很強大,是現如今陳江河無法釋放出來的。
李良言歎道:“你是不是也不明白我姐姐的病因?
說實話,我們走訪過大大小小的醫院,拜訪過許許多多的名醫,但情況都不容樂觀,有些甚至直接說沒轍了。
”
眼下這種情況,是李良言早就預料到的。
陳江河擰緊眉頭,“她這個病狀有什麼特别之處?
”
李良言思索片刻後答道:“還真有一些特别的地方,比如說有時候我姐姐的心跳會停止,讓我們一度以為她已經病逝,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後又恢複跳動。
”
“這麼古怪?
”陳江河詫異。
這種情況簡直聞所未聞。
“那,停止心跳的時間有多長?
”他繼續追問。
“一開始的時候隻有幾分鐘,到後來時間慢慢變長,達到幾個小時之久。
最為令人擔心的一次,持續了三天三夜。
”李良言說這些話的時候隐隐有些後怕,不過他很快又說道:“不過每次都能恢複過來,讓我們空留後怕。
”
陳江河心中一沉。
這恐怕是一個消極的信号。
“我得再看看,才能确定我的猜測。
”陳江河說道。
這次陳江河動用的神識念查探,避免剛才的情況發生。
不過就算動用了神識念,依然被那團能量阻擋,難以窺探到李采薇心髒的狀況。
陳江河一咬牙。
拼了!
他拼了命用神識念查探李采薇心髒的狀況。
在這個過程中,始終被那團能量阻擋,甚至讓陳江河感受到腦海正在被人撕裂的痛楚。
李良言看見陳江河面露痛苦之色,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陳江河,你這是怎麼了?
”他問道。
陳江河沒有回應,繼續專注于查探母親心髒的狀況。
終于。
在陳江河損耗大半神識念之後,他終于突破層層防守得見母親心髒的問題。
隻是匆匆一瞥而已,陳江河的神識念就被吞噬。
他急忙主動切斷這一縷神識念與自己的聯系,免得自己的精神力被撕扯成為碎片。
呼——
陳江河深呼吸,額頭冷汗不止。
李良言神色着急,詢問陳江河有沒有問題。
陳江河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這才讓李良言放下心。
随後李良言問道:“陳江河,我姐姐的狀況是不是很差?
”
陳江河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過頭來詢問道:“你們有沒有給她做過全身檢查?
她的心髒部位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
到了現在。
陳江河仍然不願意相信自己匆匆一瞥看見的那一幕。
李良言面露難色,歎息道:“說出來你恐怕不敢相信,我們曾經多次給我姐姐做過全身檢查,而且我們還着重檢查心髒部位,可是我們每次拍片都發現她心髒部位有一塊很大的陰影,根本沒有辦法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
“距今已經有二十幾年,仍然沒有弄明白。
”
陳江河神色恍惚。
這麼說來,自己匆匆一瞥看見的那一幕多半是真的了。
李良言總覺得陳江河知道點什麼,便開口問道:“陳江河,我姐姐心髒是不是出了問題?
”
“我不清楚。
”陳江河撒謊。
“那你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真的不是知道了什麼?
”李良言不死心,依然追問到底。
陳江河仍然搖頭否認。
他害怕把真相告訴李良言之後,會讓這個舅舅崩潰。
匆匆一瞥之間,陳江河分明看見李采薇的心髒已經潰爛,根本不是完整的心髒。
結合李良言所述的心髒停止跳動的例子,以及拍片的結果,陳江河才敢确定自己所見是真實的。
上面還提到,李采薇偶爾會停止心跳。
這是因為那團能量不是永動機,總會有耗盡的時候,所以在這團能量休息的時候就會停止跳動。
“這是不是意味着,這團能量是維持媽媽生命的根本,一旦這股力量散去,她就會……”陳江河不敢往下想,這個結果令他無法接受,也不願意接受。
但是他沒有告訴李良言。
不然的話,舅舅會活得更加痛苦。
陳江河暗自攥緊拳頭。
他曾經幻想過許多次與母親見面的場景,唯獨沒有想過會是這種場面。
“我要怎麼做,才能把媽媽救回來?
”陳江河自問。
李良言覺察到陳江河情緒低落,對他說道:“唉,其實我姐姐這個病已經延續了二十幾年,如果有辦法的話早就治好了,所以咱們還是捏着鼻子接受吧。
”
“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不必因為這件事情自責。
”
陳江河點點頭。
在病房内待了會兒後,他準備與李良言離開。
二人走到門口。
李良言突然停下腳步,陳江河這才意識到門口外還站着另一個人。
此人是一名老者。
陳江河已經猜到對方的身份,隻是沒有得到證實。
身旁的李良言稱呼眼前的老者為父親,陳江河意識到自己的猜測沒有錯誤,眼前的老者确實是母親的父親,也就是自己的外公李叔華。
“爸,這位就是昆侖東部分區的掌舵人陳江河,您應該聽說過他的名字。
”李良言為父親介紹陳江河,而後又向陳江河介紹自己的父親,“陳江河,這位是我的父親李叔華。
”
“李老好。
”陳江河問候外公。
李叔華看見陳江河樣貌的時候眉頭挑了挑,含笑道:“不必這麼客氣,我沒記錯的話你這個年輕人還是軍部的将官,而且是最年輕的那位将官。
”
陳江河連忙說道:“李老過獎了,我的這些成就都是僥幸獲得,不算什麼。
”
李叔華有些感慨地說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家那幾個孫子要是有你一般優秀就好了。
若是尋常人獲得你這些成就,隻怕早就把尾巴翹到天上,而你還能保持謙虛,這種品質實在是太難得了。
老朽有時候在想,你如果是我孫子就好了。
”
陳江河臉色有些不自然。
李良言誤以為父親的話惹得陳江河不快,急忙在二人中間說道:“爸,這些話您還是少說吧。
您不看看咱們李家現在成啥樣了,全都是歪瓜裂棗。
”
李叔華瞪了眼李良言,“一邊去,當初我還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誰知道你這麼不中用。
”
李良言悻悻然不說話。
“小陳,方便移步跟老朽說兩句話麼?
”李叔華問道。
陳江河淡笑道:“既然李老有請,晚輩自然要答應。
”
李良言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二人才見面沒多久,到底有什麼好聊的?
另一邊。
李叔華與陳江河來到無人的角落。
陳江河臉上有着與同齡人不相符的沉穩,對李叔華說道:“李老想跟晚輩說什麼?
”
李叔華細細打量着陳江河,片刻後沉吟道:“你知道麼,我總覺得你很眼熟,咱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
陳江河心中一驚。
不過臉色卻依舊如常,眼神甚至沒有絲毫波瀾,“李老說笑了,我怎麼可能與您見過?
仔細算來,咱們這應該算是第一次見面,之前不曾謀面。
”
李叔華哦了聲,目光依然沒有從陳江河臉上挪開。
這讓陳江河很不自在。
正當陳江河想要開口打破這個僵持的局面之時,李叔華再次開口了。
“陳江河,你能跟我說實話麼?
”
“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兒的孩子?
或許我需要問得更加直接一些,你是不是我的外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