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難倒了他。
兩個孩子的祖父母,就是陳江河的親生父母。
連陳江河都不知道他們身處何方。
還有身處地球的親朋好友……
他們都還好嗎?
“爹,你在想什麼呀?
”陳靈兒眨着大眼睛詢問。
陳江河回過神,苦笑道:“爹沒在想什麼,你們的祖父母都在遙遠的中洲,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帶你們去見他們。
我想兩位老人家應該很喜歡你們。
”
陳鳴岐眼睛一亮,“真的嗎?
”
陳江河笑着點頭,“自然是真的,爹什麼時候騙過你們?
”
跟兒女聊了會兒,增進雙方感情。
代雨笙又出現在陳江河面前,她看上去委屈巴巴的,要不是兩個孩子在身旁,隻怕這個女人要哭出來。
即使如此,代雨笙還是帶着哭腔說道:“夫君,你終于結束閉關了,我……”
“我很想你。
”
王婧姗适時出現,帶走兩個小孩。
代雨笙再無顧忌,直接撲入陳江河懷中,陳江河輕聲說道:“我不在的這三年裡,你辛苦了。
”
“我不辛苦,隻是承受不了思念之苦。
說來我真是沒用,總是日日夜夜思念夫君。
”代雨笙說道,陳江河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我在孩子長大成人之前,不會再長時間閉關。
”
代雨笙破涕為笑,“真的嗎?
”
陳江河鄭重承諾,“自然為真,我向來說話算數。
”
代雨笙仔細想了想,又搖頭說道:“還是算了,夫君乃是北冥城主,不能為了一己私欲而讓你止步不前,你的實力越強大對我們越有利,你不必為了我們而放棄閉關。
”
陳江河将自己的情況告訴代雨笙。
如今的他很難憑借短時間閉關突破境界,需要長年累月的沉澱方可。
十年、二十年、乃至是上百年的閉關對于如今的陳江河來說都算是短時間。
所以毫無意義。
他更願意陪伴在兒女身旁,看着他們成長。
當一個合格的父親。
代雨笙聞言,不再勸說。
接下來半個月時間,陳江河陪在家人身旁,獲得了難得的靜谧時光。
然後他又去了新城,巡視一座恢宏的新城拔地而起。
飛羽真人笑着對他說道:“城主,平地而起的不僅僅是一座城,還是您這位驚才絕豔的強者!
我想您的名字将會照耀古今,成為當今北洲第一人!
”
陳江河幽幽歎道:“這不是我的目标,我要讓我的名字響徹整片昆侖界。
”
飛羽真人深以為然,“城主一定能做到。
”
“這一日,不會太遠。
”
若是換成别人。
飛羽真人一百個不會相信。
可當陳江河說出這番話,他很願意相信。
因為陳江河有資格!
這便足夠了!
新城搬遷的事宜陳江河不過問,依然交給飛羽真人來操辦,并且給予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飛羽真人深知自己得到陳江河的信任,暗中發誓不會辜負。
離開新城。
陳江河又去了一趟妖皇森林。
才剛抵達妖皇森林邊緣,陳江河就感受到一股怪異的氣息,總覺得妖皇森林昔日的甯靜祥和已經消失不見,反而洋溢着縷縷血氣,讓陳江河不禁蹙眉。
因而他特地找來彭可詢問情況。
彭可滿眼都是疲憊,看得出來他已經心力交瘁,當陳江河詢問妖皇森林發生了什麼事情之時,彭可眼底裡流露出濃濃的悲傷,道:“族人們都說妖皇仙逝了。
”
陳江河心中微動。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當初那位妖皇其實就是如今的妖族聖子。
換句話來說,妖皇确實死了。
“然後妖皇森林發生了叛亂?
”陳江河詢問。
彭可嗯了聲,“妖皇仙逝,加上鶴族那位老祖渡劫失敗,死在閉關室中,讓其他族群發現了可乘之機,因而紛紛作亂想要成為主宰妖皇森林的皇族!
”
“沒有任何一個族群能夠置身事外,連我鵬族老祖都加入争端之中。
”
“近一年以來,妖皇森林中已經因為叛亂死去大半的族人,成為名副其實的絞肉場。
”
陳江河不勝唏噓。
當初盛極一時的妖皇森林就這麼黯然退場了。
至少在短時間内,無法恢複到巅峰狀态。
“那鶴族的那位聖子呢?
”陳江河詢問。
彭可神色更加複雜了,“據說當各族得知鶴族老祖溘然長逝之時,假借送喪之名前去搗亂,逼得鶴族聖子的閉關之所遭受重擊,如今已經變成廢墟,而鶴族聖子下落不明。
”
“隻怕……”
“隻怕已經死了。
”
陳江河神色震動。
便是連身子都搖晃了幾下。
按照彭可這麼說,鶴陵确實不太可能活下來。
隻是陳江河希望對方還活着。
不管怎麼說,二人都算得上是半個朋友——即使初次見面時二人生死相向。
彭可将他知道的事情一一道出,陳江河心情十分沉重。
得知鵬族與鶴族仍然是同一陣營的時候,陳江河莫名松了口氣,并且讓彭可回去給鵬族老祖帶話,“我算得上是鵬族的半個好友,若是需要我幫忙,我定不會推辭。
”
彭可神色振奮,“北冥真人,您此話當真?
”
陳江河反問:“我什麼時候言而無信?
”
彭可,“好,好,好,我現在就回去将這個重要的消息告訴我族老祖!
有了北冥真人的相助,我想我族一定能夠平息妖族動亂!
”
陳江河不置可否。
彭可迅速離開,要将這個消息告訴族中老祖。
陳江河站在妖皇森林邊緣眺望,眼睜睜看着妖族的兩隊人馬從遠處打到他近前,隻不過因為陳江河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令兩撥人馬不敢靠近,隻是默默在不遠處鬥法。
看見另一方死去,陳江河方才離開。
離開妖皇森林之後,陳江河并沒有回城,而是前往昆侖山脈深處。
十年之期已到,但他并沒有履行承諾。
他坐在漫天雪地之中,低聲喃喃道:“抱歉,我失約了,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
“外公、葉老、小樓還有秦老,你們都還好嗎?
”陳江河低聲喃喃。
雖然他極力避免去想可怕的後果,但他仍然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界海太過可怕。
沒有人能夠從界海的侵吞下存活。
除非神明降世。
在雪地中枯坐幾日,陳江河身上積滿厚厚的雪。
遠遠看去,已成了一座雪人。
孤獨、悲涼。
直到十日之後,陳江河方才起身,抖去身上的厚雪。
他眼中的悲傷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堅定,喃喃道:“我說過要回去,就一定要做到!
就算悲劇已經發生,我仍然回去!
我陳江河,從不食言!
”
“你們再等等!
”
“等我的實力提升到更高層次!
”
陳江河毅然轉身離開。
他深知自怨自艾沒有任何用處,唯有讓自身強大起來,方能将一切掌握在手中。
這一日回去之後,陳江河沒有閉關,而是以正常人的方式存活在這個世界。
與兒女一同成長,陪伴在兩位妻子身旁。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陳江河仿佛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然而時間就這麼從他指縫間逃走,任憑他如何努力都抓不住。
直到十五年後的某一日。
陳江河猛然擡頭,神色不自主變得茫然起來。
想起那一日在昆侖山脈中的大雪紛飛,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過了十五載。
女兒陳靈兒已經長大成人,有了母親王婧姗的幾分風韻,又有陳江河的英姿,是整座北冥城的明珠。
兒子陳鳴岐則是成了年輕一代中的翹楚,從他身上仿佛能夠看見陳江河的影子。
陳靈兒正聆聽着父親的教誨,發現父親突然沉默了下去,令她不由得擡頭張望。
“爹,您怎麼了?
”
陳江河逐漸收回目光,對陳靈兒與陳鳴岐說道:“你們自行領悟,為父有正事去辦。
”
“源城那位正式突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