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河真元永不枯竭。
這是因為他的元嬰散發出淡金色的光芒,被一縷縷玄黃氣萦繞。
玄黃氣為陳江河提供源源不斷的真元。
其實陳江河知道玄黃氣也有耗盡之時,不過對付羅陽還不至于讓他玄黃氣耗盡。
所以看上去就像是真元永不枯竭。
羅陽不斷恢複真元,以期彙聚全身之力擊敗陳江河。
陳江河并不急着動手,靜靜等待羅陽。
這讓羅陽驚疑不定。
“你怎不動手?
”羅陽反問。
莫非陳江河不知道他在暗中修複傷勢?
陳江河笑道:“我給你時間準備,也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
“狂妄!
!
!
”
羅陽怒火再次被點燃。
不過他迅速冷靜下來,心想這定是陳江河的激将法。
自己不能中計。
“你我心裡都清楚,一位化神修士所受的傷勢沒有百年無法徹底痊愈,我如何會差了這一點兒時間?
”陳江河輕笑,反倒是羅陽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陳江河說的是事實。
其實羅陽也知道短時間内無法修複什麼傷勢,不過是聊以自慰罷了。
讓自身念頭更加通達,便能發揮出更強大的實力。
“北冥,你為何執意與我為敵?
”羅陽詢問。
陳江河,“到底是我與你為敵,還是你與我為敵?
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
羅陽神色一滞。
仔細想來,确實是他先與陳江河為敵,才引發後面的事情。
後來他又讓二長老前去天淵城鎮殺陳江河,奈何二長老身死道消、命喪他鄉。
“其實到了我們這種層次,所謂親情、友情以及愛情都是過眼雲煙,我等所追求的乃是無上大道,是通往仙門的道路!
相比之下,你我之間的這些仇怨又算得了什麼?
”羅陽輕歎。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為的就是打消陳江河與他打生打死的念頭。
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好。
看見陳江河沒有表态,羅陽循循善誘,“就算你殺得了我,自己定當會受傷。
你能保證那些狼子野心之輩不會聯手殺你麼,我想你應該比我看得更清楚。
”
陳江河彈了彈手指,“說完了麼?
”
羅陽暗自惱怒。
這家夥分明就是沒有把他的話聽進耳中!
太過分了。
“殺了你,我便再無後顧之憂,連同源城的地盤也能被我所占據。
面對這般大的利益,我如何會松嘴?
”陳江河反問,羅陽無言以對。
“這麼說來……”
“你我該是要分出生死。
”羅陽難得的點頭應和。
“呵呵,倒是我膽子有些小了,不能和從前一樣睥睨天下。
今日我遇見了你,從你身上看到我年輕時的模樣!
來吧,痛痛快快決一死戰!
”
陳江河,“這樣打下去,隻怕還要許久才能分出勝負,不妨你我各出一招。
”
“一招分生死?
”羅陽反問。
不等陳江河回答,羅陽點點頭,“這倒是個好方法,一招之内定生死,省去你我的時間。
”
陳江河颔首。
二人氣勢醞釀,都攀升到各自的頂點。
矗立在五千裡外觀戰的方家老祖等人莫名感到陣陣心悸,方家老祖眼皮狂跳,“不好,這兩位強者要決一死戰,我等應該避退!
”
八人一退再退,直至退到三萬裡開外。
方家老祖仍然在後撤,陸家老祖譏諷道:“老方,你膽子越活越小了,我等已經相隔三萬裡之遙,莫非他們的戰鬥餘波能抵達此處?
”
“再說了,就算能抵達此處,威力已經削減萬倍,我等乃是元嬰巅峰,抵擋戰鬥餘波綽綽有餘。
”
方家老祖冷哼道:“你愛在哪兒就在哪兒,與老夫無關。
”
之前他已經遠遠低估二人所産生的戰鬥餘波,他不想不明不白變成一團血霧。
還是小心為妙。
于是方家老祖遠遁五萬裡,方才停下身形。
有四人跟在方家老祖的身邊,他們的性格大體一緻,都是小心為上。
隻是他們不禁感慨,他們的膽子越來越小了。
難免有些羞愧。
逃到這麼遠的地方,真的值得嗎?
方家老祖沉默寡言,凝眸盯着戰場的方向。
陸家老祖得知方家老祖五人已經逃到五萬裡開外,不禁哈哈大笑道:“這些人真是廢物,不知當初是如何成為元嬰的,上蒼真是瞎了眼。
”
其餘二人笑着應和。
言語間的譏諷,根本不假掩飾。
話音落下。
一股極其強烈的真元波動從戰場中心席卷而來,讓三名元嬰修士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危險!
這是三人内心同時升起的念頭。
沒等三人動身,那股波動已經消失不見,周圍風平浪靜。
陸家老祖望向身旁的二人,隻覺得自己耳聾了,聽不到周圍的一丁點兒聲音。
萬籁俱靜!
他隻能聽到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你們……”陸家老祖張嘴,發現二人似乎也耳聾了,一點反應都沒有。
另外二人先後反應過來,三人彼此對視之後都意識到危險将至。
“逃!
!
!
”
陸家老祖大吼。
二人看清楚他的嘴型,紛紛往方家老祖的方向遠遁。
三人正欲動身,忽覺不對勁。
幾人的身子正在一點點變成血霧,這片血霧很快沒入虛空之中,直接消失不見!
“你們……”陸家老祖驚恐。
眼睜睜看着兩名同伴的雙腿變成血霧,而後變成一片虛無。
他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望向自己的雙腿。
“我的腿……”
整個過程其實連一息時間都沒有。
陸家老祖渾身僵硬,已經無法逃走,瀕死時腦海中僅剩下一個念頭——
後悔!
他不該笑方家老祖膽小,那是謹慎的體現。
該被嘲笑的人是他!
砰!
三位元嬰修士轟然變成血霧,沒入虛空徹底消失不見!
方家老祖感受到了三人臨死時的念想,歎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
三位元嬰修士的隕落,讓剩餘五人心生兔死狐悲之意。
“誰赢了?
”有人咽了咽口水。
陳江河與羅陽的戰鬥餘波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殺了三位元嬰修士。
可想而知二人的層次已經遠超元嬰。
所以……
他們想知道,是誰赢了?
“老方,你覺得誰赢了?
”一名夥伴詢問,方家老祖思索片刻後搖頭,“我不知道,也有可能兩個人都沒有活下來,這戰鬥餘波太可怕了。
”
有種令萬物寂滅的感覺。
毀天滅地,不過如此!
衆人默然。
而今他們又不敢靠近戰場中心,以免步陸家老祖等人的後塵。
“再等等,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方家老祖說道。
戰鬥餘波還在擴散。
幸好到了五人面前之時,他們已有能力阻擋。
隻不過以戰場為中心的方圓四萬裡之内,都已經變成一片虛無。
平原、山脈、河流以及岩漿……
統統消失不見。
甚至能夠隔絕神識念,讓他們無法查探到戰場的虛實。
唯一的方法,便是等待。
足足過了半日,方家老祖才決定闖一闖戰場中心,四人立即追随其後。
等到五人抵達戰場中心,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羅陽的屍體散落在地上,已經破敗得不像樣,陳江河雖然還活着,卻已經奄奄一息,心跳的頻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五人迅速腦補出一場激烈的龍虎鬥。
陳江河以微弱的優勢赢得決戰。
隻不過陳江河也已經身負重傷,至今昏迷不醒。
方家老祖歎道:“羅陽可是北洲的頂尖強者之一,竟然死在這個無名之地。
”
“時也命也!
”
“既然陳江河奄奄一息,不妨直接殺把他殺了?
他畢竟是源城的敵人,而我們的基本盤又在源城,殺了他就能一了百了,甚至還能獲得許多好處。
”有人這般提議。
除了方家老祖之外的四人眼睛都紅了。
任誰都清楚,陳江河在短短不到一百年的時間裡成為比肩化神修士的強者,身上定然藏有不小的秘密。
又有人提道:“我記得陳江河之前化名許鳳青,将那座被羅陽盯上的天外天煉化……”
“還有他手裡這把劍。
”
“他身上還有七色異火,以及血色骨頭!
”
“……”
四人語氣愈發急促。
甚至已經瓜分了陳江河身上的秘密。
最先提出這點的人望向方家老祖,“老方,難道你一點想法都沒有?
别怪老兄沒有提醒你,錯過了今日這樁大機緣,日後追悔莫及。
”
方家老祖後退了幾步,搖頭歎道:“老夫不行如此卑鄙無恥之事。
”
“哈哈,老方你幹過的無恥的事情還少麼?
今日你定是被吓破了膽,卻不知我等修行者該有所作為時就該挺身而出,若是一步退,便滿盤皆輸了。
”那人哈哈大笑,方家老祖仍然沒有動心。
他有心勸說四人不要觊觎陳江河的寶物。
不過最終還是沒當這個惡人。
吃力還不讨好。
方家老祖又後退了幾步。
沒别的原因——
隻是單純不希望這些人的鮮血濺到他身上。
四人已經被貪欲填充腦袋,根本顧不上所謂的風險,眼裡隻有至寶!
“北冥,你安心去吧。
我們會繼承你的道統,甚至還會庇佑你的後人。
”曹家老祖到底還是有些良心的。
雖然沒那麼多。
四人即将動手,陳江河仍然沒有動彈。
方家老祖不禁狐疑。
莫非陳江河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不等他反應過來,幾人已經動手,紛紛彙聚真元于掌心,而後一巴掌拍下去!
嗡!
陳江河體表出現一個淡金色的光罩。
四人的合擊硬是沒能撼動這塊光罩分毫,反倒是四人受到反噬,接連倒飛出去!
方家老祖表情十分精彩。
先是慶幸自己沒有與這些人同流合污,又對四名同伴露出憐憫之色。
最後的……
便是出于對陳江河的驚恐。
到了這個地步,陳江河竟然在裝死,甚至能抽出餘力來對付四名元嬰巅峰的聯手。
當真恐怖如斯。
四名元嬰修士身受重傷,皆是倒地不起。
一雙雙充滿驚駭的目光看向陳江河。
陳江河身體漂浮在半空,而後穩穩落地,睜開眼之時眸子裡有精芒一閃而逝。
這令四人汗如雨下。
“你怎麼沒死?
”曹家老祖驚恐萬分。
陳江河深吸了口氣,靈氣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讓陳江河的傷勢頃刻間痊愈,而後陳江河說道:“看來我沒死,讓諸位失望了。
”
四人不敢接話。
曹家老祖意識到危險将至,“北冥,我願意臣服于你,求你不要殺我!
”
“我可以不殺你,但你要成為我的奴仆。
”陳江河給曹家老祖開出條件。
曹家老祖心有不甘。
但嘴上卻迅速答應下來,不敢忤逆陳江河。
其餘三人紛紛效仿。
陳江河笑了。
“至于您三位,可以去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