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狗男人!
你狼心狗肺嗎?
張伯聞言,臉色變了又變,“禾娘子,您,您這是……”
“别緊張。
”舒禾見他慌亂起來,連忙道,“張伯,我隻是看看食物裡是不是有什麼與他身體對沖的材料,沒别的意思。
”
張伯聽後才覺得松了口氣。
隻要不是懷疑他們下毒就行。
沒一會,張伯便端了一盤子食物上來了。
“這是公子晚上吃的東西。
一碗,是您準備的藥湯,這幾碟子是王娘子和張娘子做的,都是一些常用的膳食。
材料,也是南起從元城帶回來的。
還有一些是早上張家送來的。
”
上位者的膳食吃過之後都是要保留一天的,怕的就是有人會在飯菜中下毒,而醫者又不知是什麼毒。
這是百裡墨卿在做東籬王時留下的規矩,不論何時,都一直保持着。
沒想到,今天竟然真用上了。
“張伯,您是跟着你家公子從‘老家’來的?
”舒禾檢查着飯菜,順口問了一句。
所謂的“老家”其實就是京都。
不管張伯聽不聽得懂,她隻要知道,這張伯是不是百裡墨卿的人就行了。
“是,老奴是從老家來的,一直跟着公子。
”
舒禾點頭,又問道,“那張娘子和王娘子呢?
”
“她們不是。
”張伯回道,“她們都是老奴從元城找來的廚娘,家世背景都調查過,沒什麼問題。
”
見舒禾再次點頭,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
張伯有些焦急,問道,“禾娘子,您,是懷疑有人下毒嗎?
”
舒禾放下了銀針,起身對張伯解釋道,“沒,張伯,您想多了。
我就是随口問問。
”
張伯看着她,她笑意盈盈,看起來很是溫和。
可他知道,這禾娘子,絕對不是看起來這般溫和無害。
不過,隻要她不是傷害公子,他也不會在意那些。
本來,公子身邊就不應是一些庸碌無為之人。
“張伯,你先把這些飯菜端下去吧。
”
張伯應下,臉色不太好看地從内室中退了出去。
南起洗了把臉回來,正好看見張伯端着主子晚間吃剩的飯菜,臉上頓生疑惑。
他不動聲色地從張伯身旁經過,來到舒禾身邊。
此時,她正失神。
這百裡墨卿身上的毒确實是因為外物誘發。
但,她從飯菜中沒有看出什麼來。
如果,這誘因不是飯菜,那會是什麼呢?
這安合居裡,就這麼些人,能誘發寒毒的東西應該不是普通尋常之物。
會是其他人的無心之失嗎?
“禾娘子,你可是發現什麼了?
”南起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從凳子上拎了起來。
舒禾一驚,思緒全亂。
“你幹什麼?
”
“你讓張伯端菜,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是有人下毒,才會導緻主子寒毒發作的嗎?
”南起激動得渾身冒寒氣。
如果真是有人下毒,那他就是甯可錯殺,也不能放過一個人!
!
“哎呀,不是!
!
”
舒禾掙開他的手,眉頭都擰到了一起。
這家夥,手勁兒是真大,肩膀都要被捏碎了!
“我隻是看一下飯菜是不是有什麼材料跟他體内的毒相沖,這才導緻毒發,你想多了!
”
南起半信半疑,“真是這樣嗎?
”
“那不然呢!
你覺得誰會下毒啊?
”
目前沒有證據,一切都還隻是猜測,舒禾也不想讓南起精神緊繃。
說完,她又補了一句,“不過,以後的吃食還是先讓我過一遍吧。
”
南起剛放下的戒心又升了起來,“真有人下毒?
”
“隻是為了保險,避免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
”舒禾解釋道。
南起松了一口氣。
隻要不是被人下毒就行。
不然,他真不敢想象,什麼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他眼皮子底下使壞。
舒禾重新回到床邊為百裡墨卿把脈。
他的脈象已經完全穩定下來了,現在應該是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針,可以拔了。
拔針比紮針容易多了。
舒禾的神經也沒那麼緊繃了,此時的百裡墨卿因為寒氣退去的原因,身上的膚色變得紅潤起來,即便是坐了輪椅兩年,他的身材線條依舊是硬的沒話說。
想來,在無人之時,他還是會堅持鍛煉的吧?
舒禾一邊拔針,一邊欣賞着男人的身材。
這副身子是她三十年前朝思暮想的,垂涎已久的。
可如今再看,好像也并不能驚起她内心的湧動了。
果然,時間是最好的傷藥。
再熱烈的愛慕,也是可以磨平的。
舒禾将他上身的銀針全部拔掉,最後隻留下了兩隻小腿上的八根銀針。
她用剪刀将銀針剪短,針頭留在他的身體裡,起到封閉寒氣的作用。
等一切做完,已是深夜了。
南起為主子蓋好被子,發現他的手竟然不是之前那麼冰涼了。
他驚喜地回頭,卻看見舒禾已經坐在桌案邊睡着了。
翌日清晨,舒禾醒來,因為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她的胳膊都要疼炸了。
内室無人,南起也不知道去哪了。
她捏了捏酸疼的胳膊來到百裡墨卿的床邊,再次探了一下他的脈搏,内息穩定很多。
不僅如此,她還發現他的體内有一種十分溫和的氣流在全身經脈流動,似乎有着一種神奇的修複效果,五髒的凍傷也有好轉了。
她正好奇那是什麼東西。
忽然,一道強勁的掌風襲來,舒禾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砰!
”
她隻覺得整個身子都要被撞碎了。
“你做什麼?
!
”男人冰冷又危險的聲音響起。
他睜開眼,就見那女人坐在自己床前,掀着自己的被子,而自己,不着寸縷。
她,對他做了什麼?
南起呢?
為何會讓這個女人出現在自己的内室之中?
“狗男人,你狼心狗肺嗎?
”舒禾忍着痛爬起來,内心怒氣翻湧,根本壓不住一丁點!
南起聽見動靜連忙跑進來,就聽見舒禾那暴怒的罵聲。
“主,主子……”
“禾娘子,你,你沒事吧?
”
看着那稀碎的桌案和碎了一地的茶罐,以及禾娘子那狼狽的樣子,南起如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主子,這是發怒了?
“怎麼沒事?
你看不見啊?
我差點丢了命!
”
舒禾吼了一聲縮在一邊的南起。
而後轉頭朝那裸露着上半身的百裡墨卿狠狠瞪了一眼,離開了内室。
百裡墨卿陰沉的臉叫南起有些心慌。
昨夜怎麼忘記将主子衣服穿上了?
真是失誤啊!
!
還說要将昨夜的事隐瞞住呢。
此時來看,怕是瞞不住了。
舒禾去了前院查看一下早上二位娘子做的早餐,沒察覺到什麼問題,稍稍放心了些。
随後她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肩膀處疼得不行。
她不解。
那男人不是都廢了嗎?
怎麼還有那麼大的力氣?
小依兒睡得香甜,床邊,還放着一件粉紅色棉衣。
那是昨夜做的羽絨服,看來是王娘子連夜幫她封上外襯了。
摸了摸,确實不錯,挺軟和的。
給自己擦了藥酒之後,她去了前院。
門外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出門去看,竟又是一群流民。
而且,這一批人,顯然比昨日更多了些。
有流民看見這邊大院開着門,便蜂擁而來。
“娘子,給點吃的吧!
”
“好心人,給點吃的吧,我的孩子快要餓死了啊!
”
……
一群人差點将舒禾推翻了。
還好南起和張伯等人及時出現,将那些人往外推了推。
張伯望着外面烏泱泱的一群人,忍不住心驚。
“今年的難民怎麼這樣多?
難道,北铩城已經不适合住人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