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彩虹屁
張伯驚訝,疑惑,一向不願與外人多言的公子,竟然會為了禾娘子開口,而且,還是給她這麼大的權力和包容!
“是,公子。
”按下不解,張伯恭敬地應下。
王娘子臉上也是露着幾分喜色,想來自己猜的應該是沒錯的。
而王娘子一旁的張娘子,臉上則是布滿尴尬,心裡更是後悔得不行!
誰能知道,這禾娘子這麼受工資重視!
“公子,剛剛禾娘子說做些粥分給那些流民。
可我們剩的米不多了,是不是要留一些?
”張伯問。
“不用留,下午,南起去一趟元城,需要什麼,再買回來就行了。
”
百裡墨卿神色不動,潔白的大氅将他整個人都包裹起來了。
可即便如此,舒禾還是能感覺到他身上往外四散的寒氣。
原來以為,這寒氣是他的氣勢所發,給人感到的錯覺。
可沒想到,原來,這寒氣,是真實所發!
也不知道他每天承受着這樣的寒冷氣息,會有多痛苦!
難怪不愛笑。
張伯領着兩位娘子去煮粥了。
可此時,流民與官差之間的沖突也變得更加激烈起來。
“今日我們必須要入城!
再不入城,我們這群人都會凍死餓死的!
”
“是啊!
要入城!
”
“入城!
!
”
……
難民群中多人高聲呼喊,對抗官差,想要求得一線生機。
然而,他們的這番激烈的對抗,令那些官差更加惱火了。
有人拔出刀,朝着流民群胡亂揮舞,“再敢沖撞官差,格殺勿論!
!
”
“左右都是死,大不了跟你們拼了!
我就不信,這元城官差,也敢草菅人命,濫殺無辜!
!
”
又是那個穿着黑色破爛棉袍的男人。
“一群人中,就你最會挑事!
”有官差也發現了他的特殊,當即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
舒禾見那流民群确實被這一幕吓着了,原本亂糟糟的一群人,突然就鴉雀無聲了起來,驚恐又擔憂地看着那男子。
“這元城的官差,可真是好手段啊!
”舒禾忍不住冷冷諷刺。
百裡墨卿看着這一幕,眼睛裡也是結着霜。
“你就算是殺了我,也阻擋不了他們進城!
”
這時,安靜的明河之畔,響起一道堅定而一往無前的聲音。
那官差見人群又有死灰複燃的迹象,怒火洶湧的他,直接失去理智。
“既然如此,我就先殺了你!
我倒是要看看,他們這群人還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
”
眼見着長刀揚起,那男人目光依舊堅定又明亮,直直地,盯着那個官差,仿佛在迎接死亡來臨一樣。
“南起!
”
就在揮刀之時,百裡墨卿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
南起明白,正欲過去,卻聽一道長箭破風的聲音響起。
“咻!
”
“哐當!
”
黑影一閃而過,隻見那官差的長刀被一支黑色箭矢擊飛。
強勁的力道将那官差的虎口都震裂了,流出絲絲鮮血。
“什麼人敢偷襲官差?
!
”
舒禾等人同時朝着不遠處瞧去。
是張家的馬車。
馬車外,張之儀拎着長弓,銀色長袍在冷風下獵獵作響。
清冷的神色伴着絲絲殺氣,将他整個人都與那寒冰隔離起來,叫人望一眼,都覺得冷得慌。
“看來,是那小公子身子有了好轉,張之儀來道謝的!
”南起見狀臉上露出欣喜。
這種種迹象都在證明,舒禾手裡的醫術,确實非同凡響!
或許,主子,真的有救了!
張之儀身姿神勇,腳踩白雪,整個人在白雪之上飛躍,腳尖數次輕點,卻沒有在積雪上留下半點痕迹!
“張,張将軍……”
官差們在來人冰冷淩厲的眼神下,再也沒了之前的嚣張氣焰。
拔出來的長刀一個個都收了回去。
張之儀了解詳情之後便做主讓流民進城。
但那些官差都是受了柳鴻文的命令,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一個流民進城的!
“張将軍,您不能這樣做啊!
”先前要殺人的那個官差将張之儀拉至一旁,解釋道,“長史說了,這幾日元城要來大人物,可不能讓這些流民進城啊,不然,會影響咱們元城形象的!
”
張之儀一臉正氣,根本不管什麼命令。
“既然數月前長史發布了公告,那此時就應該對發過的公告負責!
不管元城要來什麼樣的大人物,這些流民,也必須要進城,受到妥善安置!
”
官差臉上為難,卻又深知這張之儀的厲害。
這事有了張之儀插手,他們這趟任務注定隻能無功而返。
“張将軍,這件事我會如實禀告長史大人的。
屆時,一切後果,由您自行承擔!
”
後來,官差們走了,張之儀看着那群饑寒交迫的流民心有不忍,便讓小多帶着他們去張宅先安置一下,等他辦完事再帶他們一起進城。
流民們對張之儀紛紛跪倒拜謝,贊譽張之儀的英明神武。
安合居裡。
張之儀帶着張之柔和張之禮兩兄妹一起對舒禾施以大禮。
舒禾起身連忙扶起張之柔和張之禮,“快起來!
”
張之儀神色露出一抹不自然。
“禾娘子,昨日是張某不敬了。
”張之儀自行起身,筆直的身軀像是再強調一些什麼。
“沒想到,禾娘子看似平平無奇,竟有如此神奇的醫術!
阿禮的身子,以後,還請禾娘子費心了!
”
“張将軍言重了,隻要您不再随便懷疑我,我自然會好好醫治小公子的!
”
舒禾的臉上挂着淡笑,這番陰陽的話,叫張之儀心中浮現幾分尴尬。
他假裝聽不懂,“禾娘子放心,秦易安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以後,他們不會再來打擾各位了。
”
聽到這,舒禾的臉上才真的好看了些。
張之柔見哥哥話說完了,便開心地上前來挽住了舒禾的手臂。
“禾姐姐。
”
舒禾笑着微微點頭。
今日的張之柔顯然規矩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日回去被訓了,漲了點教訓。
“禾姐姐,昨日我們回去便去壽仁堂找了許大夫。
許大夫為阿禮把完脈之後,驚得連話都不會說了,嘴裡一直說禾姐姐是個奇人呢!
”
張之禮也湊了過來,“嗯嗯,許大夫還說,禾娘子這醫術,堪比傳說中的華佗扁鵲,是當之無愧的‘神醫’呢!
”
“他還說要來拜會一下禾娘子,想問禾娘子取取經。
說如果禾娘子這種治療喘證的針法能廣流于世的話,必會救萬千病人于水火之中,功德無量呢!
”
張之禮很激動,白皙的臉上透着紅潤,臉色确實比之前好多了。
舒禾忍不住笑,這倆一唱一和的,這彩虹屁聽着還真是挺舒服的。
張之柔冷哼一聲,“那個老頭兒,說得那麼好聽,分明就是垂涎禾姐姐的針法秘術!
還好我聰明,将他拒絕了,說是要問過禾姐姐,得您同意才行。
”
舒禾倒是覺得沒什麼,“若是那許大夫想學,明日可以帶他一同前來。
”
這治病之法本來就應該惠及衆生,藏着掖着,實在是沒什麼必要。
畢竟,她隻一個人,不可能治療全天下的喘證患者。
“啊?
”張之柔不解,連忙阻止,“禾姐姐,這不是你的獨門秘技嗎?
若是交給了别人,那你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