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就該寫滿溢美的詞好嗎,這能求成功就出鬼了。
姜浮生聽着,眼眶有些酸澀。
她不因為這些話而難過,反而有些心疼他,因為他說就像前面活下來時一樣,她知道他前面活得有多渾渾噩噩、孤孤單單。
鹿之绫坐在薄妄的身邊,也是第一次看到李明淮這個模樣,他連唇都在緊張地顫,眼眶越說越紅……
“隻是沒有你,我這一輩子也沒有快活可言了。
”
李明淮道,聲音哽了下。
“……”
還有轉折,真是會啊。
薄妄教的吧,畢竟是能把他家妹妹拐走的人。
鹿景煥眯起眼咬一口手中的燒烤。
“好感人啊。
”
薄媛有些憧憬地看着。
她記憶中的李明淮總是冰着一張臉進進出出,除了大哥的話誰也不聽,誰也不認,薄家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主雇。
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一面。
姜浮生的點大概和别人不一樣,她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有多感動,隻是看着面前的李明淮,格外平靜地道,“李明淮,你知道我的,我很喜歡你,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了。
”
李明淮定定地看着她,眼圈更紅。
“我以為我可以一直喜歡下去,可當我爸爸病倒的那一刻,我才發現我動搖了,原來我可以放棄。
”
姜浮生站在他面前,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眶。
她還準備繼續說下去,就聽李明淮道,“你永遠有放棄的權利,你以後都可以不怎麼喜歡我。
”
“……”
姜浮生神情一僵。
“可我還想要一個機會,不是你喜歡我的機會,是我能喜歡你的機會。
”
李明淮說着苦笑一聲,“我有很多地方不如别人,我沒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我就是獨身一人,也沒有高學曆,沒有什麼才能,算來算去都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可你喜歡過我,讓我知道我可以有多好,讓我第一次驕傲自己。
”
“……”
“可能,這就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了。
”
因為她的喜歡,他第一次為自己感到驕傲。
這是他認為他人生中最優秀的一段狀态。
這話,讓人動容。
鹿之绫靜靜地看着他們,有些用力地抱住薄妄的胳膊。
薄妄低眸看她一眼,薄唇勾了勾。
“……”
姜浮生的手指絞緊。
“我知道這樣的自己還遠遠不夠,我以後會學着變得好一些,我會重新拿起書本,我去學習,我去考試,你想要我是什麼模樣,我就去成為什麼模樣……”
李明淮又往上遞了遞戒盒,繼續道,“浮生,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想一輩子都能用最親密的身份看着你、陪着你,我會用命去滿足你所有的要求,再也不讓你失望。
”
“我……”
姜浮生垂眸看着他手中的戒指,忽然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圍觀的人都靜靜地看着,沒有催着喊着答應他,這是姜浮生自己的決定。
隻有她能自己能決定自己的人生。
“……”
李明淮跪在地上深深地看着她,眼神已幾近乞求。
他拿着戒盒的手指在輕微顫栗,他清楚浮生喜歡什麼,所以他知道,如果這一次她不答應他,就說明她真的已經徹底放下了。
夜晚的風帶了些許的涼意,輕輕地吹過每個人的身邊。
大家吃燒烤的動靜越來越小。
李路還抱着籃球站在原地,有些莫名地看着這一幕。
見姜浮生站在那裡遲遲不說話,李明淮垂下眼,掩下眼底的絕望,才擡起臉把手裡的戒盒放進她手裡,“浮生,你把這個收下,就當是個小禮物,等你有喜歡的人時就把它丢了。
”
面對喜歡之人的無聲拒絕,李明淮選擇了體面結束。
他不想跪在這裡一直逼她。
“……”
鹿之绫看向姜浮生,她真的能放下對李明淮的感情?
姜浮生站在原地,看着手裡突然被塞進來的戒盒,有些懵地看向他,“我不是這個意思。
”
李明淮的眼底死灰複燃,一張冰塊臉都有了最直接的喜出望外表情,“什麼?
”
他是不是還有機會?
“我不太懂你為什麼突然要去考試。
”姜浮生不明所已地看向他,“你不想跟大少爺做事了?
要去考編?
”
他怎麼突然改變人生規劃了?
大少爺知道嗎?
那她要是答應他的話,以後是不是要跟着他搬出去住?
那她就不能經常見到之绫了呀。
“噗——咳咳咳。
”
鹿景煥實在沒繃住,一口燒烤卡在喉嚨裡差點嗆死,再也憋不下去,“你們倆的情商是怎麼能湊到一起的?
”
難以理解。
天下奇聞。
李明淮也沒想到姜浮生愣在那裡是在考慮這個事情,不禁有種在水裡溺了很久突然冒出水面的感覺,頓時低頭笑起來,笑得眼睛更紅,再擡起頭時那種眼神又是開心又是悲哀……
“浮生……”
他喚她的名字,聲音抖得不像話。
姜浮生被他的眼神懾住,心口狠狠一顫,忍不住伸手摸上他的臉,指尖輕輕在他眼睛下方抹過,“你怎麼了?
”
“沒怎麼……”
李明淮仍是笑,越笑越讓人感覺到那種悲傷。
沒人知道短短的一天時間,他好像死了一遍。
他抓上她的手,包裹着她的手用力地握了握戒盒,“那這個……”
“你給我戴啊,難道要我自己戴嗎?
”
姜浮生很是不理解他的小心翼翼。
他李明淮一個孤獨行者都敢當着衆人的面下跪求婚,她有什麼不敢嫁的?
再說連她父母都在勸她和好了,她還顧慮什麼。
“好,我給你戴。
”
李明淮從戒盒裡取出戒指,他握上的手試圖把戒指戴進去,但他的手顫得厲害,幾次都沒能戴進去。
見到這場面,阮蜜也忍不住玩笑起來,“李明淮,你行不行,不行我來給浮生戴。
”
大家哄笑。
姜浮生低眸看着緊張到不行的李明淮,心髒竟莫名跳得快起來,臉也微微發熱。
“謝了,不用。
”
李明淮倔強地靠着顫栗的手把戒指戴到姜浮生的無名指上。
姜浮生盯着手上戒指上的鑽石,眼裡蒙上一層淡淡的水光,她低眸看向還跪在那裡的李明淮,“你真想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