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後來,薄桢看着他隻有一點假笑,對着薄妄卻像個小狗腿一樣。
“……”
想到這一件事,薄棠看着滿臉是血的薄桢心裡不舒服了些,伸手松開他,“薄桢,二哥就還你一次。
”
薄桢狠狠瞪他一眼,小手抹掉臉上的血,根本不領情。
薄棠也不管他,隻看向底下的人,“守住神山,每個角落都别放過,把薄之野給我搜出來!
”
“是。
”
一半的手下退出去尋人。
薄棠又看向丁玉君,溫和一笑,“奶奶,你連自己老伴、兒子、孫子都舍得下,就是想給大哥鋪平回來的路,那大哥的孩子你怎麼平衡?
他的命也給大哥鋪路?
”
聞言,丁玉君的臉色變了變,放在腿上的手逐漸收緊。
薄棠緩緩走到沙發上坐下來,端起面前的茶水優雅地喝了一杯,看着門外的陽光靜靜等待。
薄媛坐在那裡,看着薄桢小臉上的血,咬了咬嘴唇,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
郁芸飛睨向她,“你幹什麼?
”
薄媛抓起面前的筆,站在那裡把屬于自己那份的文件簽了扔向郁芸飛,“我的股份我已經簽了,全都給你,不至于還要我的命吧?
”
“……”
郁芸飛對自己的親女兒當然不至于到這地步,看着這文件有些别扭地道,“你要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我也不會這麼做,以後你生活費不會少你的。
”
“不用了!
你們這一出出的我也是看夠了!
”
薄媛憤怒地說着,轉身拉着薄桢的手就往樓上走去。
“你去哪?
”
“我們回房睡覺,你要想殺我們随時進來!
”
薄媛帶着薄桢氣沖沖地往樓上走去。
郁芸飛翻了個白眼,但見薄棠也不想對薄桢動手也就算了,這幾個老的才是重點。
姐弟兩個往樓上走去,拐彎的時候,薄媛往下望去,視線掠過餐桌前的丁玉君,丁玉君朝她垂了垂眼,眼中帶着幾分擔憂。
薄媛沖她笑笑。
一回到樓上房間,薄媛就把房門鎖上,走到浴室濕了毛巾給薄桢擦臉,又拿出醫療箱用碘伏給他擦頭上的傷口。
薄桢繃着小臉強忍疼痛,“三姐你快點。
”
“你急什麼?
”
“我要去救小野和裴顔。
”薄桢說道。
“不用你,你在這裡呆着,讓他們以為我們還在房間,我去。
”
薄媛看一眼緊閉的房門,小聲地說道。
“不行,這個家我也有份,大哥的兒子我一定要救!
”
薄桢見她不帶自己,抓起創可貼就給自己胡亂貼了下。
“你别這樣,我是我媽的親女兒,我哥的親妹妹,我就算被抓到他們也不會拿我怎麼樣,你要是被抓到小命就真沒了。
”
薄媛邊說邊給他調整好創可貼的位置。
“我不怕。
”
薄桢站在那裡定定地看着她,“三姐,我們也是親姐弟,對嗎?
”
薄媛被他說得眼睛一酸,紅着眼睛用力揉了揉他的腦袋,“對,我們是親姐弟,我們是一家人,我們來好好保護這個家,保護小野,保護爺爺奶奶。
”
“好。
”
薄桢點點頭。
薄媛推開窗戶,她的房間外接着一片大露台,她将準備好的繩梯放下去。
薄桢看向她,薄媛面露愧色,“我前兩天去看我媽的時候,覺得她狀态不太對,太高興了,就留了一點心眼。
”
她有些内疚,她留的不止這一點心眼,她明明可以告訴父親告訴奶奶,可她又怕自己弄錯了,怕奶奶、父親對她媽的感觀更差……便隻敢自己做一些逃出神山的小小安排。
“我們走吧。
”
薄桢沒有多想,抓着繩梯就往下走。
姐弟兩個落到地面,把繩梯收起來往後面走去,一路上都遇上搜索的人,好在這是神山,是他們長大的地方,沒人比他們兩個更熟。
兩人小心翼翼地躲着搜索的人群走。
“小野和裴顔會躲在哪裡?
”薄桢小聲問道。
“你被打的時候,我扯過奶奶的衣袖,奶奶在我手心裡寫了個‘林’字。
”薄媛說道。
“後面小樹林?
”
薄桢一下子明白過來,兩人便往小樹林走去。
小樹林靠近梧桐院,是搜索的重點地方,兩人縮在樹後面,看着一群人裡裡外外地搜索。
等這些人撤出去後,兩人才蹑手蹑腳地往樹林裡走。
小樹林貼着山壁,有一處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凹陷處,有時候站在一旁都看不出來,是個視覺死角。
還是薄桢更小一些的時候,丁玉君還不用照顧老爺子,帶着他和薄媛在這裡玩捉迷藏發現的,别人都不清楚。
姐弟兩人默契地靠近那個視覺死角處,就見到一堆密密麻麻的樹枝,兩人立刻把樹枝扒拉開來。
“走開!
”
一聲奶乎乎的喝聲傳來,窩在山壁凹口的小野和裴顔抓着手中的樹棍就朝他們劈過來。
“……”
小野太小手勁不大,薄媛不怎麼疼。
薄桢則站在那裡,一行鮮血順着腦門就淌下來,直挂鼻梁,看起來驚心動魄。
裴顔蹲在裡邊抓着樹棍,意識到自己打錯人,呆呆地看着他。
“姑姑,小叔……”
見到他們兩個,小野激動地扔了棍子撲進薄媛的懷裡。
薄媛抱着奶團子心都融化了,緊緊抱着他問道,“小野是不是很怕?
”
“我勇敢!
”
薄之野同學很是驕傲地給自己豎起大拇指,又看向一臉血的薄桢小叔,默默把大拇指沖向他,“小叔勇敢!
”
“……”
薄桢一臉無語。
他今天可是太勇敢了。
“對,對不起,我以為是壞人……”
裴顔扔掉手中的棍子,又是窘迫又是愧疚地道歉。
“下來。
”
薄桢胡亂抹一把臉上的血,伸手去拉她,裴顔也不敢遲疑,搭着他的手下來,一瘸一拐地跟着走。
薄媛看着眼前兩個半大,一個更小的小朋友,壓力特别大。
顧不上多說,四人貼着山壁走出小樹林,靠着對神山的熟悉一路避過搜查的人。
裴顔走着走着腿就不行了,她咬牙一聲不吭地忍着,額頭上不停地冒出虛汗……
“我背你。
”
薄桢看她這個模樣,想都不想地将她背上肩膀,飛快地往前走。
四人來到後山的小路邊,薄媛放下小野,拉開車罩,露出一輛紅色的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