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
”傭人如蚊蠅般道。
“砰!
”
郁芸飛氣得一把砸了手機,手機摔在地上發出重響,她的身體也因為這個動作痛得歇斯底裡,瞳孔睜大,隻能扯着嗓子大喊,“醫生!
醫生!
”
痛死了……
不行,屬于她兒子薄棠的東西誰也不能偷走!
等她好了,看她怎麼整治薄妄!
……
轉眼,一年過去。
院子裡的梧桐樹葉子慢慢變黃了,秋風吹過神山,漫山遍野的景緻如同一座金色的王國。
丁玉君樂呵呵地捧着一碗剛炖好的冰糖紅棗炖燕窩走向鹿之绫的房間,伸手敲門,聲音都變成了甜甜的軟調子,“之绫啊,奶奶可以進來嗎?
”
“奶奶請進。
”
鹿之绫的聲音在裡邊響起。
丁玉君推門進去,就見鹿之绫正筆直地坐在書桌前翻譯盲文,聽她進來,鹿之绫微笑着按下手機上的暫停鍵,把一本著作的原文語音停下來。
她正要站起來,丁玉君就忙道,“你坐你坐,又在翻譯呀?
”
“嗯,這本已經翻譯差不多了,我想再較下稿子,确認無誤後再交上去。
”
鹿之绫說道,手往旁邊摸了摸,把一張椅子推到書桌前,“奶奶您坐。
”
“好好,奶奶坐。
”
丁玉君把書桌上的東西往前推了推,把燕窩放到她面前,“給你炖了點燕窩,你嘗嘗。
”
“謝謝奶奶。
”
鹿之绫坐下來,拿起勺子開始吃。
丁玉君慈愛地看着她,又看向一旁收拾得整潔的書桌,完全看不出是一個盲人的書桌。
有時候,丁玉君都覺得鹿之绫不像個十九歲的孩子,她活得特别通透,眼盲心不盲,小小年紀就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
她帶着自己的管家在外面經營着幾家奶茶店鹿鳴呦呦,一年間又連續開了兩家茶樓鹿鳴樓,茶樓更是成為現在江北中層人士的喜愛之地,操辦各種中小型的拍賣活動,名氣打得越來越響。
這樣她還覺得不夠,她又請了私教學習盲文,以及各種理财、管理技能,證書拿了一張又一張。
她學習的天份很高,很快就學會了盲文,在學會以後她發現在K國盲文書特别少,盲人隻能靠聽,有些失明加聾啞的,連聽都聽不了。
于是她開始翻譯各大名著,甚至一些稀有語言的著作她也會翻譯,她翻譯精準、富有情感,因此還獲得各種大小獎項,已經是搜索引擎上有自己獨立詞條的人了。
丁玉君看着看着就發現前面又有兩座新的水晶獎杯。
一個還是什麼競賽的……
“你又拿獎了?
”
丁玉君震驚地看過去,隻見上面的日期還是相鄰的,也就是說她這一陣一直在努力在準備,一點喘息都不給自己。
這麼一看,丁玉君有些心疼,“之绫,你才十九歲,做事不用這麼拼,慢慢來。
”
話是這麼說,丁玉君還是從一旁的文件夾裡抽出兩張新的獎狀,準備一會貼客廳的牆上去。
她在客廳裡單獨給鹿之绫辟了一塊獎狀牆,每張都裱上挂起來,現在已經滿滿一牆了。
“我也沒怎麼拼,就是找點事情做。
”
鹿之绫吃着燕窩淡淡一笑。
她承認,她現在做的事情初衷都帶着功利性,就是經營自己,但像翻譯這種事,她确實在做的過程中也收獲到快樂和意義。
這是很好的事情。
“乖孩子。
”
丁玉君憐愛地拍拍她。
鹿之绫是個讓人省心到心疼的孩子,有時候她都在想鹿家出事的時候,她就把人接過來就好了。
她既能和薄妄早點重逢,也不用讓這孩子多受這三年的苦。
手機的鬧鐘滴滴滴響起來。
鹿之绫快速地将燕窩吃完,道,“奶奶,薄妄來接我去茶樓了,我晚點再回來。
”
“好好,别太辛苦,有什麼想要的就和奶奶說。
”
丁玉君道。
“嗯。
”
鹿之绫點點頭,起身往外走去。
等她牽着小野走到院子裡的時候,梧桐樹下,一輛騷氣的橙色跑車已經停在那裡。
薄妄穿着一件淺灰的薄款風衣坐在駕駛座上,鼻梁上扣了副鑲鑽的精緻墨鏡,薄唇微勾,帥得邪裡邪氣的。
可惜,鹿之绫看不見。
看到她出來,薄妄唇角的弧度更深,顯眼包一樣地按了兩下喇叭。
薄清林揚着一個丁玉君要裱的獎狀框就沖了出來,沖着薄妄吼道,“臭小子,又來勾搭我孫女,你幾斤幾兩啊,毛長齊了嗎?
給我滾下來!
”
傭人們全沖出來攔住老爺子。
“……”
鹿之绫也不敢耽擱,忙牽着小野上前。
小野熟練地鑽到後面,鹿之绫則坐到副駕駛,快速關上車門。
薄妄一腳油門,在薄清林的罵罵咧咧中把跑車駛出梧桐院。
車子駛出薄家,停在無人處的樹下,鹿之绫就聽清脆的一聲,自己的安全帶被人打開,她的後頸就被一隻溫熱的大掌按住。
薄妄傾身過來,帶着一股強勢的氣息。
鹿之绫密長的睫毛動了動,微微仰起下巴,迎合上他的唇。
薄妄深深地盯着她,張開唇輕咬了下她柔軟的唇瓣,又一點點攻占過去。
敞篷開着,一片樹葉落下來,正落在小野毛茸茸的腦門上。
“……”
小野坐在後面,狗臉毫無表情地看着前面的兩個肆意接吻。
薄妄暗啞的呼吸極具性感,他慢吞吞地吻着她柔軟如凝脂一般的下巴,薄唇往下遊走,蓦地,他舌尖輕輕一挑……
“嘶——”
鹿之绫感到一絲小小的疼意,連忙伸手去捂脖子,有些無奈地道,“會被奶奶看到的。
”
肯定有紅印子了。
薄妄半個身子都傾靠過來,就這麼慵懶地靠着她的椅背近距離地凝視她,欣賞她小小的慌亂,“怕什麼,又不是偷情。
”
丁玉君到現在都以為他們之間隻是純潔的兄妹關系。
還以為鹿之绫不叫哥哥,是怕薄家人覺得她在高攀薄家,所以甯願委屈自己不叫這一聲哥,把丁玉君心疼的恨不得每天晚上都抱着鹿之绫睡。
還是薄清林更懂點,每次看到他,就知道他又來勾搭人了。
“我是覺得還不是時候。
”
鹿之绫擦了擦脖子,問道,“怎麼樣,印子深不深?
”
“深。
”
薄妄實話實說。
“那怎麼辦?
”
鹿之绫擔憂。
薄妄和薄峥嵘的關系如今處得不錯,薄妄積極學習,還主動提了進财團做低做起,薄峥嵘對他也沒什麼可挑的,偶爾還會贊上兩句。
因此丁玉君如今把關注都放在她身上,一回去,肯定會被發現這個紅印。
她想了想,道,“剛入秋也會有蚊子的,對吧?
”
“蚊子隻咬一個紅印會不會不太切合實際?
”
薄妄邪氣地道。
“……”
鹿之绫來不及拒絕,薄妄就又胡鬧上來,埋在她的頸間胡作非為。
“……”
小野坐在後面,默默轉頭,一臉的懶得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