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1343章 縱功成名就,擡頭遙望,卻不知家在何方
沐揚渾身都在發抖。
他很想吐。
明明是他曾經對殷念說過無數次的話,可如今被壓制的人是他,被這樣對待的人是他後,他竟然可笑的有想吐的欲望。
“你殺不了我的。
”沐揚渾身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他掙紮着用力握住剩下那隻手上緊緊拽着的紅線,仿佛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你我,有這紅線,隻要那真神還在,我就……”
咔嚓。
紅線的另一端,輕輕飄落,卻重沉的仿佛一榔頭砸在了沐揚的面前,柔軟紅線的另一端,被殷念直接一把扯斷,棉絮般無力漂浮落在地上,卻在他内心掀起駭浪。
“怎麼可能!
”
他像一條發了狂的狗,拖着自己僅剩下的一手一腿,不斷的去扒拉那紅線,“它怎麼會斷了?
明明那位真神還在,隻要真神不死,祝福就不散。
”
“噗,哈哈哈哈傻子。
”
辣辣大聲嘲笑,滿眼厭惡,“我們主人如今掌控法則之力,說是這片土地的主人都不為過,一個區區真神定下的規則,怎麼與這天地法則相比?
”
“況且就算我主人沒有拿到這法則之力,她也早就能扯斷這紅繩了。
”
“規則,是強者給弱者制定的,懂嗎?
”蝸蝸适時開口,“我們主人早已有了刀斬真神的能力,之所以不斬斷紅繩,是逗你玩兒,知道了嗎?
”
“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
”
他凄凄慘慘跪趴在地。
雙眼赤紅,愛與恨都在裡頭狂湧。
乍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殷念是大奸大惡之人在欺負一個無辜少年。
可那又怎麼樣呢?
殷念今日來就是做‘壞人’的。
“我明明,那麼愛你……”他聲音顫抖。
殷念翻了個白眼,與這人說愛,如同對牛彈琴,是說不通的。
身邊半月神都被這沐揚惡心到了。
他一掌打死了一個蟲族,像看一坨屎一樣看着沐揚,“你這樣還跟人家姑娘談愛?
就你這架勢,少惡心人了?
”
“若是這樣人姑娘都能喜歡上你,那這不是自己犯賤呢嗎?
”
殺人父母毀人家園,最後深情款款來一句我愛你啊。
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這不得掄他個三百日的巴掌才能解恨?
“殷念你是不是手疼?
手疼你起開,我來幫你扇!
”身邊人‘呸’的一口往自己掌心吐了點口水搓搓過于幹燥的手,“你起來,讓我來,忍不住了實在是。
”
“重滿它們,它們不會放過你的!
”
身邊這人一耳瓜子就沖了過去,将人抽的整個人在地上狠狠彈了彈,“重重重滿?
”
他學着沐揚那口吻,厭惡道:“你的主子可救不了你們,他們現在可自身難保呢。
”
……
“大人,我們将,将小大人留在那兒,主上一定會懲罰我們的。
”蟲族們帶着重滿拼命往前跑,“那些人會不會殺了小大人啊?
”
“若真是殺了他,倒是好了。
”重滿在心中想到。
正欲皺眉呵斥這些不知輕重的蟲族。
驟然面色一變,“躲開!
”
長鞭從後頭襲打過來。
散開的法則之力瞬間将十數隻蟲獸碾壓成碎渣。
“急着走做什麼呀?
”
白歸笑聲得意無比,他要将之前的不痛快統統讨回來。
一擡手,剩下的真神帶着三區的士兵飛快的攔住了它們。
“這是我們的地盤!
我北區的地盤!
”
白歸仰首挺胸,“我北區高山遍地,白皚難平,翻一路有長有短,你知我北區多少近路,長路,彎路?
敢和我們比速度?
跑?
你想跑到哪去?
”
重滿看着圍着自己的人。
臉上神情變得難看起來,“當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
“和我們玉石俱焚,對你們又有什麼好處呢?
”
重滿的手指微微發抖,“你們能在這裡将我們殺完?
”
“蟲族早已遍布四區,隻要我想,它們随時可以沖出來為我效力。
”
“比如你們腳下的土地。
”
“勸你們見好就收。
”
蟲卵的事情,大家當然知道。
可沒有一個人被吓到。
怎麼說過,他們初時知道時,已經崩潰恐懼過了,現在……麻了。
“那你讓它們出來啊,有本事讓他們出來啊!
”白歸越發擡高下颚,沖他一挑一挑,“看我們怕不怕,來啊!
有本事你就讓它們出來啊!
”
“說這麼多,是你自己怕了吧。
”
白歸嬉笑着拍拍元辛碎的肩膀,“看,急了急了這慫蟲。
”
重滿的臉色越發難看。
元辛碎沉默的抽出骨鞭。
他另一隻手還控着已經昏過去的綠瞳小孩兒,這小孩兒實力很強,隻有他親手控着才能放心,其他人關押不住他。
小孩兒臉上有不正常的透紅,身上卻慢慢的被黑色黏膜包裹。
捏在手上火燒般燙人,很顯然是一個傷重的狀态,可元辛碎沒空管一隻蟲子死不死。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我們念念說,很好奇你這顆腦袋裡,到底攢了多少人的慧根。
”
“所以我打算将你的腦袋切下來,送給她。
”
……
“他來不了了。
”殷念用刀尖拍了拍沐揚的臉頰,拽着頭發将人直接從地上拖起來,用刀抵住了他的喉嚨,緩緩擡頭看向遠處,“可我知道,有人可為你而來了。
”
“吾兒!
”
沐家主氣勢洶洶的帶着一幫沐家的真神,卷着滔天怒意出現在這片天地之中。
“殷念!
賤人豈敢猖狂!
還不速速放了我兒?
!
”
“待蟲族真主降臨,我定将你碎屍萬段!
”
這人怎麼一張嘴就一股臭味兒。
殷念擡手就将沐揚的另一條腿給踩爛了。
在他慘叫聲中,沐家主的叫罵聲戛然而止。
“想救兒子啊?
”殷念笑了笑,“老東西,跪下求我啊。
”
“唯一的兒子,哪怕不是很能看得上,哪怕拿他的婚事做交易,可也還是唯一的兒子,對吧?
”
殷念的刀抵着沐揚的喉嚨,一點點的切割進去。
“你,你想要什麼!
”沐家主的聲音顯然低了許多。
殷念持刀的手停住了。
她慢慢眨了一下眼睛,瞳孔裡透出的寒氣變得分外滲人起來。
“在哪兒?
”
沐家主壓着煩躁皺眉:“什麼在哪兒?
”說話沒頭沒尾的,果真沒父母教養的賤貨一個。
“是,你該是不記得了。
”
殷念的神情越發恐怖,抓着沐揚頭顱的手不自覺的用力,五指逐漸扣入他的顱頂。
叫周圍因沐揚的哀嚎變得刺耳起來。
“我爹。
”
“安菀的爹。
”
“我們萬域所有人的父母。
”
“那些留下斷後的所有将士。
”
“他們在哪裡?
”
“我們的盤中界,我們的萬域,我們的家在哪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