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預備首席真沒選錯人嗎？
”

　　大家心底極度不甘，還覺得十分憋屈。

　　“這要是阮傾妘首席的話，肯定就直接拔了，哪裡會這麼瞻前顧後！
”

　　有些都是老觀客了，對比起阮傾妘的優點和強勢來，那是如數家珍。

　　一把抓着一些新看客就瘋狂的開始念叨。

　　“你第一次來看吧？
第一次來看覺得這個殷念這樣做沒什麼的也不奇怪！
”

　　“但是你要是看過阮傾妘的作戰方式，你就會知道什麼叫做酣暢淋漓。
”

　　“阮傾妘看見金旗從來都是直接拔！
”

　　新看客默默的收回自己的手，咽了一口口水看着激動的發狂的老看客，說：“然？
然後呢？
”

　　“然後就是幹啊！
”

　　“阮傾妘都是直接幹，因為最強啊！
”

　　說着，這人還準備了一袋子靈晶。

　　嘩啦啦的就朝着一個圓筒裡倒了下去。

　　“阮傾妘快給老子支棱起來！
”

　　看着這圓筒，新看客驚呆了，“這是什麼？
”

　　“哦，給自己喜歡的學生的一點點小獎勵，每個學院的參賽學院都有，看見筒子上的名字了嗎？
”

　　“每個大觀場都有，阮傾妘每年都是拿到觀客獎勵最多的。
”

　　新看客捏緊了自己的錢袋子，“不不不，票錢就夠了，我是不會為陌生人花錢的！
”

　　他随意的掃了一眼。

　　第一學院的靈晶是最多的了，但隻有阮傾妘有，其他人都沒有。

　　目前來說。

　　還有就是洛雪，也有自己的一票狂熱的觀客，被她身上那股子傲然不服輸的勁兒吸引的。

　　“到修羅區了！
”

　　突然有人在大觀場裡說了一句，“都閉嘴，别嚷嚷。
”

　　這一句話非常不客氣。

　　可剛才還在咆哮着換人退票的老觀客們都齊齊閉上了嘴。

　　他們不再憤怒咆哮。

　　而是沉默的坐在了位置上，臉色嚴肅又帶着幾分難言的沉痛。

　　修羅區。

　　殷念像是被人當面潑了一桶血一樣，刺鼻的氣味像是一個巨大的網兜要将她整個人都給籠罩住。

　　“這是……”

　　殷念的喉嚨像是被人死死的扼住了一樣。

　　無數鮮血淋漓，缺胳膊斷腿的人堆積成一座座的小山，圍在那羊腸小道兩端。

　　這是真正的。

　　屍山血海。

　　“殷念。
”阮傾妘來到了殷念身邊，一隻手抵住了殷念的腦袋，“鞠躬！
”

　　殷念被摁了下去。

　　九十度鞠躬。

　　低垂的視線裡隻有一層層厚厚的血漿。

　　還有……最前面那一堆屍山之中。

　　她看見了熟悉的院服。

　　第一學院的院服，不知是被什麼東西撕裂開，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這些是為了我們無上神域，以及所有小世界裡的所有住民，戰死的烈士！
”阮傾妘的聲音一字不落的鑽進殷念的耳朵裡，“這裡頭，有三千學院的人，你的學長學姐，我的學長學姐，三千學院所有參賽者的學長學姐。
”

　　所以但凡是三千學院的新生第一次參賽的。

　　入修羅場，都需要鞠躬。

　　殷念被震的久久說不出一個字。

　　良久，她才直起身子，聲音艱澀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

　　“星域。
”

　　阮傾妘看向了不遠處，“知道小世界的前線吧？
每個小世界互相争奪資源，自相殘殺。
”

　　“這裡是無上神域的前線？
”

　　“是也不是。
”阮傾妘帶着殷念，一步步的往前走。

　　她神情不變，繼續說：“前線至少可以談判，這裡的鬼東西無法談判，而且……我們并不知道那些鬼東西是從哪裡來的。
”

　　“鬼？
鬼東西？
”殷念難得的磕巴了。

　　她從來都知道天外有天。

　　但那也得知道天是何天。

　　未知的東西才讓人為之驚懼恐慌。

　　“吼！
！
！
”

　　一聲非人的吼叫，就像是有人捏着嗓子從腹腔裡推出來的咆哮聲，讓殷念順着看了過去。

　　她看見在這些屍堆旁邊，纏繞着一些顔色各異的網。

　　巨大的網将她們這一條小路隔絕了起來。

　　她看見無數四肢扭曲，五官奇特的怪物纏在那大網上。

　　“就是，這些嗎？
”

　　“從哪裡來的？
”殷念眯起眼睛。

　　像是行屍走肉的傀儡。

　　又像是無心怪物。

　　似人非人。

　　“從天而降，不知來處，不知歸處。
”

　　“隻有無盡的殺戮心和怪物一樣極容易自愈的身體。
”

　　“若不是遠古大能們留下來的結界，再加上無上神域的強者們永不止疲倦，一波又一波的壓制和犧牲，怕是無上神域早就被攻破了。
”

　　殷念聽的目瞪口呆。

　　一個學院大賽而已。

　　隻是……學院之間的比賽罷了。

　　殷念完全沒想到，比賽背後藏着這樣鮮血淋漓的一面。

　　如果連無上神域都被攻破了。

　　殷念心底一寒。

　　那她在五洲小世界的家人們怎麼辦？

　　一個都活不了！

　　蕭荀看了殷念一眼，這一次第一學院就殷念一個新學生參賽。

　　聞言說：“看你神情，怕是已經明白了，唇亡齒寒，沒有人可以在這樣大的浩劫之中獨善其身。
”

　　“繼續往前走吧。
”

　　阮傾妘的臉色比紙還蒼白，可她的聲音更堅定。

　　“殷念，你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我們将第一看的這麼重嗎？
”

　　阮傾妘的眼睛裡像是鍍上了一層金光，“因為無上神域的藥，靈晶，都是有限的，可傷者無限，世界是溫柔的，這麼多人在守護着它，世界又是殘忍的，守護不了每一個人。
”

　　“越強的，越有潛力的，就能得到更多的傷藥，靈晶。
”

　　“我們第一學院的畢業生是最強的，所以，第一學院的營地分配到的傷藥是最多的……”

　　不等她說完。

　　殷念就先開口截斷說：“第一學院派出去對敵的人，也是最多的？
”

　　阮傾妘怔了一會兒。

　　點頭說：“放心，我明白了。
”

　　“我絕對不會将領隊這一事當成兒戲，也不會讓在前頭作戰的學長學姐們無藥可用。
”

　　規則是殘忍的。

　　因為藥隻有那麼多。

　　可受傷的人卻又有那麼多。

　　規則将人放在了物品的位置上，誰的潛力大，誰的價值高，一目了然。

　　誰不知道呢？

　　誰又甘心呢？

　　可弱者被動，從來都沒有選擇。

　　所以三千學院的所有參賽學生。

　　都會為了自己還在浴血奮戰的學長學姐們，豁出性命。

　　所以學院才會有那麼多人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