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山泉一聽立即慌了：“蘇廠長，這些豬下水我不拿了，我全都還回去。
求求你千萬不要開除我。
”

　　蘇燦臉色冷漠地看着他：“拿東西的時候你怎麼沒想到這個結果？
把别人的東西當成自己的東西拿走，你居然還理直氣壯！
你這種人多上幾個，我這個廠子就直接倒閉了！

　　文波，去給他結賬！
”

　　“是。
”

　　不管牛山泉再怎麼哀求，最終還是被蕭文波和張順等人給拽走了。

　　蘇燦走出教室，看着院子裡正在忙着幹活的衆人看着牛山泉離去的方向驚訝不已。

　　蘇燦走了過去，讓陸建明把大家召集到一起。

　　“牛山泉因為拿豬下水被開除了，以後不管是誰，如果也有這樣的行為，立馬開除！
不管你是誰，哪怕是你拿了廠裡的一針一線，都要被開除！
”

　　衆人聽着這個消息，全都唏噓不已。

　　偷東西被人開除，這也太丢人了。

　　好好的一份工作，有的想來都來不了，他倒好，這麼不珍惜。

　　……

　　牛肇慶從鹵豬肉廠回到自己家，妻子宋連珍已經做好了晌午飯。

　　他洗把手剛在桌子前坐下，就看到白家灣的人進了自家的院子。

　　來的是白勇的大爺白愛國，白大旺的父親白愛民，白大成的父親白愛軍。

　　三個人提着兩斤點心，兩斤白酒，一看這個樣子，牛肇慶便明白對方是來幹什麼的了。

　　“肇慶兄弟，吃飯呢。
”

　　白愛國陪着笑臉進來打招呼。

　　“肇慶哥，我們來看看你。
”

　　“肇慶哥，你現在怎麼樣了？
”

　　三個人一人一句，牛肇慶喝了口水，雙腿一收直接蹲在八仙椅子上，拿過一支煙慢條斯理地點着吸了兩口。

　　這才開了口：“有事？
”

　　三個人立即賠着笑臉點點頭，白愛國接着歎了口氣：“肇慶兄弟，白勇那個臭小子做事魯莽，有些二性。
之前打了咱們牛家灣的人，他這不是被抓了嗎？
他媳婦現在一直在家裡哭，孩子也還那麼小。

　　我們哥兒仨厚着臉皮來替他求個情，希望看在咱們鄉裡鄉親的面子上，高擡貴手。
你大人有大理，别跟他一般見識。
”

　　牛肇慶吧嗒吧嗒抽了兩口煙，眯着眼睛道：“白勇這個人呀，不是我說他，當了個村支書就覺得自己無法無天了。
好家夥，連國家的道路他都能說成是自己村的。

　　我跟你們說，這人吧，你要是挓挲的太厲害了，早晚有一天吃大虧。
這不，吃虧了吧？
”

　　之前是他帶着侯家的人去求蘇燦，現在有人上門來求自己了，他這架子自然也得擺起來。

　　“是是是，那個熊孩子太過分了。
他就不是個東西，還希望肇慶哥能幫忙說說情，能幫我們出具個諒解書。
”

　　牛肇慶一愣：“諒解書？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不過說起來，就算我給你們出諒解書，你們是不是也得先把打我們的人的傷給賠了？
很多人家裡窮，現在連醫院都去不了。

　　這要是晚幾天，估計就得成殘廢了。
到時候白勇就别想出來了。
”

　　這話一出，白愛國三兄弟有些緊張。

　　“那……那得賠多少錢？
”

　　牛肇慶眯着眼睛吸了幾口煙，沉思片刻道：“鹵豬肉廠蘇廠長那裡你們知道吧？
”

　　“是是是，知道。
”

　　“今天侯家人也是跟你們一樣來找我，讓我幫忙跟蘇廠長說說好話。
可是去了之後人家蘇廠長要九千塊錢，我第一次談下來兩千，後來侯家人又跟着我去了一趟，最後的結果是五千塊錢。

　　這次白勇他們帶着人打傷了我們不少人，我呢，也不多跟你們繞那麼多彎子。
咱也不一口要九千塊錢了。
你們拿五千塊錢，這事咱們就算是了了。
”

　　白愛國兄弟三人一聽，頓時有些頭大：“五……五千塊錢？
這也太多了吧？
”

　　牛肇慶挑了挑眉：“嫌多呀，那行，這樣吧，咱們也從九千塊錢開始談。
”

　　兄弟三人一聽傻眼了：“這剛剛不是還五千嗎？
”

　　怎麼漲的這麼快？

　　牛肇慶冷笑一聲：“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我剛才就跟你們說的一清二楚，人家蘇廠長要的是九千塊錢。
我現在不跟你們繞彎子，你們跟我來這一套。
那咱就從九千塊錢開始談。
”

　　“這……肇慶哥，那……那我們出去商量一下行嗎？
”

　　牛肇慶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兄弟三人趕緊出了屋，在院子裡竊竊私語了一刻鐘，很快便又回到了屋裡。

　　“商量好了？
”

　　牛肇慶愛搭不理地看着這三個人。

　　他對白家灣的人向來沒什麼好感。

　　“肇慶兄弟，我們哥仨商量了一下，就按你說的五千塊錢來辦。
我們現在就回去拿錢。
到時候你可一定得寫諒解書給我們。
”

　　“肯定的。
”

　　兄弟三人很快放下東西離開了。

　　……

　　侯家人生怕中間出變故，一回到家就趕緊召集整個大家庭裡的人拿錢。

　　隻要是現在被關着的人全都得往外拿錢，算下來有二三十戶人家，每戶平均拿一兩百塊錢。

　　這樣一來，壓力就沒那麼大了。

　　五千塊錢也就是半個小時便都湊齊了，侯道遠趕緊帶着侯虎等着去了鹵豬肉廠。

　　“喲，回來的還挺快。
”

　　蕭文波把人帶到了蘇燦面前。

　　這中間蘇燦早就已經把諒解書寫好了，蕭文波數了一遍錢，看着蘇燦點點頭：“姐，整整五千塊！
”

　　蘇燦把諒解書遞給侯道遠：“好了，拿着諒解書去公社就可以了。
”

　　侯道遠接過去，有些不放心地道：“能不能麻煩蘇廠長跟我們走這一趟？
”

　　侯虎跟着道：“萬一我們去了，他們說這諒解書是假的怎麼辦？
”

　　蘇燦沉默一下，接着點了下頭：“好，那我就去一趟。
不過我們是開車去，你們自己随便。
”

　　“好好好，那……那我們就先走了。
”

　　侯家人一走，蘇燦看向蕭文波：“文波，你跟我去公社，這次你來開車。
”

　　“啊？
！
！
！
”蕭文波以為自己聽錯了：“姐，我……我可是剛剛學出來……”

　　他各方面還不怎麼熟練呢。

　　這馬上就要上路，他怎麼感覺這麼緊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