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這是查出來的東西。
”

　　司磊表情嚴肅，将查到的資料交給韓啟山。

　　韓啟山正在敲核桃。

　　他起初不經意的将資料接過去，翻了兩翻，手裡的核桃夾子差點沒拿住。

　　“你瞧準了，有他們的影子？
”他臉上白了幾寸。

　　司磊歎口氣：“老爺子，我也很驚訝，所以一得到消息，立刻向您彙報。
”

　　“不過，這事還沒确認，或許是誤會。
”

　　是誤會嗎？

　　韓啟山身體顫了顫，突然從腳底竄起一股涼意。

　　半響，他無力的揮揮手：“再查，往深裡查！
”

　　“是！
”

　　司磊猶豫一下，轉身離開。

　　“等一等！
”韓啟山突然開口叫住他：

　　“這事兒，先别讓秦朗知道！
”

　　司磊：“……”

　　他擡起頭，看到突然變蒼老憔悴的韓啟山，嘴唇動了動，到底沒說什麼。

　　…………

　　一周很快過去。

　　軍醫大研究院，邀請了各下屬醫院的老專家，在階梯教室評審論文。

　　韓玉珍起了個大早，剛要出門，就接到一個電話。

　　是在國外的李萱打來的：“媽，家裡都還好嗎，怎麼聽說小姨進二院了？
”

　　韓家到底是體面人家，在J城有名有姓。

　　韓玉華進二院，家裡也沒瞞着，隻說受了姚培謙的刺激。

　　此事一傳十，十傳百，就傳到了國外李萱的耳朵裡。

　　韓玉珍歎口氣：“你小姨命不好！
”

　　“萱萱，這事你别管了，在國外過的怎麼樣，飲食上習慣沒有？
”

　　李萱剛過去的時候，天天奶酪黃油，吃的胃直冒酸水。

　　李萱笑：“不習慣，不過認識了一個朋友，他媽媽的中餐館就在我們醫院附近。
”

　　“朋友，男的女的？
”韓玉珍說：“人家的餐館，你也不能天天去啊！
”

　　國外中餐很貴的。

　　李萱有笑：“媽，我都多大了，你還管我這個？
”

　　“等過年回家，我帶他回去看您。
”

　　“行了媽，我先挂了！
”

　　提到朋友，李萱不願意跟家裡再聊，匆匆挂掉電話。

　　韓玉珍：“……”

　　她盯着話筒，有點發呆。

　　“怎麼了？
”李紹東也收拾好，準備去上班。

　　他見韓玉珍盯着電話不動，好奇的問了一句：

　　“今天不是評審論文，你還不走？
”

　　韓玉珍惆怅的挂上電話：“紹東，萱萱交男朋友了！
”

　　她是過來人，李萱語氣裡都冒着粉紅泡泡，韓玉珍聽的出來。

　　李紹東眼睛一亮：“真的，哪裡的，家是幹什麼的，小孩從事什麼職業？
”

　　韓玉珍攤手：“沒問。
”

　　“……”那你愁什麼？

　　“玉珍，孩子大了，是該交男朋友了。
”

　　“國外留學，說明家裡情況還行。
”

　　“回頭咱們抽時間，見一見。
”

　　李紹東安慰韓玉珍。

　　韓玉珍就是覺着心裡酸，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不甘心。

　　但是李萱在國外，她鞭長莫及，隻能先忍着，回頭再問。

　　李紹東已經在門口換鞋，準備出發。

　　他一低頭，看到地上有個信封：“玉珍，這事給你的！
”

　　“什麼？
”家裡有信箱，怎麼從門縫裡塞進來？

　　韓玉珍接過去一看，信封上沒有郵戳。

　　她找出拆信的小刀，将信封打開。

　　等看清楚内容，韓玉珍呆了：“紹東，你看！
”

　　…………

　　學生們早早坐在階梯教室。

　　甯奕殊來的有點遲。

　　昨天秦朗手腕扭了，她給熱敷了好久，起的晚，差點遲到。

　　不過到教室的時候，老師都還沒來呢。

　　前排留了評審席的位置，也是一個人都沒有。

　　看看時間，距離論文評審開始的時候，已經過去二十分鐘。

　　“劉建立，老師一直沒來？
”甯奕殊問。

　　劉建立也奇怪：“對啊，我來的時候，還看見韓老師帶着一批老師，一起進辦公室去了呢。
”

　　按說醫生的時間觀念，都特别強。

　　既然來了，怎麼還沒到階梯教室來？

　　不光他們倆個讨論，其餘學生，也議論紛紛。

　　甯奕殊心裡一動，下意識的看向劉豔和袁媛。

　　劉豔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知道甯奕殊不喜歡自己，偏偏就喜歡挨着人家坐。

　　這一次，她沒邀請袁媛。

　　袁媛坐在遠遠的角落裡，帶着耳機，盯着手裡的工具書。

　　甯奕殊想起書包裡，那個被粘合好的，袁媛的論文。

　　所以，交上去的那一篇論文，是誰的？

　　劉豔到底搞什麼鬼？

　　“哎呀，怎麼老是還不來？
是不是咱們論文出問題了？
”

　　其實劉豔也着急。

　　好歹給個說法啊。

　　她換了袁媛的作文，要給對方一個教訓。

　　結果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學校一直都沒有動靜。

　　該評審了，還不來人。

　　是不是看袁媛是副校長的女兒，學校就想包庇？

　　想到此，劉豔心裡就不舒服，覺着不公平。

　　她犯個錯，解釋都沒人聽，還差點被開除。

　　憑什麼輪到袁媛，就要悄無聲息。

　　劉豔說話故意大聲，吸引所有同學的注意。

　　甯奕殊看不進去，但是也不打算開腔。

　　因為人家袁媛說了，這不管給自己的事情！

　　劉豔的話，讓同學們非常擔心：

　　“論文能出什麼事兒呢？
”

　　“就是，為了論文，我兩個月都沒睡過一個好覺！
”

　　“好怕啊！
”

　　正在大家六神無主的時候，階梯教室的門被推開。

　　韓玉珍面色冷峻的走進來。

　　甯奕殊往其身後觀望，并沒有看到其他人。

　　隻有韓玉珍一個。

　　“安靜一下！
”韓玉珍走上講台，聲音低沉：

　　“剛才學校經過讨論，覺着公開打分不妥，寫的好的還行，寫的不好的，那不是傷你們自尊心嗎？
”

　　“所以，學校決定了，論文評審一個一個來！
”

　　“這是号碼牌，你們過來抽，按照順序來！
”

　　衆人：“……”

　　學校這麼好，還考慮學生的自尊心？

　　雖然覺着哪裡不對，但是這個理由确實無懈可擊。

　　大家紛紛上去，開始抽号碼牌。

　　隻有劉豔，臉上漲紅，雙目裡滿是不忿。

　　果然！

　　官官相衛！

　　“老師，這次論文計入成績單，說好的公開評審，怎麼又改制度了？
”

　　劉豔站起身，提出異議：“而且事先不通知，臨時改主意。
”

　　“這反倒讓我們懷疑，這次成績不公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