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歎口氣:“甯總,這事兒幸虧發現及時,要不劣質貨物運過去,咱們企業聲譽就完了!
”
“老高,你趕緊給銷售部打電話,讓他們找個合理的理由,拖延發貨時間。
”甯衛國能怎麼辦,當然是先穩住買方。
老高猶豫一下,說:“甯總,您去問一問甯站長吧。
咱們貨都是好的,怎麼就成了劣質品?
”
他也認為甯奕殊說的對,肯定中間有人搗鬼。
既然不是出在企業這裡,那肯定就是北站那裡有問題。
甯衛國歎口氣:“你先去吧,衛東那裡我記着呢。
”
“甯總,你可不能再猶豫了。
這手都敢伸,那就是沒把你當親人了,您再心軟,就是農夫與蛇。
”老高也就勸這麼一句。
人家的家事,說多了也不好。
送走老高,甯衛國立刻進屋,撥通北站電話:“找你們甯站長!
”
“什麼,不在?
讓他一回來,馬上給我打電話?
”
“我是誰?
我是他哥!
”
“啪!
”挂電話,甯衛國用摔的!
如果真是甯衛東,他真的是要甯奕殊笑話一輩子。
甯衛國一轉身,發現甯奕殊不見了。
他問甯可欣:“你姐呢?
”
“上樓了。
”甯可欣小心翼翼回答。
甯衛國:“……”
上樓好,要不還得嘲笑他識人不清。
…………
甯奕殊之所以鬧這一出,也不是讓甯衛國受損失。
她安排了小金,最近多注意那麼貨車動向的。
甯衛東換他的,小金這邊及時發現,也隻是損失兩車皮的貨物。
這些損失,對甯衛國來說,不至于一蹶不振,但也足夠他摔一跤。
如此,才能讓甯衛國,真正認識到甯衛東是什麼人。
這樣等之後,甯衛東犯下大錯,甯衛國不至于為了這個弟弟,拖累自己陷入深淵。
就是他想,甯氏企業其他人經此一事,估計也會拼命阻攔。
甯奕殊心裡,又難過,又忐忑,到了樓上,摸出對講機。
“呼叫秦連長,呼叫秦連長。
”她對着對講機輕輕呼喊。
對面“滋滋啦啦”,就是沒人吭聲。
算了。
甯奕殊将對講機塞進包裡。
秦朗應該回來了吧?
蕭子華說部隊集訓呢,估計這幾天不好聯系,讓她耐心等着就是,肯定有人配合她計劃。
甯奕殊不是不放心。
她想找個人,說說心裡話。
可是秦朗不在。
秦朗什麼時候能忙完呢?
…………
“站長,甯氏企業老總找你。
”辦公室的人,等甯衛東轉回來就将甯衛國找他的事情說了。
甯衛東冷笑。
現在知道找他了?
晚了!
他點點頭:“知道了,你叫王永順把車開會了,我去城裡一趟。
”
他才不是回甯家呢。
甯衛東是去找司磊,遞交投名狀。
甯衛東也有自己的渠道。
他查到顧軍長确實退休了,也查到部隊一個系統,有個叫司磊的,直接聽命于j城某個軍長。
再具體,他也沒能力查出來,不過确定司磊跟甯家,沒有絲毫聯系。
隻要不是甯衛國,或者甯奕殊挖的坑。
甯衛東就放了心。
他按照司磊給的地址,到了一間鬧市之中,隐蔽到看不見門頭的咖啡廳。
甯衛東上了二樓,司磊早就坐在那裡,慢慢品着咖啡。
“甯站長,坐。
”司磊将咖啡輕輕放下。
二樓沒有服務生,是個隐蔽的空間。
外面看不到裡面,裡面卻能觀察到街上的情況。
甯衛東四處打量一番,坐下:“怎麼稱呼首長您呢?
”
他還不知道司磊的軍銜。
司磊笑一笑,并不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甯站長,你把我調查清楚了吧,相信了嗎?
”
甯衛東心裡一驚,對方竟然知道自己查他。
他說:“首長你說笑了,你連真實姓名都不瞞着我,說明信任我。
”
“你們這麼信任,我怎麼好意思辜負呢,任務我照辦了,隻不過被對方發現,沒有達成你們的預期。
”
“沒關系,兩車皮的貨,足夠他忙活一陣,這是你的報酬!
”
司磊直接将一件東西,扔在了桌子上。
甯衛東呼吸,一下子緊促了。
那是一把鑰匙。
“這是?
”甯衛東不敢去拿。
司磊笑說:“這是給你的酬勞,知道你沒房子住,這是上面送你的永順區二号院電梯洋房一套。
”
甯衛東暈眩了。
永新區二号院,緊挨着老城區,,旁邊是重點小學和初中,隔兩條大街就是人民醫院,位置優越。
雖然買的人不多,但那是老百姓不識貨。
甯衛東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機關幹部,當然知道房地産的前景良好。
他有心買房,可惜手裡的錢,都先緊着升遷了。
如今,他走投無路,身無分文的時候,有人給扔給他一把鑰匙。
拿,還是不拿?
司磊眉毛一挑:“别不好意思,拿着吧。
其實你換下的那些貨,都被我賣了,房子就是用那些錢買的。
”
甯衛東想的不是這個。
他問:“房産證呢?
”
送把鑰匙算誰的。
房産證攥在手裡,才踏實。
司磊臉一拉:“臉皮那麼厚呢,還房産證!
”
“人家樓盤都沒賣完呢房産證不得賣完了集體辦?
”
“告訴你,知道我為什麼不給你購房合同嗎?
因為我還不放心你。
”
“怕什麼呢?
隻要好好聽話,升官發财,那是很容易的事情,還怕沒有這一套房子?
”
“你不是想回城繼續做科長嗎?
沒出息,科長管什麼用,要做就做局長!
”
“不過呢,給你跑個官,雖然隻是一個電話的事兒,但是人家為什麼要為你欠一份人情呢?
”
“所以,上面說了,跑官要花費的錢,還得你出。
”
“至于怎麼掙錢,今天這套房子,就是給你的提示。
”
甯衛東咽口水:“錢,我能掙,但是,得多少錢呢?
”
“科長一個價,副局長一個價,局長又是另一個價格。
”
“你自己先掂量着辦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
再跟這種人聊下去,司磊感覺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
他起身告辭。
甯衛東沒有走。
等房間空無一人,甯衛東抓起司磊喝剩的咖啡,一飲而盡。
富貴險中求,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