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梅在公司轉了一圈。

　　果然就打聽到了消息。

　　甯奕殊來公司了，在财務室待了好大一會兒。

　　财務室！

　　李秀梅眼皮跳個不停，心慌慌的。

　　她這個甯總夫人，都進不去财務的。

　　“老高呢？
”她要找老高。

　　财務室會計小金說：“夫人，高主任去銀行跑貸款了。
”

　　借口！

　　李秀梅不相信。

　　甯奕殊來的時候，老高怎麼不去跑貸款？

　　李秀梅提着包，急匆匆回家。

　　她前腳走，後腳小金就打電話給甯奕殊：“大小姐，夫人來公司找您，現在回家了。
”

　　“嗯！
”

　　甯奕殊坐在車上，手裡把玩着自己剛買的大哥大。

　　顧箬嫌她沒有大小姐的範，讓她去配個電話，方便聯系。

　　甯奕殊也覺着，靠對講機跟秦朗聯系，不如電話方便。

　　她今天出門就買了一個，然後去公司，找小金幫忙入網和調試。

　　沒想到，李秀梅也跟來了。

　　她想幹什麼？

　　甯奕殊眯着眼睛，想了一會兒，拿起電話給秦朗撥号。

　　“嘟嘟嘟。
”

　　沒人接。

　　新買了手機，總想第一時間給秦朗說。

　　“嘟嘟嘟。
”

　　還是忙音。

　　前面陳永清等了一會兒，問：“大小姐，咱們現在去哪？
”

　　“回家！
”她得回家盯着，李秀梅要幹什麼。

　　甯老太太這件事，可還沒過去呢。

　　甯奕殊不想自己的事兒，壞在小人手裡。

　　“是！
”陳永清開車。

　　甯奕殊又再次撥通秦朗辦公室電話。

　　這次通了。

　　“喂？
”是秦朗，不是小七。

　　甯奕殊高興了：“秦朗，這是我的電話，你記下号碼！
”

　　有事打電話，省的老爬窗戶了。

　　秦朗那頭說：“電話号碼的事另說，我查到一件事兒，你必須知道！
”

　　…………

　　“衛國！
”

　　她沖進卧室。

　　甯衛國還抱着相冊呢。

　　李秀梅伸手把相冊抽出去：“你還做夢呢？
你那大閨女，都去公司财務，奪你的權去了！
”

　　“……”

　　“你倒是說句話呀！
”

　　“衛國，你不能在慣着她了，天呢，吓瘋了老太太，她現在要接着把你逼上絕路呢！
”

　　李秀梅着急，抓着甯衛國胳膊，要他趕緊振作起來。

　　甯衛國一把推開她，抱緊了相冊：“滾！
”

　　他隻對李秀梅，說這一個字。

　　多的都不想再說。

　　李秀梅：“……”

　　她一跺腳。

　　一個一個的，都不把她放在眼裡。

　　李秀梅就是個家庭主婦，平時有幾個一起買菜八卦的朋友。

　　但是交心，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現在，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李秀梅坐在客廳裡生氣。

　　王曉琴輕手輕腳走進來，說：“夫人，警察來了。
”

　　“……”誰？

　　李秀梅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陳隊幾個人已經進屋了。

　　李秀梅連忙起身：“呀，是警察同志，老太太的事情是不是調查清楚了？
是謀殺嗎？
”

　　“警察同志，你們好，你們好！
”甯衛國聽到動靜，從屋裡出來。

　　他還對王曉琴說：“去泡茶，順便把她帶走！
”

　　她指的是李秀梅。

　　王曉琴對李秀梅說：“夫人，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您幫幫我，好嗎？
”

　　“……”忙不過來，要你保姆幹什麼！

　　甯衛國在呢，李秀梅不敢說這話。

　　她也隻能跟王曉琴進廚房。

　　“我跟他說話，理都不理；警察一來，他反應倒是挺快！
”

　　李秀梅廚房裡，唠叨了兩句。

　　警察來幹什麼？

　　抓甯奕殊？

　　李秀梅将手裡的茶包一扔：“我去客廳！
”

　　“夫人，甯總的意思很明白了！
”王曉琴看不起她。

　　天天盯着蠅頭小利，小肚雞腸，一點富家太太的氣度也沒有。

　　李秀梅害怕甯衛國，害怕甯老太太，現在一個保姆都數落她。

　　李秀梅氣：“你一個保姆，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

　　她白眼一翻，甩手出了廚房。

　　廚房和客廳，要拐一個過道。

　　李秀梅就站在過道裡，偷聽甯衛國和警察說話。

　　甯衛國問：“陳隊，你們這次來，又有什麼事？
”

　　陳隊說：“甯老太太的屍檢報告已經出來，精神病看不出來，但是腦部傷口，确實是意外。
”

　　“我們又通過走訪調查，街坊鄰居也印證了甯老太太發瘋的迹象。
”

　　“所以上級已經決定，你家老太太，定性為意外死亡。
”

　　甯衛國說話都哽咽了：“這些天，麻煩你們了。
”

　　他捂住臉，一個大男人，當着所有人的面，嗚咽起來。

　　陳隊也受到感染，眼圈紅了：“甯總，請節哀。
”

　　甯衛國擺擺手，沒有說話。

　　陸岩得知消息，從外面趕回來，見此情形，趕緊送客：“對不起，警察同志，我們甯總實在太傷心。
”

　　陳隊也有眼力勁，當即起身：“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

　　“不好意思。
”陸岩打開門。

　　甯衛國也起身：“陸岩，去庫房拿幾條好煙，感謝同志們這幾天的辛苦。
”

　　“不用不用。
”

　　“一定一定。
”

　　…………

　　陳隊幾個，被陸岩送出去。

　　臨上車，陳隊掏出一個錄音筆，交給陸岩：“這個請你還給甯奕殊。
”

　　“……”陸岩帶着狐疑，接了過去。

　　…………

　　甯衛國拿着最後的結論報告，呆看了很久。

　　上面甯老太太名字後面，緊跟着幾個大字：“系意外身亡”

　　甯衛國這才切切實實感覺到，自己的媽沒了。

　　“媽！
”他抱住頭，痛哭起來。

　　李秀梅眼珠子轉了轉，走出去：“衛國，接下來的火化和喪事，要不要通知老家那邊的人？
”

　　甯衛國這次，沒有讓她滾。

　　李秀梅擦着眼淚：“那我通知吧，衛國，你把大哥大借我用一用。
”

　　說這話，李秀梅從裡間拿出了大哥大。

　　當着甯衛國的面，她開始通知老家那些親戚來奔喪。

　　沒通知幾個呢，陸岩面色複雜的進來。

　　李秀梅趕緊攥緊大哥大，問：“陸岩，陳隊他們回警察局了？
”

　　“是。
”

　　“那你扶甯總進屋，商讨一下靈堂設在哪裡，我通知老家親戚。
”

　　李秀梅拿着大哥大，就去了院子裡。

　　她要給陳隊告密，甯老太太受傷死亡是意外。

　　但是瘋不是意外。

　　“喂，我找陳隊。
”

　　“沒回去呢，沒事，我有情況向他反映，你轉告是一樣的！
”

　　“我告訴你們，甯家老太太不是意外死亡，是有人故意謀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