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科大要的贊助,其實就是些床墊毛毯。
S市跟南方各大城市不一樣,它是個軍隊駐紮的城市。
市裡的主要企業,都是靠着部隊過日子。
甯衛國的甯氏企業,做的就是軍需生意,主要提供床墊、棉被、雨鞋等部隊需要的生活必需品。
第四軍區數他的企業最大,是協會裡的老大。
随着經濟發展,老百姓手裡有錢,又因為供給部隊的東西質量好,也開始買這些的東西。
有需求,就有市場。
慢慢一些小企業,也開始做這一塊的生産,不過都競争不過甯衛國,隻能賣給老百姓。
老百姓還就認準甯氏企業的招牌。
因此這些小企業,就想通過贊助的方式,給自己打廣告,紛紛來學校找關系。
這就給了楊義一個錯覺,以為贊助方是孫子,得求着他。
結果出來一個不求他的甯氏企業,他就不高興,要卡一卡。
反正後面,大把的人排隊,等着贊助他呢。
聽了楊義的話,甯奕殊笑:“甯總很忙的,公司有公司的程序。
”
“公司每年給醫科大的贊助資金是固定的,你這樣東加一點,西加一點,人家銷售也不好辦,所以你還是按照要求,将所需的東西一次性做個表格遞上去。
”
楊義以為甯奕殊不過一個醫科大普通學生,隻要他開口,對方肯定會答應。
他沒想到,甯奕殊不軟不硬,将他的話怼了回去。
楊義惱了:“學姐,請你注意說話态度,你不過勤工儉學的小小業務員,跟我說話客氣點!
”
甯奕殊攤手:“我就事論事,已經很客氣了。
你瞧,甯氏企業隻派我一個編外人員來見你,你就該明白自己是什麼身份!
”
楊義覺着丢了臉。
自從進入學生會以來,就備受學生愛戴和領導看重,醫科大三千學生,他是第一人。
甯奕殊算什麼東西,三番五次駁他臉面,現在為了一個私企,竟然諷刺他身份上不得台面。
他臉色暗沉:“我不會填表格的,既然你這麼說,那你就等着為你的行為負責吧,我隻說這麼多!
”
甯奕殊挑挑眉毛:“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撤資吧,不贊助了!
”
楊義猛的坐直,瞪向甯奕殊。
開學就是運動會,什麼都準備齊全,就差甯氏企業的物資了。
這時候撤資,他根本來不及找一個供貨齊全的贊助商。
甯奕殊是想讓全市大學生看他楊義出醜嗎?
他握緊拳頭:“撤資?
憑你,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
”
“憑甯總是我爸!
”這一條,足夠。
楊義呼吸一下子緊促。
甯奕殊竟然是甯氏企業的千金。
他額頭冒出汗來,偷偷瞄一眼跟來的學弟。
話都喊出去了,再收回來,他這個學生會主席以後威信盡失!
楊義迅速調整表情,冷笑一聲:“甯總是你爸又如何,我還是學生會主席呢,就是醫科大的副DW書記,也不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
“這次贊助甯氏企業很不配合,我會親自告訴校長,以後再也不跟甯氏合作,你就等着負責吧!
”
秦朗從頭聽到尾,肺都快氣炸了。
什麼玩意!
學生會本來是學生的群衆組織,用來溝通學校和學生之間的紐帶,現在完全變了味兒!
一個小小主席,屁大點權力沒有,官威倒是很大。
還有,對方不是拉贊助的嗎?
什麼時候拉贊助的,比贊助方還牛?
秦朗上的軍校,軍校裡沒那麼多爛七八糟的社會活動。
但是起碼常識,他知道。
因此他對這個楊義主席,很讨厭。
尤其對方,竟然敢指着甯奕姝的鼻子罵罵咧咧。
太不能忍!
他被甯奕姝當街拽住領子,當小偷抓,秦朗那麼生氣,都舍不得反駁一下。
楊義什麼東西,對他的甯大夫這樣!
秦朗如果不是軍人,早就一拳打出去,讓楊義閉嘴了。
可他身份在這,不能那麼粗暴簡單。
秦朗腦子飛快轉動,務必要替甯奕殊找回場子。
“秦朗。
”一個溫柔清冷的聲音,喊他的名字。
秦朗回過神,看向甯奕殊的目光變的溫柔:“什麼?
”
甯奕殊掏了掏耳朵,笑吟吟朝他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
哎?
秦朗不知道甯奕殊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楊義也瞪圓眼睛,現在談判呢,他很生氣,甯奕殊要講故事?
來搞笑的嗎?
甯奕殊不理會他們詫異的反應,開始講故事:“很久很久之前,有片森林,森林裡住着很多小動物,老虎是大王。
”
楊義:“……”
她還真講起了故事。
再看看她背後那個保镖,一點也不奇怪,還很有興趣的問:“然後呢?
”
甯奕殊說:“可是老虎大王太忙了,就選了一隻小狐狸幫他分擔一些事務。
”
“小狐狸驕傲呀,幹了幾天活,以為自己就是大王,尾巴翹上天,對小動物趾高氣揚,甚至忘了自己身份,對别的森林裡的小朋友也想擺威風。
”
秦朗眼睛彎了彎,嘴角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你這個故事,是不是叫扯虎皮拉大旗?
”
甯奕殊一個響指:“聰明!
”
聽到這裡,楊義怎麼會不知道是諷刺自己的。
他一拍桌子:“甯奕殊,别給臉不要臉,罵誰呢?
信不信,到時候我用别家……”
秦朗眼睛一眯,超前跨出半步。
“啪!
”
甯奕殊拍桌子拍的比楊義還響:“誰心虛我罵誰,告訴你楊義,别再我跟前狐假虎威的!
”
“你記住你的身份,你就是個學生,入學的時候學生手冊學沒學?
”
“醫科大不是你說了算,你隻是幫助學校協調這些瑣事,那就做好你協調的工作,不要把自己的能力和權利放大!
”
“你瞪什麼眼,不服氣?
走,咱們到學校去,找校長說一說你平時的作風和态度!
”
楊義臉都氣紅了,可還真不敢跟甯奕殊去。
“你丫等着,隻要我在,醫科大就不會要甯氏企業的贊助!
”楊義的威脅,蒼白無力。
他轉身要離開。
“站住!
”甯奕殊喊住他。
楊義回頭:“現在後悔了?
已經晚了!
”
甯奕殊說:“把你那杯飲料錢付了,AA制!
”
楊義:“……”
他摔門而去。
甯奕殊高興了,轉身喊秦朗走人。
在她拍響桌子開始訓人的時候,秦朗就收回了邁出去的腿。
甯奕殊訓人訓的爽,他憋的要死。
這種教育對手的粗活,為什麼不讓他幹?
為什麼不給犯錯的人一個,改過自新好好表現的機會?
寶寶很委屈(*/ω\*)
秦朗一雙星眸,對着甯奕殊泛起亮光,一閃一閃亮晶晶。
甯奕殊:“……”
為什麼有種,自己做錯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