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奕殊從衛生間出來，發現孟澤洋還在，她也是沒脾氣。

　　“孟局，你沒事幹是吧，總追我屁股後頭？
”

　　“……”孟澤洋也沒辦法，因為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案子，又跟甯奕殊聯系在一起。

　　他說：“我已經安排他們順着線去查，至于你的，當然歸我！
”

　　他的本意，是審問甯奕殊要他親自來。

　　可話說的卻極其暧昧，甯奕殊聽着不舒服：“我歸秦朗！
”

　　“……現代女性，不該說歸自己嗎？
”孟澤洋也是尬聊。

　　甯奕殊不想理他了。

　　J城大院的男人，都擅長将天給聊死。

　　她趁着現在不忙，用BB機給秦朗發信息。

　　對講機短距離也才有用，秦朗沒有大哥大，部隊也不允許用。

　　甯奕殊專門跑去商場，買了一對BB機，漢顯的，可以發一些短句。

　　因為要通過尋呼台，一些重要的事情還不能說，隻能談情說愛。

　　甯奕殊打電話給尋呼台，讓對方傳信息：親愛的，幹嘛呢？

　　然後她将電話扔進洗漱袋，回辦公室工作。

　　孟澤洋：“……”

　　所以他到底在幹什麼？

　　圍觀心愛的女孩談戀愛？

　　…………

　　秦朗跟韓啟山晨練後回家，發現甯奕殊已經去上班了。

　　“周姨，奕殊吃飯了沒有？
走的時候酒醒了嗎？
”他很擔心。

　　“好着呢，跑的挺快！
”周姨說：“我追出去塞了兩個雞蛋，也不知道她吃沒吃，你說這孩子……”

　　周姨開始絮絮叨叨。

　　秦朗：“……”

　　那就是沒吃早飯！

　　他也不想吃了，領導給了他三天假期，讓把家裡事情辦利索。

　　人都跑了，怎麼辦？

　　韓啟山冷眼瞧着，說：“小周，将早餐盛一些進保溫盒，讓秦朗送去！
”

　　多簡單的事兒！

　　“送過去也都中午了，周姨，你做兩個菜，我去送午飯！
”秦朗說。

　　周姨答應一聲，繼續忙活家務。

　　韓啟山又哼一聲，坐回餐桌看報紙吃飯。

　　秦朗轉了一圈：“外公，我去樓上把我屋子收拾收拾！
”

　　他部隊還沒分房子，外面倒是有房，不過瞧韓啟山這意思，如果敢出去住，就要斷絕關系。

　　他不能不管外公。

　　那麼要強的老爺子，因為身邊沒孩子圍繞，昨天哭的跟什麼似的。

　　他不能不敢外公。

　　就是結在這裡，新房得布置布置吧。

　　“唐豆，走，咱去顧家将你嫂子的東西搬過來！
”秦朗靈機一動。

　　這樣甯奕殊晚上回來，就找不到借口去顧家住。

　　說做就做，秦朗為自己的智慧驕傲。

　　他領着唐豆去顧家。

　　韓啟山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滿臉不高興。

　　“老爺子，給您剝一顆雞蛋？
”小李小心翼翼的問。

　　韓啟山搖頭，然後問小李：“小李，你有對象沒有？
”

　　“沒！
”小李搖頭，他還年輕。

　　韓啟山說：“我告訴你，搞對象，千萬要穩得住，别跟一條狗一樣上去跪舔！
”

　　“男人嘛，要懂的欲擒故縱，我瞧……”

　　他看不上秦朗哈甯奕殊那樣！

　　證都領了，還怕人跑？

　　不過他話沒說完，就聽到“滴滴滴”的聲音：“什麼響？
”

　　家裡鬧鈴不是這個音！

　　小李忙循着聲音去找，最後在沙發縫裡，找到一個小小的BB機，摩托羅拉，漢顯。

　　他遞交給韓啟山：“老爺子，這個！
”

　　“什麼玩意？
”韓啟山不認識，他不懂外面的高科技。

　　小李解釋：“BB機，小年輕買不起大哥大，就用這個聯系，現在滿大街都是，挺火！
”

　　“能幹什麼？
”

　　“有重要的事情留言，留需要回的電話号碼！
”小李說着，就摁亮了BB機。

　　韓啟山湊過去：“我老花眼看不清，念一念！
”

　　“……不好吧？
”小李瞧着上面的内容，挺不好意思。

　　“念！
”韓啟山命令他。

　　小李扭捏半天，開始念：“親愛的，幹嘛呢？
”

　　“……”哦，一聽就是甯奕殊找秦朗。

　　韓啟山第一次接觸這高科技玩意，又好奇，又想幫外孫樹立雄風。

　　他接過去：“怎麼回？
”

　　“得知道對方的BB機号，然後打電話給尋呼台，将想發的話讓對方轉化成漢字！
”小李比較懂，因為他爸有一個。

　　韓啟山聽着都頭疼：“這麼麻煩，那不回了！
”

　　晾着！

　　晾着也是欲擒故縱，讓對方着急。

　　…………

　　一個小時後，甯奕殊的大哥大始終沒響，她抽空看BB機，也沒有任何消息。

　　秦朗竟然沒有秒回，還空了一上午。

　　有急事呀！

　　甯奕殊再傳信息：對面的人你聽着，你已經被包圍，給你五分鐘！

　　看你回不回！

　　…………

　　“……”小李念過之後，擡頭看樓上。

　　秦連長已經搬着甯奕殊的東西回來，可韓老爺子沒有将BB機還給對方。

　　所以秦連長還不知道自己BB機丢了，在樓上熱火朝天的布置屋子。

　　…………

　　又過去半個小時，甯奕殊拿起BB機一瞧，依舊沒有回音。

　　秦朗這是要上天！

　　她知道對方有三天假，不可能回部隊！

　　甯奕殊繼續發消息：豹子是保護動物，你為什麼要吃它的膽？

　　…………

　　“……”韓啟山特别嚴肅。

　　這是恐吓他外孫吃了豹子膽？

　　他放下手機，拿起BB機，在屋裡溜達。

　　要不要回一個？

　　怎麼回的有男子漢氣概？

　　正在這個時候，秦朗下樓：“外公，我出去一趟！
”

　　韓啟山問：“幹嘛去？
”

　　“出去再買對枕頭！
”一個枕頭怎麼夠用，秦朗已經是有媳婦的人，有人同床共枕。

　　嘿嘿。

　　秦朗喜氣洋洋出門，一反往常冷冰冰的模樣。

　　韓啟山：“……”

　　有一種失寵的錯覺。

　　他将BB機揣兜裡：不回！

　　…………

　　要上下午班，甯奕殊又拿起BB機：秦朗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

　　想起韓家那兩位不服輸的女人，甯奕殊很擔心。

　　她又傳消息：親愛的，為什麼不回消息，我很慌！

　　…………

　　“嗯，慌了，很好！
”韓啟山對小李說：“你瞧，欲擒故縱之後，女人就開始服軟了！
”

　　“……”老爺子，您這樣好嗎？

　　小李怕秦朗知道這件事。

　　韓啟山若無其事，将BB機扔餐桌上。

　　夠了，不用再拿着了。

　　秦朗抱着一對枕頭走進來：“外公，你看我買的枕頭，裡面塞的荞麥和決明子，明目！
”

　　“哎，原來BB機在這裡，我剛樓上找半天！
”

　　秦朗終于發現了BB機，一點不懷疑的揣進兜裡，然後上樓。

　　韓啟山望着他的背影，有點失落：“小李，我那枕頭，有一年沒換了吧？
”

　　“啊？
我去幫你買新的！
”小李轉身就往外跑。

　　“回來！
”韓啟山又不是真要換枕頭。

　　…………

　　秦朗上樓，兜裡BB機響了。

　　他将枕頭交給唐豆，往把枕頭套給套上，然後點開BB機。

　　屏幕上幾個大字：你到底幹嘛呢！

　　再往上翻，好幾條他從來沒見過的已讀信息，一條比一條迫切。

　　“連長，你看這樣行嗎？
”唐豆将套好的枕頭給他瞧。

　　秦朗看都不看，轉身往樓下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