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奕殊朝前走一步,又使勁抽一抽鼻子:“你們想掩蓋什麼?
”
唐豆和曹猛,對看一眼,不約而同别過視線。
秦朗突然捂住大腿:“奕殊,我腿疼!
”
甯奕殊:“……”
裝!
她還是走過去,扶住了秦朗,發現對方的衣服,都被汗侵濕。
看來是真疼。
她趕緊扶着秦朗回主屋。
唐豆看着兩人消失,松口氣:“媽呀,吓死人!
”
“别喊媽了,趕緊處理屍體!
”曹猛瞪眼。
毒液,直接被秦朗給弄死了。
留着出去,也是禍害。
上級說了,毒液随便處置。
所以弄死,不算違反紀律。
誰讓對方用話刺激秦朗呢。
處理屍體,是個技術活。
唐豆和曹猛,要忙活好一陣。
…………
甯奕殊扶着秦朗回屋:“你傷勢沒好呢,别亂走,萬一殘廢怎麼辦,我可不要!
”
“沒事,我自己捅的傷口,我知道!
”沒有多深,也沒傷到動脈。
皮肉傷,養一養,依舊是活蹦亂跳一條好漢。
怎麼就會殘廢到,被甯奕殊抛棄呢?
秦朗側頭,看看甯奕殊。
對方因為全力攙扶着他,鼻尖都冒出密密麻麻一層汗,臉頰也紅暈。
秦朗眸子暗了暗,将身體,又往甯奕殊身上靠了靠。
“哎哎哎,你想累死我?
”甯奕殊往外推了他一把。
秦朗聲音低沉:“奕殊,我父親真的沒了!
”
“嗯?
”
過了半天,甯奕殊終于反應過來秦朗說的什麼意思。
這個時候,她已經扶秦朗進屋。
秦朗一轉身,将甯奕殊抵在門上,腦袋伏在對方肩頭:
“我父親,真的沒了!
”
甯奕殊:“……”
她能感受到,秦朗散發出的低壓。
甯奕殊的心,也跟着難受:“秦朗,我懂你的感覺!
”
就像她一直以為,自己母親是正常死亡。
真相解開的那一瞬間,醜陋的讓甯奕殊窒息。
秦嶺一直沒有消息,其實是最好的消息。
起碼還能給人希望,覺着他活着。
當死亡的信息,确切的到來。
這一刻,秦朗心态肯定崩潰。
甯奕殊抱緊了秦朗,用自己微薄的力量,給對方一點點溫暖。
秦朗的眼淚,早就哭不出來。
他已經沒有眼淚。
此刻的他,猶如沉入暗黑的海底。
沒有光,沒有空氣。
如果當初跟着父親一起消失,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絕望?
秦朗情緒低沉,整個人死氣沉沉。
直到聞到甯奕殊身上暖暖的氣息,秦朗才好像感覺到一點光芒。
他現在,有自己要守護的人。
不可以消沉。
甯奕殊跟他一樣,無依無靠。
他若是消沉,甯奕殊怎麼辦?
秦朗掙紮一會兒,終于擡起頭。
他托着甯奕殊的臉,扯起嘴角:“奕殊,别擔心我,我沒事!
”
他要去完成任務。
他要給甯奕殊建造一個牢固的港灣。
兩個人,一起互暖。
“你真的沒事?
”甯奕殊很擔心。
秦朗笑了笑:“無事,你去忙你的吧!
”
“我要好好養傷,任務還沒完成呢!
”
還有兩個在S國的目标,沒有處理。
甯奕殊了然,什麼也不問:“那你回床上躺着,我有事出去一趟!
”
她真有事,才沖醫院出來。
路過家門口,看到警車停在路邊,她才進來看一看。
現在,她得去辦正事!
…………
頌帕善接到反饋。
甯奕殊的屋子裡,根本沒有偷渡客。
他本來也是猜測。
既然沒找出來,頌帕善就不糾結。
現在他一門心思,都在瑪納德夫人的檢查報告單上。
他在辦公室沒半分鐘,又跑去檢查室。
“頌帕善醫生,一上午,來四趟了!
”檢查室的人,都很驚訝。
頌帕善嚴厲的問:“瑪納德夫人的檢查報告,出來沒有?
”
“沒呢,下午才能出結果!
”檢查室的人,也不喜歡頌帕善。
瑪納德夫人為人大方,對每一個幫她做檢查的人,都會塞小費。
但每一次,瑪納德夫人來做檢查,頌帕善都不讓他們插手。
而是找他自己提拔上來的那個人,給夫人做檢查。
今天甯大夫負責瑪納德夫人檢查,那個人還要搶着做。
幸虧甯大夫也不喜歡頌帕善,将機會讓給其他人。
檢查室的人,第一次得到了瑪納德夫人的小費。
沖着錢,大家也不願多搭理頌帕善。
狐假虎威,不就是仗着院長寵愛?
可現在,院長也不護着頌帕善,将他給撤職了。
大家更不跟他一條心。
頌帕善一瞧這種情況,冷冷哼一聲:
“告訴你們,華國人最會蠱惑人心!
”
“甯一年後就會回國,而你們,卻将一輩子生活在這裡!
”
衆人:“……”
高興半會是半會!
大家各忙各的,沒有人再理會頌帕善。
頌帕善鼻子都氣歪了,又沒本事。
有本事,也不至于被家裡厭棄到趕出來的地步。
也就是他長了一張好看的臉,活好!
他在檢查室轉了一圈又一圈,還招來自己的親信問。
結果都是,檢查報告要下午才出來。
頌帕善見實在等不到,隻能回辦公室,繼續想辦法讨好院長婉娜拉。
…………
甯奕殊來到一座深深庭院。
從建築外觀看,就跟周圍S國風格的建築不一樣。
這是一座中式庭院。
開門的,倒是膚色很深的土著。
“我是皇家私人醫院的大夫,來給瑪納德夫人送檢查報告!
”
甯奕殊說明來意。
對方一聽,立刻開門:“是不是甯大夫?
夫人已經吩咐了,說您到了,就請您進去!
”
對方在前面領路。
甯奕殊跟在後頭,默默打量四周風景。
能在異國他鄉,看到有華國江南風情的庭院。
甯奕殊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
然而瑪納德,父親一族,不是S國的沒落親王。
因為瑪納德外家的财産,才得以存留至今嗎?
看瑪納德夫人的舉止,也已經完全本土化。
除了一張臉,從言談舉止,完全看不出對方跟華國有關系。
所以這個庭院,是瑪納德外祖父留下的?
那,怎麼也得有上百年的曆史了。
甯奕殊走在抄手回廊間,心裡胡思亂想。
隔着人工小湖泊,對面回廊上,文青負手而立。
他皺眉看着甯奕殊:“去打聽一下,她怎麼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