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甯奕殊等人，早早來到三六九醫院。

　　各人跟着各自的導師，現在醫院轉一圈，然後商量怎麼轉科，最後辦手續。

　　韓玉珍是醫院主任醫師，每周坐診一次。

　　今天正好她坐診。

　　所以她直接領着甯奕殊、袁媛和薛海三個，在自己的醫療辦公室，讓他們一邊看着。

　　沒說怎麼轉科的事情。

　　三個人也不能閑着吧。

　　可科室裡，已經有個助手醫師，還有個傳号的護士，根本用不着他們。

　　所以隻能一邊看着。

　　兒科繁瑣，麻煩。

　　現在獨生子女多，家長看孩子看的重，一點感冒發燒都來找專家坐診。

　　一上午，韓玉珍倒是忙的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有的小孩苦惱，甯奕殊他們還幫着逗孩子玩。

　　等中午的時候，韓玉珍開始訓話：“這裡是醫院，不是幼稚園。
你們逗孩子，還不如幫助理醫師寫個醫案呢！
”

　　“還有，甯奕殊，你面對患者的刁難，翻白眼是怎麼回事？
當我忙着，看不見？
”

　　甯奕殊：“……”

　　真翻白眼了。

　　所以她低下頭，不吭聲。

　　“不要以為你是我自己人，就可以為所欲為。
醫生是個嚴肅的職業，容不得半天不認真和小脾氣！
”

　　“昨天，是不是跟袁媛你們兩個吵架了？
”

　　“我看你們都需要磨煉耐心。
”

　　“這樣，袁媛，你去肝膽外科找常大夫；甯奕殊，你去婦産科。
”

　　“薛海你跟着我，就在兒科實習。
”

　　“你們三，一個月輪一次科，完了到我這裡簽字。
”

　　“如果任職期間，誰出了事故，卷鋪蓋滾蛋，等學校處分！
”

　　…………

　　甯奕殊乖乖去婦産科，找錢大夫。

　　錢大夫是婦産科的權威醫生，她性格嚴肅認真，就看不慣走後門的人。

　　她是常大夫的愛人。

　　因為李萱惹過常大夫，錢大夫連帶着不喜歡韓玉珍。

　　現在韓玉珍的學生來，她也沒什麼好臉，接了甯奕殊材料，就安排她跟着上手術台，跟一件剖腹産的手術。

　　甯奕殊戰戰兢兢。

　　在S市實習的時候，她就沒摸過手術刀。

　　不管如何，萬事小心。

　　韓玉珍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她把自己派這裡來，肯定有深意。

　　…………

　　韓玉珍沒去食堂吃飯，而是來到醫院外的一家餃子館。

　　一進去，她就看見了韓玉華。

　　“玉華，你怎麼打扮這麼老氣了？
屋裡戴什麼墨鏡？
”韓玉珍走過去，坐到座位上。

　　韓玉華還是不摘墨鏡：“我怕人認出來。
”

　　“放心，這個餃子館，你那幫官太太不來的！
”韓玉珍招來服務員，開始點菜。

　　“韭菜雞蛋、豆角雞蛋、西葫蘆雞蛋。
”她點的都是素的。

　　因為韓玉華，覺着這種蒼蠅餐館的肉，都不幹淨，也不新鮮。

　　點完菜，韓玉珍看着自己妹妹：“玉華，甯奕殊昨天當着袁媛的面拆穿我。
”

　　“我今天瞧着，袁媛對我态度變冷淡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

　　韓玉華冷冷一笑：“那就實行第二計劃呗。
”

　　“第二步？
”韓玉珍猶豫：“我确實将她分到婦産科去了，但……”

　　“姐！
”韓玉華低聲說：“你就是心軟。
人我都幫你安排好了，這一次，既能将甯奕殊栽跟頭，還能給那個常大夫一個教訓！
”

　　韓玉珍想按着韓玉華的話照做，但内心又害怕。

　　韓玉華說：“姐，你瞻前顧後，最後隻能默默受氣！
反正你跟甯奕殊也好不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

　　“怕什麼，一個沒過門的媳婦，一個親閨女，爸還能讓你萬複不劫？
”

　　“……”

　　韓玉珍最後，重重點頭：“回頭，你讓那人來找我，我是醫生，知道怎麼栽贓。
”

　　“嗯！
”

　　這次，一定讓甯奕殊身敗名裂。

　　…………

　　三天後，韓玉華忙完工作，端着飯盒，準備去食堂吃飯。

　　“韓大夫？
”

　　一個四十五歲左右的中年婦女，短發燙着破浪，衣着還算時尚。

　　她身邊，站着一個挺着大肚子的中年婦女，頭上裹着毛巾，穿着墨藍色的粗布衣裳，土裡土氣。

　　韓玉珍不認識她倆：“你誰啊。
”

　　婦女咧嘴一笑：“韓大夫，我叫張素貞，這位是我遠房的表妹，姓康，市長夫人讓我們來找你看病的？
”

　　看病？

　　韓玉珍心裡一動，忙問：“什麼病啊？
”

　　“這不大着肚子嗎？
因為是疤痕子宮，前置胎盤嗎，底下小醫院說什麼不給剖腹産。
”張素貞陪着笑說。

　　韓玉珍了然，這兩個人，就是韓玉華找來的醫鬧。

　　她點點頭：“你們先去挂個号吧，普通号二十五，專家号一百！
”

　　“那麼貴？
”康氏小聲嘟囔一句。

　　張素貞拉她一把，沖她打了個眼色，然後笑說：“好的韓大夫，我這就帶表妹去挂号。
”

　　“挂完号，我們接下來要幹什麼？
”

　　韓玉珍輕輕一笑：“該看病看病，還能幹什麼？
”

　　康氏又嘟囔：“不是說……”

　　“走，我帶你去挂号！
”張素貞連忙阻止住康氏說話。

　　望着兩人背影，韓玉珍覺不大放心。

　　怎麼覺着那個康氏，有點缺心眼。

　　這種人，能鬥得過甯奕殊嗎？

　　韓玉珍飯也不吃了，找了個公用電話亭，給韓玉華聯系，将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姐，你就是太小心。
這種人，才能克制甯奕殊。
她不是橫嗎，我找個更潑了！
”韓玉華拍着胸脯保證。

　　韓玉珍略微放了心。

　　…………

　　另一邊，康氏也覺着不靠譜：“姐，你不是說給我找人，不用花錢還能生孩子。
咋現在還要挂号，一百塊錢呢！
”

　　張素貞慢聲細語：“妹妹，你聽我的，準沒錯！
這家醫院技術好，保證你這個高危産婦安全産子。
”

　　“你婆家不是沒錢養孩子嗎？
”

　　“你聽我的，肯定最後醫院還得給你錢！
”

　　“别多問，就照着我說的做！
”

　　她推着康氏，直接去門診大樓挂号。

　　今天常大夫坐診。

　　甯奕殊跟着他忙了一上午，可算有時間出來吃飯。

　　她提着飯盒，跟走進大廳準備挂号的兩人，擦肩而過。

　　她穿着白大褂，對方沒認出來。

　　甯奕殊卻覺着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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