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發生前,劍魂殿早就炸了。
李天命的黑色劍紋趕超林蒹葭,就已經讓劍魂殿鴉雀無聲。
“啊這!
”
很多劍魂殿的長輩,手指頭都撓到了頭皮,硬是想不到該怎麼吹了。
作為長輩,他們比劍碑上的弟子更清楚,這樣的趨勢意味着什麼。
半個月,林蒹葭速度越來越慢,隻有四千劍紋!
還差六千,基本沒戲!
反觀李天命,越來越熟練,越來越快。
他的四千是用十二天完成的,而不是半個月。
兩者一比,為‘延時攝影’準備了二十多年的林蒹葭,和傻不拉幾的‘林楓’,誰優誰劣,已經很明顯。
這幾天,背着手的林嘯雲,其面色的變化,堪稱經典。
一開始,他面帶微笑,從容應付各種恭維。
緊接着,他不斷點頭,認可各位同僚對林楓‘後半段肯定不行’的說法。
第十天左右,他整個人都不動了。
甚至連一根睫毛都不動。
一雙眼睛,就這樣注視着畫面。
甚至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他的臉色越來越臭。
那一雙背在身後的手,握得越來越緊。
關鍵是,恭維的聲音,越來越少了。
“快讓蒹葭姐姐把這廢子趕走,真要讓他得到劍訣,那也是浪費!
”
林蠻蠻氣急敗壞,忍不住大叫道。
“閉嘴。
”
林舞儀捂住了她的嘴巴。
衆人對視了一眼,多少有點尴尬。
這時候,大家都怕說錯話,所以都不敢說。
于是整個劍魂殿,陷入了死寂中。
但凡有人咳嗽,那都清晰可聞。
每個人的微表情,都可謂十分精彩。
林嘯雲此前受了太多恭維,這時候下不了台!
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用小刀,正在他的臉上,切下來一塊塊肉,臉痛得離譜。
就在這死寂時候,外面卻有動靜。
轟隆!
劍魂殿的大門被推開。
兩個老人,帶着三個美若天仙的小姑娘,從外面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聽說我寶貝孫兒在領悟太虛老祖的傳承?
已經破了四千劍障遙遙領先了?
哈哈,怎麼搞的,一群菜雞,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
林猇伺候着一臉冰霜的東神玥,直接走到人群中來。
這觀戰區最好的位置,肯定是林嘯雲的。
不過,東神玥來了後,林猇一手按在林嘯雲肩膀上,道:“麻煩讓讓,我們老人家眼睛不好,站得遠了看不清楚我孫兒。
”
“你!
”
林嘯雲冷不丁被推了一把,氣得七竅生煙。
正要發作,東神玥白了他一眼,道:“怎麼?
想動手啊?
你女兒和你一個德行,比不過就用下三濫手段,還有臉面嗎?
但凡你三脈要點臉,我們都不用來這裡盯着。
”
“東神婆婆,戒律堂那幾個小子是自己動手的,和蒹葭沒關系。
你不要血口噴人。
”林舞儀道。
“啊呸,這話拿來糊弄我,糊弄大家,你是以為别人沒智商,還是你自己沒智商?
”
東神玥骷髅拐杖砸在地上,怒視衆人,瞪眼道:“我不管,今兒我孫兒要是因為被幹擾,失去了太虛老祖的傳承,我就把你這劍魂殿拆了,反正它也沒有存在的意義。
”
她現在是理直氣壯,加上氣勢夠猛,直接壓制了在場衆人,一個都說不出口。
東神玥沒想到啊,第一次把這孫子送進劍魂煉獄,他就整出這麼大的動靜。
當聽到他十二天破了四千重劍障的時候,她拐杖都砸腳上了。
她才是第一個被打臉的……
“奶奶,快看,那幾個人被打敗了。
”
姜妃棂拉了拉東神玥的衣袖。
“啥?
”
東神玥定睛一看,隻見畫面中,一個接近光頭的黑影,守在李天命身邊,硬是頂住了五個戒律堂弟子的進攻。
甚至反殺對手!
接連将五個人打出先祖劍碑,全部飛了出去。
“哈哈!
”
東神玥和林猇,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小子是誰,怎麼不給面子?
這讓林嘯雲一張老臉往哪裡放啊?
幹擾别人被反殺?
”
東神玥的笑聲,在整個劍魂殿回蕩。
“我孫兒不錯,這麼快就結交的靠譜的兄弟,毫不沾花惹草。
”
林猇手撫長須贊歎。
這時候,林誕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道:“二爺、婆婆,這可不是個小子,是個姑娘!
她叫林小鬼,是一脈那個鬼神混血。
”
“嘎?
”
林猇愣住了。
搞半天,還是女的。
當然,這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林蒹葭的‘盤外招’徹底沒戲。
“先輩創立先祖劍碑,其核心意志,就是‘公平傳承’,人人有機會。
你們教育孩子搞特權,靠盤外招排除異己,反而是對先祖的亵渎!
”
“所以,要點臉,好好看着,别為了拍馬屁,臉面都不要了。
”
東神玥眼睛掃了一圈。
很多人低下頭,說不出話來。
“别笑得太早,還有半個月,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
林舞儀冷笑一聲。
不過,她說得不算大聲。
……
先祖劍碑上。
李天命趴着,看着林小鬼‘力克群雄’,氣喘籲籲的回到他的身邊。
“還不謝我?
”李天命道。
“你瘋了?
是我保護了你,你應該謝我。
”
林小鬼瞪眼道。
“不不,你應該謝我,給你一個展現自我的機會。
讓你出了一口惡氣。
”李天命道。
“食屎吧你!
”
林小鬼翻翻白臉,懶得和他瞎扯。
她看了一眼不遠處,那有着黑發相間長發的少女林蒹葭,如一把劍刺在劍碑上,微微低頭,冷冷的看着他們,目光極其陰郁。
她手裡的劍,指向了林小鬼,眼神裡的威吓實在明顯。
她沒說話,但林小鬼知道她想說什麼。
林小鬼本能的縮了縮。
這是童年的陰影,所帶來的條件反射。
這種陰影下,她隻能低下頭,不去看她,可這也擋不住冷汗往下冒。
其實,經過無數的努力,她并不比林蒹葭差多少。
但,有些伴随的噩夢,它刻在骨頭和心髒上,不是自己強大了,就能遺忘的。
童年……
林小鬼所有的印象,都是無父無母的她,如老鼠一樣縮在角落裡顫抖,而林蒹葭帶着‘一群貓’,捉拿、戲弄、侮辱她的畫面。
正因為這一切,所以林蒹葭此刻很想問她一句。
“你,怎麼敢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