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得了乙下?
總算是沒白苦讀啊。
”陳子餘很高興,雖然他隻得了乙下,可那也是乙榜!
有進步那就是好事,上次可還是丙中呢!
“一次乙下,你就這麼興奮啊?
”錢冬不明白好兄弟為什麼這麼高興。
“今年穩定得乙,明年就未必不能得甲,一步步來,循序漸漸,總有成功的一天啊。
”
錢冬一愣,随後點頭:“說的也是,不是誰都能像大哥那般進步飛快。
”
陳子餘握了握拳頭:“兄長也是厚積薄發,他三甲之前,也沒幾次乙呢,我們慢慢積累,今年不行明年,明年不行後面……總有機會的!
”
兩人邊聊邊走,有說有笑的離開。
李乘風聽着耳邊的議論,不由得眉頭緊皺。
别人得了個乙下都很高興,但他得了甲中,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有人比他更出色了。
丁山和梁柏那種,根本和他不是一個檔次的,得甲上也沒什麼,反正納不了官。
但趙興卻是有機會的。
“趙興、趙興……現在所有人都在議論他了。
”李乘風心中一陣煩躁,這名字老是在他耳邊出現,他耳朵都起繭子了。
平日裡他才是這些人議論的焦點,是衆人的中心,現在卻在慢慢變化。
“李兄,你看了嗎?
”宗世昌這時跑到李乘風身邊。
“看了什麼?
”李乘風心不在焉道。
“趙三甲的答題試卷啊。
”宗世昌道,“陳時節命人将他的答卷進行謄抄傳閱,讓衆人學習,說他的答法簡潔有力,切題一針見血,不唯将來廟考,以後考别的也可用得上。
”
“你還别說,我看了看,真有兩下子,他得甲上沒毛病。
”
李乘風看着滔滔不覺的宗世昌,心中五味雜陳,怎麼連宗兄也如此贊歎他呢?
“宗兄,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欸?
去哪啊?
李兄?
”
宗世昌叫了幾句,發現李乘風應也不應,不由得有些奇怪。
李兄是怎麼了?
..........
縣衙大殿,李文正在處理着政務,此時有一小吏跑過來,将司農監的考核成績呈上。
“縣尊,司農監的白露考核,結果已經出來了。
”
“哦?
甲上有幾人,可有乃公的高徒?
”李文正随口問道。
“甲上有三人,分别叫趙興、丁山、梁柏,不在我父麾下,前兩人是薛聞仲大人麾下,後者是唐挽春大人麾下。
”
小吏叫龐飛,先前給趙興遞交過批複文書,他還有個身份,是從九品司農官龐元的兒子。
李文正思索道:“唔,趙興……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我若沒記錯,他這是第三次甲上了?
”
“是。
”龐元點頭,“上月陳時節大人,他還為他申請了一個貢員名額,您親自蓋的章。
”
“哦,原來如此。
”李文正恍然,“還有一旬左右便是冬評,天工坊、織造監、可有什麼新晉的人才?
”
神廟和縣衙文武班房不用問,因為就在李文正眼皮子底下。
“有,織造監有一位織女,做出了合羅法衣,上次考評為甲上,天工坊有一位吏員,名為韓弼,解開了公孫錦大人留下的法術機關‘十二鎖連環’,兩人都是連續兩次甲榜,且上次皆為甲上。
”
“年齡多大?
”李文正問道。
“林白薇十六,韓弼十八,都是谷城本地戶籍。
”龐元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兩人家境都頗為貧寒。
”
李文正滿意的點了點頭,龐飛這個小吏他就是用得順手,隻是稍微問一問,就自動把他想知道的都說出來了。
“那趙興剛得了貢員,卻是不好再資助,林白薇和韓弼,你且親自去兩人家中核實,若果真貧寒,便從我夫人那裡支二十兩銀子送去。
”李文正道。
“也算為谷城做些貢獻。
”
“縣尊仁慈,屬下定會将縣尊的心意送到。
”
...............
谷縣東邊,三灣鎮上。
三灣堂兩位堂主,也迎來了獵鷹護法的降臨。
“見過護法。
”一男一女皆是行禮。
老者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他也确實剛趕了路。
他不僅盯着谷城,還有南陽郡的其餘縣城。
“有沒有什麼新的消息?
”獵鷹問道。
“禀護法,織造監林白薇做出了合羅法衣,在剛過去的考核中得了甲上,天工坊韓弼解開了機關扣,十二鎖連環,得甲上。
司農監趙興,也是甲上,隻是屬下看不懂他的答卷,不知道是怎麼評的。
”
隔行如隔山,兩位堂主根本看不懂趙興的答卷,也就不知道趙興優秀在哪裡。
“将林白薇和韓弼,納入捕捉名單中。
”老人思索道,“至于這趙興……有抄寫他的答卷嗎?
”
“有。
”
老者接過來一看,看完之後紙張突然自燃,很快就變為了一堆灰燼。
獵鷹護法用雙指撚了撚灰燼,随後輕輕一吹:“把趙興的名次,排到第五位。
”
“另外,你們去收集一下此人的資料,可以動用幾個信徒,去和他接觸解除,摸清楚此人的生活習慣和性格。
”
“記住,不要擅自行動,更不要在城内行動,隻需做到無意間接觸即可。
”
“東湖山馬上就要秋分開山,官府正是防備得緊的時候,稍微一點蛛絲馬迹,都有可能被察覺到,爾等不要為了立功,急于一時。
否則壞了大事,爾等萬死都難辭其咎。
”
兩位堂主神情一凜,重重的點頭:“是,護法。
”
..............
城西,陳府,一處梨園中。
“這株天元梨樹,是種活的第六個年頭,我費了不少力氣才移到盆栽裡面,你回去種的時候得小心點。
”
陳時節面前,有棵一人高的小樹,正是他答應送給趙興的天元梨樹。
天元梨樹十年成熟,一年開花,一年結果,六年仍舊算是幼樹,唯有超過第七個年頭才算是成長期。
趙興以五行觀物查看,這幼樹已經六年零十個月,陳時節在他允諾的範圍内給了極大的便利,他沒拿兩三年的來搪塞自己。
“人挪活,樹挪死,老陳挪這棵梨樹,怕是也花了不少心思,人品真是杠杠的啊。
”趙興心中想着。
“那我就不客氣了,多謝。
”
起風法術發動,趙興卷起天元梨樹往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