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趙興将百花鬥笠從一名武者的腹部上抽了出來,随後快速扣在手臂,環伺周圍。
百花鬥笠作為司農的标配,它不僅僅是能增幅天時派的法術,其質地本身,也十分堅硬。
邊緣很鋒利,能當武器來用,丢出去切割敵人。
也能當盾牌,其凸面光滑,很容易使劈砍力道分散。
“校場上的人,少了一半,元氣也混亂到了極緻。
”
将周圍的人放倒,趙興也抽空觀察了一下半場戰況。
元氣混亂到極緻,這會造成一個後果,那就是大部分人的武技釋放不出來,或者釋放出來,就會變形。
因為入品武者的武技,基本都是外放型元氣技,也不純粹是肉貼肉的搏鬥。
“元氣混亂,隻有高手才能在這種情況下,依舊保持很快的擊倒效率。
”
“大部分武者,也得靠很近去肉搏,才能放倒司農們。
”
趙興看着不遠處,一名身材魁梧的武者,施展拳法将兩名司農擊退,可由于元氣變得混亂……他沒有将這兩人擊倒,而是擊退。
沒辦法,隻能繼續欺近身前。
“砰砰砰砰砰!
”
一拳又一拳,最終打了十拳,才将兩名司農放倒在地,徹底失去戰鬥力。
“武者的擊倒效率變低,對司農反而是一種折磨。
”趙興看着也有些肉疼。
需知司農的肉身抵抗力,也并不是很弱,而且穿了蓑衣,戴了鬥笠……用拳頭硬生生砸暈,砸到失去反抗力,簡直是在受酷刑!
“完全是在鍛煉司農們的抗打擊能力啊,在這種高強度訓練下,其身體協調性、反應速度、協調性,武技,都會大幅度提升。
”
“挨揍挨多了,自然就懂得如何在戰場中自保了。
”
趙興嘴唇微微顫抖,音刺穿過那名武者的膝蓋,将那名放倒兩名司農的武者放倒。
“第二十五個了,可惜司農又不算擊倒數,隻看誰能堅持到最後。
”趙興不是被動挨打型選手。
他從來都是主動出擊,前世打團戰,也是個不走尋常路的。
向哪突圍不是突圍?
狹路相逢勇者勝,一直是趙興的信念!
“嗯?
”趙興的餘光,突然瞥見有三名武者靠了過來。
“氣血如汞,銅皮鐵骨,這三個人,很強。
”
“至少也是四大武司中天才武者。
”
雖然不能動用法術,可趙興的感知,依舊很敏銳,對風的流動,讓他能夠感知這三人模糊的實力。
趙興大殺四方,反過來幹掉了幾十個武者,終于是被武司的天才盯上。
有些天才,就是想挑戰強度,明明有弱些的司農在不遠處,可這三人,偏偏就想先幹掉趙興。
“吃我一記破甲拳!
”陳放氣血翻湧,如同獵豹一般竄了出去,拳風淩厲,在拳頭前形成了一把三菱刺。
在這種混亂的元氣波動下,依然能夠外放元氣,穩定施展武技,陳放毫無疑問是個高手。
可是他這一拳剛要打到趙興時。
“吼!
”
趙興雙腿微蹲,猛的張嘴一吼。
陳放感覺自己全身都在顫抖,他體表的哪一層銅色,在瞬間就褪去。
體内的氣血沸騰起來,連鐵骨都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音。
連身體都被影響成這樣,武技自然不用說,直接就潰散。
趙興一把扣住陳放的手,順勢往後一退,令陳放整個人都橫着懸浮在半空。
“嘭!
”
一個膝撞,頓時将陳放頂飛。
“咻咻咻!
”
三根音刺,瞬間刺中他的小腹,強大的沖擊力,也讓陳放直接摔了出去。
“吼!
”
趙興精準操控音波,這次是奔着另外兩人的頭部而去。
胡兵、單飛兩人原本是打算來搶人頭的,僅僅比陳放慢了一步。
他們的反應極為迅速,在見到陳放被打飛,就已經收力撤退,轉攻為守,一層鮮豔的黃銅,快速遍布全身。
這是武者的護體武技,練至七轉以上,黃銅光芒仿佛金鐘一般籠罩全身,可做到刀槍不入,是練成銅皮鐵骨後才能施展的武技。
可色彩在蔓延至脖頸處,卻仿佛遭受了一道壁壘。
夔牛雷吼,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剛好打斷了兩人的金鐘護體。
胡兵和單飛兩人的眼球瘋狂顫抖,直接溢出了鮮血,眼前頓時黑了下來。
夔牛雷吼,日月無光。
兩人真正的失去了視野,連耳朵也不靈了!
“砰砰!
”
胡兵和單飛,也被趙興踢飛,随後以音刺釘在了地上。
傷勢過重,直接就被外面看護的強者拉出了校場,醫師迅速開始治療。
“陳放?
!
”
“胡兵、單飛?
!
”
“這這這……”章傑躲開之後,看着三人倒地,整個人震驚了。
“這是司農?
他到底何許人也,怎麼這麼兇殘?
!
”
章傑擡頭一看,正好對上趙興的目光。
被目光掃視過來,章傑頭皮一緊,仿佛心髒都被被人抓住一般。
“危險,極度危險!
”
章傑全身每一寸肌膚,每一處血肉都在抗拒,本能,讓章傑想逃離此人的視線。
好在對方并沒有沖過來,隻是确定了陳放、胡兵、單飛三人沒反抗能力了才離開。
“撲通~撲通~”
“哈~嘶哈~”
趙興轉身之後,章傑猛的松了口氣,心髒也劇烈的跳動起來。
“可怕,太可怕了,我感覺像是被一頭遠古兇獸盯住。
”
“太兇殘了,居然能瞬間将三名武司天才放倒。
”
章傑剛剛還覺得這次訓練很輕松,在輕松擊倒了三十九名司農後,他甚至覺得這次必訓,起不到任何訓練效果。
但現在,他完全不這麼想了!
“這哪是司農,說他是青龍武司的天才我都信……”
章傑快步走開他收起了輕視之心,轉身就要離開。
可就在這時……
他的背後的空氣中突然呈現出模糊的圓球形狀。
“嘭!
”
一股巨力,将章傑直接掀飛,以狗爬的姿勢飛出了校場。
“草,還有高手……”
章傑背後血肉模糊,頓時昏了過去。
“好小子,哈哈哈,打得好!
”盧邦看到這一幕,頓時大笑起來,“居然還修了夔牛雷吼,連四大武司的人,都幹趴下了幾個。
”
“他這三種音波武技都厲害。
”左子治點頭,“之前打一般的武者,都逼不出他的夔牛雷吼,光是【折音曲形】兩種就足夠了,田侯,你說他是一個月内學成的?
不是之前就有練過?
”
“他是吏員轉正,一轉正就被選調過來了。
”田剡道,“哪有時間學武技?
景新十五年他還沒入品呢。
”
“真是老天爺賞飯吃。
”左子治感慨,“修音波武技,也能到這種高度。
”
“軍司農需要的就是他這種全才。
”盧邦毫不吝啬的誇贊道,“不用法術,也能擁有不俗的戰鬥力,不至于成為别人的拖累。
”
“田侯,你這次撿到寶了。
”左子治笑道,“天時院錯過了這樣一個好苗子,被你給撿漏了。
”
“也不能說是天時院看走眼。
”田剡笑着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葛勁松,“伱們可别太捧趙興了。
”
葛勁松嘴角抽了抽。
“太大意了。
”樓船之上,章傑的訓練老師‘陳旻’不由得搖了搖頭,“以為有玄武盾護體就萬事大吉,顧前不顧後,連後面有人偷襲都不知道。
”
陳旻,玄武司的武師,一直關注着自己帶的幾個學生,章傑就是其中之一。
趙興轉移視線是看到了莊子清施展陰埙九爆,所以才沒再動手。
他隻是盯了章傑一眼,瞬間就吸引了章傑的全部注意力。
因為剛剛施展為夔牛雷吼,他身上帶着一股獨特的氣勢。
“陳兄,别這麼苛刻。
”旁邊另一名武師道,“那小子就不是正常的司農,栽在他們手裡也很正常。
”
“吳兄說的不錯,司農監的那兩個,一看就不是等閑之輩。
從一開始,他們就在主動淘汰武者。
”
“武者越少,對他們這樣的天才,形勢也越有利,減少了在最後階段被群毆擊倒的可能性。
”
陳旻無奈道:“說是這麼說,但我玄武司的天才被一名司農給擊倒,還是有些丢人啊。
”
“怕什麼,被打飛出去的,也不止你玄武武司的人,青龍司也倒了幾個呢。
”
司農監甲上級的天才,表現出了驚人的戰鬥力。
比如莊子清、曹爽、蔣天明等人,都是将聲波武技練到了較高層次,甚至有些人,本身拳腳功夫就不弱。
兩司地位最高的大佬,樊照藜和方武,也在讨論着兩邊的天才們。
樊照藜道:“青龍武司的夏靖、傅英,算是這一屆最出色的兩人了,無論是身法、防禦、攻擊武技,還有對時機的把握,都超過其餘人一截。
”
方武笑道:“夏靖,傅英,所修的武技,各有一門超越了九轉,他們确實是此次武司中最亮眼的。
”
“司農監的時雍、趙興、莊子清,也很不錯,軍司農能在武技訓練中有這種表現,着實難得。
”
樊照藜微笑道:“時雍修了五門武技。
”
“除了一門音波武技,他還修了一門身法武技、兩門拳法武技、一門防禦武技。
”
“在之前的考驗中,也都一直是穩居第一。
”
“時雍确實是這一屆最出色的,而且比較全面,虎蛟軍确實挑了個好苗子。
”
“不過再出色,在這種訓練中,也得挨打了。
”
“他個人能力确實出色。
”方武沉吟道:“不過要說全面,我還是覺得這趙興更全面一些。
”
“哦?
”樊照藜有些意外,“方将軍為何更看好他?
”
“他修了三種音波武技,除了兩種折音曲形,還修了夔牛雷吼。
”
“看他的夔牛雷吼等級,三者配合,也就夏靖和傅英能快速擊倒他了。
”
“當然,論武技,他還是比不上時雍。
”
“我說的是,對時機的把握,和組織能力。
”
樊照藜看着,等待方武的解釋。
“你看,時雍雖然也在第一時間發起了反擊,且擊倒的武者數量最多。
”
“但其實造成的反擊效果,其實是不如趙興的。
”
方武盯着下方:“以統帥的角度來看,趙興每次出手,都聯動了另一夥司農,他在擊倒敵人的同時,最大化的給友軍解圍。
”
“反觀時雍,他的武技威力是強,但對友軍的幫助就小了一些。
”
“我感覺這時雍,是把這次當成了個人訓練,忽略了這點。
”
“但趙興不一樣,他主動去組織了人手,每次出手都恰到好處。
我感覺他還沒特别刻意去做這件事,因為我沒發現他和人有交流,完全是下意識的戰略舉動,然而他打着打着,就有很多人聚集在他那一塊,跟着他一起行動。
”
“其他人,有這個實力的沒這個想法,有想法的,沒能力。
”
方武繼續道:“如果說我要選人跟我去打仗,我肯定選趙興而不會選時雍。
”
“這,就是我更看好趙興的理由。
”
“越來越難打了。
”
校場上,趙興也開始感覺到壓力。
“留下的司農越來越少,而武者卻越來越多。
”
“雖然都有人在出局,可兩邊出局的比例差距太大了。
”
在經過中期的混亂之後,整個校場的人數,已經不足五千人!
可這近五千人裡,趙興估計武者至少還有兩千!
什麼概念?
司農淘汰了近九千人,武者都還沒淘汰1000.
“雖然司農監有天才,在武技方面戰鬥力也不弱,可武司的天才更多。
”軍隊的選拔,武者的基數要比司農要大得多。
司農預備役隻有一萬多點,但武者預備役超過了10萬。
基數大,自然出的天才也更多一些。
“根本沒赢的可能,怪不得一開始給司農定的規則,隻是堅持。
”趙興搖了搖頭。
他一開始還想着,有沒有機會組織一下反擊,但很快就放棄了。
因為對面也有高手,不止是實力,在指揮、組織能力上,也極為出色。
四大武司,可都是按照培養參将标準去的。
就像司農監的四大院,兩百人在訓練達标後,就可去九支軍隊中任職七品官!
“要準備挨打了。
”
趙興看着周圍形勢變化,心中有些無奈,他不可能主動跳出校場的。
因為司農的排名,是按堅持的時間來計算,最後一個倒下,就是第一名。
他是甲上級,他必須得是前二十一名内,低于這個排名,連續三次,他就得降到甲中,由其他表現好的替補。
“挨打就挨打吧,抗揍訓練,也是一種訓練。
”趙興做好了進入最後階段的準備。
一個時辰後,校場上司農人數隻剩下一千五百人。
武者的人數也低于2千。
畢竟越到後面,留下來的司農肉搏能力也越強。
校場空間也變大,武者要擊倒司農,難度反而變大了。
半個時辰後,某種平衡被打破。
武者減少的人數越來越少,司農從一千五,急速銳減至四百多人。
這是因為武者人數占據上風後,開始圍獵。
同時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武司的天才們,也開始頻繁和司農監的天才們相遇。
當司農監最頂尖的一撮人堅持不住,自然崩潰得更快。
兩刻鐘後。
司農隻剩下百人不到。
幾乎是每一個呼吸,都有人在倒下,且再也爬不起來,喪失了戰鬥力。
此時,趙興也渾身帶傷。
因為人數變少之後,校場元氣逐漸恢複穩定,他要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武技攻擊。
即便有蓑衣和百花鬥笠防禦,可攻擊他的武者實力也越來越高,雙拳難敵四手,趙興隻能是一邊逃邊打。
實際上都不能說是打,夔牛雷吼,隻能是被動防禦,阻礙被打的速度。
就這樣,趙興在校場上,艱難的堅持着。
又一刻鐘過去,校場上不到三十人。
“嘭!
”
趙興整個人被拍飛,後仰着倒在了地上。
橫在胸前的百花鬥笠都已經嚴重變形,甚至有些破碎了。
趙興看了一眼周圍,發現已經摸不準還有多少人了。
“吼!
”趙興奮力發出最後一聲夔牛雷吼,即便很累,傷痕累累,猶作困獸之鬥。
在夔牛雷吼散發出來的陣陣波紋中,絕大部分武者都面露痛苦之色,紛紛避開。
此時卻有一名身材高挑的青年,無視了夔牛雷吼,快速飛躍而來,跳到了離趙興身前三米處。
“我叫夏靖。
”青年淡淡的伸出一根手指,朝着趙興胸口一點,“送你一程。
”
“咻!
”一道金光劃過,直接擊穿了百花鬥笠,在蓑衣上形成了半指凹痕。
“嘭!
”趙興感覺自己的肋骨斷了好幾根,随後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在這飛起來的時候,他還往校場内看了一眼。
不過卻并未觀察到時雍、莊子清等其餘天才的情況。
“也不知道我是第幾個倒下的……”
從昏迷中悠悠醒來,趙興已經是出現在了富春園内。
“老師。
”
“嗯,醒了。
”田剡站在床邊,“你沒什麼大問題,最嚴重也隻不過斷了幾根肋骨,你可以自己内觀五行再檢查一下。
”
“老師,我是第幾名?
”趙興卻沒着急檢查他還是比較關心自己的排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