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時節允諾給趙興的貢員名額,将在下個月到位,從白露氣節開始領取。
膏火獎勵分數個等級,第一個月隻能領‘中等吏員膏火’,但如果趙興下個月還能得甲上,陳時節可為他申調至‘上等吏員’。
中等吏員,月給膏火銀‘五兩’,上等吏員,月給十兩。
持續多久,就看趙興的表現。
當然如果趙興明年能正式納官,那這獎勵就沒有了,到時候如果表現出色,有另外的獎項。
月五兩、月十兩,按景帝時期的物價來算,對吏員來說已經算是巨額獎勵!
要知道被宗大少揍的人,聽到十兩銀子一拳,立刻就在‘當街被毆’和‘報官’中選擇了前者。
普通人挨了他十八拳,立刻就暴富,導緻不少人後來都求着宗大少打!
不過對于有志修行,登青雲路的人來說,這點資源,就并不算多了,現階段隻能說夠用。
官面上的獎勵,陳時節隻是做個順水人情,但他私人給出的資助,就足以稱得上豐富了!
“我每月送你15顆天元梨,若你再次甲上,我便把那株天元梨樹送給你,若能成活,也可當你日後修法的資糧。
”陳時節指了指種苗區的那一株小樹。
趙興有些意外,陳時節是真舍得下血本啊,天元梨樹乃是三階品質,即便是幼樹也價值不菲,要知道如果能培養至成熟,那就是妥妥的搖錢樹!
雖然很想要,但還是要裝一下的:“如此厚賞,趙興受之有愧。
”
陳時節卻滿不在乎道:“我頗有家資,來南陽郡上任三年,種活了一片梨園,分你一株幼樹不過小事爾,盡管受着,日後說不定你我有攜手并進的一天。
”
薛聞仲都不由得動容,顯然這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更驚訝的是陳時節的态度,這哪是對待後輩的模樣,分明是把趙興當做可以并肩作戰的同道中人!
薛聞仲暗道:“這位陳大人,果真是個異類,真是猜不透。
”
不過這是好事,天元梨幼樹雖然比傳道畫作價值差一點,但勝在持久,長遠來看,價值遲早有超過傳道畫作的一天。
趙興聽了,頓時也不再推脫,幹脆利落接受:“那就多謝陳大人。
”
陳時節笑眯眯走了,若不是怕趙興被人妒忌,他都想直接送一顆成熟的梨樹。
他頗有家财,從軍又收獲不小,一顆天元梨樹并不算什麼。
來南陽郡三年,他看到的同僚都是靡靡之輩,一個符合他口味的都沒有,趙興的表現,正好對了他的眼。
另外,陳時節說的攜手并進,并非開玩笑。
他内心是真這麼想的:“我不會在南陽郡待多久,将軍遲早還要啟用我,那時回到軍中,或許也可以把他納入名單中。
”
............
立秋考核過後,張榜告示,評甲等者,僅有十五人。
比起上一次,少了一半。
考核是越來越嚴,這都是為了最終的上報名單做篩選。
趙興出了百草園之後,立刻就受到了許多人的簇擁。
“趙興出來了!
”
“趙兄,恭喜!
”
“恭喜趙二甲!
”
“來年納官,名單上定有趙大哥的名字!
”錢冬笑嘻嘻的恭賀。
見狀,趙興一把箍住錢冬的狗頭笑道:“那你還叫什麼趙大哥?
還不叫趙大人!
”
“哎呀,是我錯言,這就給趙大人賠禮。
”
“哈哈哈。
”衆人忍不住哄笑。
不遠處的李乘風和宗世昌站在一起,眉頭不可察覺的皺了皺。
雖然也有人恭賀他,但這次人氣卻是少了很多。
“哼,這個家夥,倒是會來事。
”宗世昌看着對面,語氣生硬。
他雖然被揍,但心中卻對趙興恨不起來,就是礙于面子,不然宗大少也想過去熱鬧熱鬧。
“走吧宗兄,喝酒去。
”李乘風深深的看了一眼趙興,随後呼朋喚友離開。
和李乘風比起來,趙興給人的感覺是比較随和,更接地氣。
李乘風雖然有君子之稱,但總有一種似有若無的端架子,敏感點的人都能感受到。
當然,這隻是其次,趙興這麼受歡迎,主要還是其評級。
這次甲上僅有三人,分别為李乘風、宗世昌、趙興。
一向表現出色的蕭澤和聞南星,反而隻有中上。
聞南星和蕭澤考完後直接是三天閉門不出,出來後恢複正常,但也絕口不提被人坑了一事,有人問起就隻說是發揮失常。
他們知道是被誰坑了嗎?
當然弄清楚了!
“我竟被不知不覺的偷了元氣,四天三夜都沒看出來?
”聞南星得知之後,關起門來買醉。
坐對面的蕭澤也是在灌酒,他想起陳時節的評語,臉上就臊得不行。
“警惕性不足,警惕性不足……”這五個字一直在他腦海中回蕩。
蕭澤想起了老師失望的眼神,也是狠狠地灌了一口酒,随後啪的一聲,将酒杯砸在桌上。
“好一個趙二甲,下次考核若有機會,我定要還以顔色!
”
“蕭兄,你且小點聲!
”聞南星給他換了個杯子,“自己心中知道就好。
”
尊嚴不允許他們說出來,隻是心中把趙興納入了頭号競争名單,隻待下次有機會,定要從趙興身上找回臉面。
.............
“獵鷹護法,谷城立秋考核的評級已張榜公示,此人連續兩次甲上,甚至傳聞他和宗世昌切磋都勝了,是否把這趙家子,也納入捕捉名單當中?
”
谷縣東邊,三灣鎮上,一處不起眼的民宅中,正有三人湊在桌前吃飯。
一老,一男、一女,看上去就像是一家三口。
然而這三人背地裡的身份,卻是玄天教的護法和兩名堂主。
老者号‘獵鷹護法’,慈眉善目,滿頭白發,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樣。
中年男子為‘三灣堂主’,相貌平平,顴骨突出,女子則為副堂主,頭頂包巾,黃皮桶腰,毫無特色,甚至還有點醜。
說話的是三灣堂主,桌上攤着一張司農監的公示名單,手正點在了趙興的名字上。
獵鷹護法睜開眼睛,目光由渾濁變清澈:“哦?
兩次甲上,還能擊敗宗世昌?
這是一朝得悟,還是厚積薄發?
給我看看具體資料,再決定是否納入名單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