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旻行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情都格外的認真。
林阮就這麼看着。
忽的,就有些忍不住。
眼睛發酸的同時,她再度緊緊的抱住顧旻行。
沒有壓抑的嚎啕大哭。
順道埋怨。
“顧旻行,都怪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感動我。
”
顧旻行的手落在林阮的腰際和腦後,手撫着她的頭發,寵溺的說,“嗯,都怪我。
”
這一晚,林阮膩在顧旻行的懷裡不肯放。
時不時的就要擡頭親一親顧旻行的下巴,額頭和嘴唇..
她這樣的主動,自然惹得顧旻行心口發脹。
本想放過她的,捱了半刻,總歸是捱不住,翻身将林阮壓在了身下,到底是不能太過放肆的,顧旻行小心翼翼,也就使得他不太盡興,沒法徹底滿足。
“阮阮,難受。
”
林阮是累了,但顧旻行磨的她無法入睡,自己點起的火,總的自己徹底熄滅才行。
最後,林阮默默伸出了手。
..
四月的最後一天。
顧旻行陪着林阮去了墓園。
在林阮看望洛懷舟的時候,他沒有走近,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注視着林阮,也給他們之間說話的空間。
事實上,顧旻行在這一刻是同情洛懷舟的。
沒能和喜歡的女孩長相厮守,多大的遺憾。
他又十分的慶幸和感恩。
因為——
他等到了林阮愛他。
墓碑前,林阮落下了一滴淚。
随着眼淚的落下,天上下起了小雨。
稀稀落落的雨滴,打濕了墓碑。
顧旻行舉着傘柄過來,手落在林阮的腰際,輕輕護住她的同時,他說,“下雨了,回吧。
”
林阮點了點頭。
最後看了眼墓碑,碑上印着的照片裡,洛懷舟笑的溫柔又溫暖。
再見了!
她在心裡默默的道。
随後回轉視線,和顧旻行一同走出墓園。
林阮今天特意穿了件黑色長裙,為了配合她,顧旻行也穿了黑色。
兩人走至墓園大門時,碰到了一人。
捧着一束郁金香。
隔了整整一年,林阮又一次看到了陳思茗。
今年的陳思茗和去年的陳思茗相比,幾乎判若兩人。
白色的雪紡襯衣配着一條束腳的西裝褲,長發紮在腦後,绾的很高。
平靜的神情下,是猶如靈魂被抽走的空洞。
一眼看過去,像是蒼老了十歲。
陳思茗看到林阮後,朝她微微點了下頭。
她腳步沒停,擦肩而過時,本是無話的,但林阮忍不住叫了她,“陳思茗。
”
等到陳思茗回頭,林阮自然攀談一樣的同她說話,“你什麼時候從M國回來的?
”
陳思茗說,“今天。
”
她是為了洛懷舟回來的。
林阮心知。
她随後問,“回來打算呆多久,如果有時間..”
“我大概沒有時間。
”
陳思茗的回答,落在了林阮前面。
林阮抿了下唇,有些尴尬,她說,“那好吧,不打擾你了。
”
轉身跟顧旻行走出幾步,林阮看着陰沉沉的天,忍不住回頭,又叫住了陳思茗,她說,“今晚大概要下暴雨,你記得早點回家,注意安全。
”
陳思茗點了點頭。
和顧旻行回家的路上,随着一聲驚雷,雨果然下的大了。
噼裡啪啦的雨聲敲打着玻璃。
林阮看着外面越來越大的雨,和越來越黑的天,還是給溫兆打了通電話。
她說,“陳思旻去看懷舟了,我覺得她情緒不太對,擔心她不肯回家,現在雨下的這麼大,很危險,你要是有時間的話..”
依舊是話未說完,溫兆道,“我現在去。
”
..
溫兆撐着傘來到洛懷舟的墓前時,陳思茗坐在地上,頭靠着墓碑,傘被她丢在了一邊,她就那麼閉着眼,一言不發。
安安靜靜的靠在那裡,渾身濕透。
溫兆走過去,将傘撐在了陳思茗頭頂。
好一會兒,陳思茗才睜開了眼,擡眸時她看到溫兆。
眼眸顫了顫,她說,“溫兆,我要撐不住了。
”
這一年,陳思茗在M國,守着她和洛懷舟同住的别墅,保存着屬于洛懷舟的所有東西。
她沒能一點點的走出來,反而越來越難過。
那種,洛懷舟離開了,再也不會回來的感覺,越來越清晰,清晰的讓她承受不住。
陳思茗從來都是極端的。
溫兆歎了口氣,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陳思茗,隻說,“懷舟不會想要看到你這樣。
”
因為溫兆的一句話,陳思茗哭了。
哭的很大聲。
溫兆一直站在那兒,一言不發的看陳思茗哭,等陳思茗哭累了。
他才又開口,“起來吧,我送你回去。
”
陳思茗不願意回。
溫兆說,“來之前我跟洛叔叔洛阿姨通過電話,他們說,要請我和你明天去家裡做客,你總不能生着病去,讓叔叔阿姨擔心吧。
”
溫兆到底是對陳思茗有幾分了解的,知道和洛懷舟有關的一切,她都上心。
洛懷舟的父母,她自然更是上心。
陳思茗聞言,果然起了身,她胡亂的擦了把臉,說,“你說的對,不能讓洛叔叔和洛阿姨擔心。
”
溫兆送陳思茗回去的路上。
陳思茗突然說,“來的時候,我遇到了林阮。
”
溫兆‘嗯’了聲。
陳思茗說,“和顧旻行一起,他們和好了嗎?
”
這一年裡,陳思茗對江城的事,并不了解,也不曾關注過。
溫兆點了點頭。
陳思茗說,“難怪。
”她說,“我在M國等了一年,都沒等到她去加州,沒有等到她去看懷舟給她留下的房子。
”
“思茗。
”溫兆說,“阮阮有自己的生活,人不能總活在過去裡,她不是一定要去那裡。
”
陳思茗笑了一下,苦笑,她說,“我知道,隻是,我真的好不甘心,她明明愛的不比我多,為什麼可以得到那麼多。
”
溫兆說,“沒有為什麼,懷舟愛她,就是答案。
”
陳思茗的眼睛看向了窗外,看着淅淅瀝瀝的雨。
她突然說,“如果下輩子,我先找到懷舟,你說,他會不會愛我?
”
溫兆道,“也許吧。
”
也許——
溫兆不過敷衍,卻不曾想,陳思茗認真的聽了進去。
陳思茗吞了安眠藥,在回江城的第三天。
陳家人發現的早,送去醫院,洗胃換血,将人救了回來。
陳家父母哭的昏天黑地,換不來陳思茗的妥協,最後是洛父和洛母的一句,“懷舟走了,在我們眼裡你就是我們的兒媳婦。
”
将她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