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不大,倒夠警惕。
顧旻行看了眼他,“你多大?
”
随口一問。
年輕人猶豫了一會兒,像是在糾結要不要告訴顧旻行,最後,他說,“18。
”
這年紀倒把林阮驚了一下,她看的出這人年紀小,沒想到這麼小。
“你這麼小就要工作了?
”
年輕人扯了下唇,“我們這兒的人命賤。
”
話落,他又說,“我這算的了什麼,野哥仗着身高長的快,十來歲就冒充成年人拉客載人了,我騎得那輛摩托車,就是野哥留給我的。
”
說完,他也不廢話了,讓林阮和顧旻行上車,“你們要去野哥家,我載你們去,但是到了别失望,家裡真沒人。
”
既然來了,自然是要去一去的。
宋野家住在海邊,挺破落的一間房子,外面有條小長廊,外面搭着漁網。
林阮來時本來想着,宋野總該有鄰居,問年齡大一些的鄰居說不定能有人認識葛薇,結果沒想到,這房子是這一塊,唯一的一棟,根本沒有别的鄰居。
“你們剛才說野哥在江城出了事,什麼事嚴重嗎?
”
年輕人開始關心起宋野的情況。
林阮還在糾結怎麼說,顧旻行出聲道,“他被人陷害,現在進了局裡,陷害他的人叫葛薇,我們想幫他,但他大概有什麼把柄在葛薇手裡,要幫人頂罪,為了搞清楚,我們過來打聽。
”
“頂罪?
”年輕人不太相信,“宋叔離不開人,什麼把柄能讓野哥不顧宋叔跟人頂罪?
”
面對年輕人的質疑,顧旻行幹脆利落的拿出手機,遞給年輕人,年輕人接過後,眉頭越皺越深。
最後他直搖頭,“不可能,野哥絕對不可能做出給人下藥的事。
”
顧旻行給他看的是一段視頻,視頻是宋野在局裡認罪時的場景。
顧旻行道,“我們也不信,所以來這兒。
”
“你們真的是為了幫野哥的?
”
“還能有假。
”
大抵是顧旻行身上與生俱來讓人信服的氣場,年輕人被他拿下了。
“你們說的那個葛薇,我确實不認識。
”但他說,“不過我可以幫着打聽一下。
”
本以為,打聽葛薇這事很簡單。
但誰知年輕人打聽了一圈,竟然都沒人知道。
晚上林阮跟顧旻行一塊吃飯,因為一整個下午都沒得到葛薇的半點消息,她開始質疑起顧旻行,“你說葛薇老家在這個小漁村,是不是騙我的?
”
顧旻行十分淡定,“消息是陳琛給的,你可以去問問他。
”
“陳琛敢騙你?
”
“他是沒這個膽子。
”顧旻行氣定神閑,“但我不能保證他消息無誤。
”
“.....”
這什麼意思?
林阮忍不住咬牙,“顧旻行,你玩我?
”
顧旻行手握一杯水,喝了口放下後,擡眸睨着林阮,薄唇輕吐,“我怎麼敢。
”
“.....”
林阮噎了噎。
顧旻行在這發什麼瘋,這是能從他嘴裡說來的話?
“有病!
”
說話間,林阮别開臉,有些不自然。
顧旻行瞧着她,半晌,微勾了下唇,起身時,表情悉數斂了下去。
他說,“聽說這裡晚上有夜市,一起逛逛。
”
林阮哪裡有心情,“你以為我跟你一樣,來這旅遊的?
”
她心裡多少有點氣,覺得顧旻行給了她假消息,把她騙了過來。
林阮語氣不好,顧旻行倒是一點不生氣。
“來都來了,你打算一直這麼生悶氣?
”
他低眸,見她一點情緒緩和的樣子都沒有,耐着性子道,“沒騙你,我答應幫你搞清楚還不行?
”
林阮這才擡起頭,“你說真的?
”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十分信任顧旻行。
總覺得他說了,就一定能做到。
顧旻行點頭間,伸手将林阮從椅子上拉了起來,等林阮站穩,他說,“真要是弄不清楚,大不了我收購了林氏送給你。
”
這話一出,林阮驚了一驚。
“顧旻行....”
“你不信我做的到?
”
林阮不是不信,畢竟顧氏想要收購哪家企業有的是辦法,林氏這樣的小公司,他若是真想要,甚至不費吹灰之力。
隻是——
收購了送給她!
林氏在江城就是再排不上号,收購下來,也不是筆小數目,他話說的那麼輕描淡寫,那麼大一筆錢,就送給她?
?
顧旻行的确一直對自己就很大方,但作為顧旻行女人的她擁有的并不是特例。
他曾經對南溪也大方。
可就算曾經再大方,也不至于大方到送公司。
更何況,她現在并不是他的女人。
林阮承認,她又一次心髒超了負荷。
她又一次,沒能克制的自作多情。
但好在,猶如膝跳反應一樣升起的恐懼感,将她的理智拉回。
“我怎麼敢懷疑顧總的實力。
”林阮笑了一下,語氣卻寡淡又疏離,“實力歸實力,顧家再有錢,也不該這麼造。
”
顧旻行盯着林阮。
不明白,她怎麼能做到這麼冷漠。
按着以前,她該高興的抱着他的脖子,說,“你真好。
”或是,“我真的愛死你了。
”
假歸假,但讓人高興。
哪個男人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對自己這樣?
他怎麼都想不到林阮會是現在這樣的反應。
“我把林氏送給你,你不高興?
”
“我為什麼要高興?
”林阮擡眸,她說,“顧總是生意人,給我林氏的前提,一定有所求。
”
顧旻行盯着她,“如果我什麼都不要呢?
”
“不可能!
”
林阮回的斬釘截鐵,爾後,她說,“就算你什麼都不要的給我林氏,我也不要。
”
“為什麼?
”
顧旻行聲音漸沉,落在林阮臉上的那雙眸一瞬不瞬的。
林阮視線迎過去,用着極認真的語氣寡淡而無謂的道,“因為我不想欠你的,更不想因此跟你有切割不開的聯系。
”
顧旻行吸了口氣,他感受到自己胸腔的震動,強烈又難忍。
檀黑的眸一沉到底,他按耐着,涼涼出聲,“你說的沒錯。
”他說,“我是個商人,沒有白給的道理。
”
“所以...”林阮笑了笑,眼底卻沒什麼神采,語氣也近似喃喃,“我為什麼要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