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刮起了大風,眼看着,一場大雨就要落下。
顧鋒歎了一口氣,追蹤器的有效探測範圍為兩公裡,信号值最清晰追蹤的範圍是五百米,而這一切也都是在天氣還不錯的前提下。
而眼下如果真的下了暴雨,那這信号的追蹤範圍必是大打折扣。
不過現如今再去準備别的追蹤系統也是來不及了。
其餘的事情顧鋒就隻能祈禱顧嶽安排的人足夠聰穎吧。
“咚咚咚!
出發了!
”
問外有人在喊,聽聲音,不是景齊的人。
顧鋒歎了一口氣,景齊,豁牙,估計都讓江越奇給避嫌了吧?
顧鋒算是看出來了,江越奇想整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是緻命一擊。
江越奇想對付狼老大,而狼老大想試探他和江越奇,江越奇忍不住動手,卻是拿着顧鋒開刀。
這一系列陰謀陽謀,多端詭計,本身是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可是偏偏其中夾雜了一個顧鋒,這變數便出來了。
顧鋒整理了一下衣服,對着鏡子笑了笑。
好,既然你們想玩,我就陪你們玩……
車隊出發,後備箱裡有着一排排掩人耳目的空酒瓶子。
雨終究還是下了。
顧鋒的車在雨裡面搖搖晃晃像是一條浪中随波的小船。
臨行前顧鋒給每個人都散了一根煙。
每一根煙上的定位追蹤系統也都開了開。
到現在顧鋒已經開車上了高速,後面漸漸的有一輛黑車尾随了上來。
警方軍方,已經開始行動了。
于此同時,京都的國家安全總局,“黑桃”一案特别行動指揮中心裡。
無數藍色制服的警員正在電腦桌前噼裡啪啦的操作着。
大屏幕上無數監控視頻被實時調出,監控視頻的最中央,一共陳列着十個平面的地圖,每個地圖的最中央都是一個個閃爍的小綠點。
顧嶽和鄭國濤并排站着,兩天望着大屏幕,都是一副眉頭緊縮的樣子。
“老顧,你覺得這六道的機密文件會不會就在這一趟車裡?
”
鄭國濤問道,看他的表情,已經是有些着急萬分了。
“我覺得不在。
”顧嶽哪裡還不知道鄭國濤心裡所想。
這一盆冷水澆下來,讓鄭國濤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唉~~那就是意味着,咱們還是不能收網咯?
”
顧嶽沉默片刻,然後道“先繳了他們這一批貨再說吧,六道計劃事關重大,決不能讓它流向國外,況且哪怕是你現在收網,也沒有證據能直接指明江越奇和郎書平(狼老大)的犯罪事實,充其量也隻能抓他們幾個馬仔罷了。
”
鄭國濤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拳頭緊緊的攥着,手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爆起。
再說顧鋒這邊。
按照江越奇給的線路,顧鋒一路行車到了京都的郊外。
顧鋒行駛到了一條小路,左拐右拐,終于到了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又是行駛了一段距離,在顧鋒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小院。
顧鋒看了看車上給安排好的定位,差不多就是這裡了。
這所小院看起來有些荒蕪,院子裡面盡是一些半人高的野草,牆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
若是從外表上來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裡面會有人的。
顧鋒把車停在門口。
那個生鏽的鐵門鎖着顧鋒走進用力的晃了晃。
院門正對着的是一個二層的小樓,小樓的牆上斑斑駁駁,但窗戶卻都是完好的。
從窗戶裡一束光照了過來,照向顧鋒。
明晃晃的。
那束光晃了晃四周,似乎是在确認有沒有其他人,晃了幾下過後。
那燈光便徹底熄滅了。
半晌顧鋒才見有一個黑影從小樓的大門處匆匆向這裡跑了過來。
那是一個體型消瘦的男子,面色也是枯槁至極。
那人在雨中哆嗦的摸出來一把鑰匙,顫顫巍巍的把們給顧鋒開了開。
顧鋒回到車上,把車開了進去。
那人對着顧鋒又是一番打量,在确認了顧鋒的身份以後,那人掏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出來,裝貨。
”
那個消瘦男子電話撥出後不久,邊有一堆穿着雨衣的大漢從那棟小樓裡跑了出來,二話沒說便把顧鋒開來的那輛貨車後備箱裡的空酒瓶般了個一幹二淨。
“鄧方?
”
正在衆人忙碌之際,一個打着傘的身影也逐漸出現在雨中。
那人走到顧鋒跟前,有些驚異的叫到。
顧鋒回過頭見來者恭敬的到了一句“狼老大”
“走進來說。
”
狼老大沖着顧鋒點了點頭,示意顧鋒跟上。
顧鋒沒有猶豫跟了進去。
屋内的場景和屋外的一片荒涼截然不同。
這個二層小樓内,可謂是裝潢的很好,包括幹幹淨淨的瓷磚,幾根蠟白色的羅馬柱。
屋子裡,幾箱空的酒瓶,現在正有着一大堆馬仔在往酒瓶子裡面塞着一包包的透明晶體。
狼老大帶着顧鋒走到大廳裡面的沙發旁示意顧鋒坐下。
“真的是沒想到,你能把江越奇手下的806宿舍的人全給打的住了院。
”
“僥幸而已。
”
“本來是打算先讓你到江越奇哪裡鍛煉鍛煉的,不過眼下咱們這裡正是人手緊缺的時候,這趟貨送完,你就回來吧,我保證不會虧待你的。
”
狼老大一臉欣賞的拍了拍顧鋒的肩膀道。
“好。
”
顧鋒點了點頭,笑着答應了,可是在心底卻是有些不屑,鍛煉?
說的好聽,無非是不信任他,想讓江越奇測測他究竟是不是警察派來的卧底罷了。
而如今讓他回來也無非是看中了他的利用價值。
況且,有些事情狼老大還沒有說,這一趟走完,他能不能安全下來還是沒譜的事。
景齊都能看得出來這一趟的危險所在,顧鋒可不信他狼老大看不出來?
不過有些事情看透不說透,顧鋒還是那句話,既然這個狼老大和江越奇都願意玩,那他就陪他們玩,這種小打小鬧顧鋒還是玩得起的。
狼老大見顧鋒答應下來,笑着給顧鋒倒了一杯酒,美其名曰暖暖身子。
顧鋒笑着接下,在杯口嗅了嗅,又小抿了一口确認沒問題後才一杯酒幹了下去。
一杯酒過後,狼老大那邊貨物便是也裝的差不多了。
顧鋒和狼老大道了一句再見便轉身消失在了雨幕中。
直到顧鋒走後。
狼老大才從身邊招呼來了一個人,那人顧鋒也是見過,正是上次在KTV裡餘老二介紹過的良子。
“怎麼樣,貨物掉包了沒?
”
狼老大問道。
“換了,真正的貨在後面的那一輛車上。
”
狼老大點了點頭。
“狼老大,你真的打算用這個鄧方了?
”
良子有些不解的問道。
狼老大冷哼了一聲。
“不打算。
”
“那您剛才的話是……”
“如果他今晚能活下來,就說明江越奇那邊還沒有要反水的意思。
那我這裡也是時候把鄧方要回來了,畢竟這鄧方在名義上始終是我的人。
但要是他今晚活不下來,那看了這個江越奇已經做好要和我翻臉的打算了。
”
狼老大頓了頓,随後從桌子上摸出兩枚被打磨的幹幹淨淨的兩枚玉石把玩起來。
“不管這個鄧方究竟是什麼人,哪怕是當做炮灰,也得物盡其用不是?
”
“嗯,狼哥說的有道理。
”
良子依舊是面無表情的說到。
狼老大押了一口杯中的紅酒,嘴角出流露出一摸邪魅的笑來。
雨中行車本就具有一定的危險性,尤其是對于這種大車來說。
哪怕是顧鋒車技高超也不敢開的太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雨的原因,高速公路上的車不多。
零零散散的一會經過一輛。
前方的路上很長一段都是監控盲區,附近則是一片荒野,高速公路旁還有一片溝,由于下雨,土溝内已經積攢了不少水。
顧鋒從後視鏡中看了看哪一輛不近不遠的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銀白色小面,嘴角露出一摸微笑。
“哥,你說那鄧方的車真會有什麼危險嗎?
”
小面裡面,并排坐着三個壯實青年。
其中一個留着殺馬特一樣造型的劉海青年向前面開車的一個寸頭青年問道。
那寸頭青年,一隻手脫離方向盤,從旁邊的那個劉海青年的手裡搶過煙來吸了一口。
“不知道,管他呢?
反正出事的又不是咱們。
”
“那這要出了事咱們把貨送去給江越奇,那豈不是羊入虎口?
”
“有黑王在後面撐着,江越奇不敢明面裡動手,放心吧啊!
”
那闆寸青年拍了拍劉海青年的肩。
“更何況,這一批貨江越奇定下還沒給錢呢?
不趕緊從他那裡甩出去,到時候被警察發現了可就不好了。
”
闆寸青年說到。
劉海青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唉,老二,把後面的那頭豬叫醒。
别讓他睡了。
”
小面的後車廂裡忽然傳來了均勻的鼾聲。
劉海青年受命,轉身想把睡在後排的那個胖乎乎的青年喊醒。
不料他剛轉身,就聽身後傳來,“砰!
”的一聲巨響,聽這聲音絕不會是打雷能發出來的。
面包車忽然來了一個急刹車,由于車數不快,這猛地一停便是很輕松的刹住了車。
而那個劉海青年也因為慣性,向後倒去一頭磕在了車頂上。
“幹什麼啊哥!
”
那劉海青年捂着頭抱怨到。
“你……你看……”
劉海青年順着寸頭青年手指着的方向看去,隻見那前方的路被擋住了大半。
而那擋住路的,是一輛正在冒着煙的,側翻在地上的大貨車。
是的……就是他們緊緊跟着的那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