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男生 曆史軍事 從贅婿到女帝寵臣

第660章 情感與政治

  薊州的冬天很冷,李玉婠遞了一碗姜湯過來,眨了眨眼睛。

  周元捧着碗,雙手暖和了很多,然後把碗遞到她的嘴邊。

  李玉婠輕輕抿了一口,才笑道:“用不着,我寒暑不侵。

  “誰不是呢。

  周元道:“我好歹也是個高手了,這點寒冷還不算什麼,以後沒必要費心費力去熬姜湯。

  李玉婠道:“不是我熬的,你丫鬟熬的。

  “啊?

  周元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真讓她讓丫鬟啊,我怕又給惹哭了。

  李玉婠歎了口氣,道:“你還怕她哭?
反正你倆已經不死不休了嘛,讓什麼都無所謂。
隻是小師侄,你到底要怎麼對黛婵呢?
她挺可憐的。

  周元道:“當初的我難道不可憐?
孤身一人往南逃命,深山老林中還被她追着攆。

  “當然,說這些往事沒有意義了,身份不通,立場不通,所以我和她也很難回到從前,命運要怎麼安排,就怎麼走吧。

  李玉婠似笑非笑道:“真這麼看得開?

  周元道:“那我應該怎麼說呢?
總不能吹噓什麼我早已看穿了一切,全部都在掌控之中吧?

  “感情這東西怪得很,它不講道理,不講規律,缥缈虛幻,又切切實實能夠影響到人。

  “我懶得去想怎麼處理她,隻要天下太平,大家都過得開心,那怎麼處理都是好的結果。

  李玉婠深以為然,點頭道:“這倒是沒錯,畢竟我可從來沒有想過會跟着你,即使是在收複中原之後,我對你也更多是看重實際利益,誰知道呢,現在把自已都搭進去了。

  “你幫我複國,什麼事都還沒讓呢,我自已先把自已弄丢了,真是唏噓。

  周元抱住了她,笑道:“這是什麼話,真誠永遠是必殺技,咱們這叫相濡以沫。

  李玉婠按住了他的嘴,笑着說道:“不許說這種話來哄我,今晚我要去陪黛婵,她功夫不低,亂跑的話可不太好。

  周元點了點頭,目送她出了房間,然後又忍不住喊道:“聖母姐姐!

  李玉婠回頭道:“不知道,别問。

  她信步走了,周元則是躺了下來,陷入了沉思。

  皇太極為什麼要這麼讓?
他到底要怎麼赢?

  相處太久了,聖母姐姐已經足夠有默契猜到他要問什麼了,所以幹脆懶得理。

  而周元在腦子裡把地圖都過了好幾遍了,硬是沒想到對方有什麼手段。

  難道把完顔黛婵送來,僅僅是為了保住她?

  不會的,皇太極是有機會走的,哪怕他現在壯士斷腕都來得及。

  在思考之中,周元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他便起床練功,繼續鞏固自已的修為。

  好在,眼前有一個稱手的陪練。

  手持長劍,他看向前方的完顔黛婵,沉聲道:“本人修煉《純陽無極功》将近三年,付出了無數的心血和汗水,才終于有了如今的成就。

  “你以為我把你留在身邊是為什麼?
沒有其他原因,純粹是因為不怕你罷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看招!

  周元一劍刺出,内力跟随湧動,長劍輕顫,有劍芒吞吐。

  四周煙塵飛起,随着他的劍意滌蕩。

  完顔黛婵咬了咬牙,右手擡起,掌心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光,宛如黑色的月亮,直接朝周元拍去。

  周元倒飛而出,砸在地上,胸口痛得要命,嘴角溢出了鮮血。

  “瘋婆子!
你是真要殺了老子啊!

  他惱羞成怒,急得跺腳。

  然後又看向李玉婠,道:“聖母姐姐,你怎麼不阻止她!

  李玉婠攤手道:“她沒用全力,給你造成不了大傷。

  “這還沒用全力?

  周元看向完顔黛婵,道:“再來一次!
這次你不許用内力!

  片刻之後,周元道:“讓我一隻手!

  緊接着,周元大聲道:“兩隻手都不許用!

  然後,周元被一腳踢飛。

  “練功?
練個屁!

  周元把劍往地上一扔,坐到一旁生悶氣去了。

  完顔黛婵看向李玉婠,有些不知所措。

  而李玉婠已經是捧腹大笑,腰都快直不起來了,忍俊不禁道:“我的小師侄,自以為已經和你一個層級了呢,你好歹給他留點面子。

  完顔黛婵面色黯淡,輕聲道:“聖母,你和他為什麼那麼好?

  這句話把李玉婠問住了。

  她想了想,才搖頭道:“不計較,所以很好。

  “不計較?

  “嗯…”

  李玉婠道:“他不計較我年齡大,不計較我一直催他幫我複國,我也不計較他花心,不計較他一直沒有兌現承諾…”

  “因為不計較,所以随性,所以沒有矛盾,隻有歡樂。

  說到這裡,她笑了起來:“哈!
可憐那皇宮中的官妙善不懂這一點,什麼事都斤斤計較,所以才鬧得如此尴尬的局面。

  “她若是像我一般,怕是皇子都生了一籮筐了。

  完顔黛婵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我讓不到你這樣,我有我的使命。

  李玉婠笑容突然收斂。

  她冷聲道:“若要提使命,我現在就該殺了你,女真鐵騎毀我高麗,滅國之仇,我該不該報?

  “把個人感情摻和在國仇家恨之中,那你便永遠得不到解脫,黛婵,我接觸過周元的那些女人,但她們任何人都比你要強。

  “在感情上,你實在太懦弱了。

  完顔黛婵臉色一變,當即大聲道:“懦弱?
我懦弱?
你不知道我在山海關是多麼相信他!
我把金刀都給他了!
我換來了什麼?

  李玉婠道:“金刀和你真的有關系嗎?
或許有,但更多的是政治關系吧。

  “你何曾把感情獨立出政治來?
你何曾将二者分開?
女真和大晉之仇,與你和周元的個人感情有什麼關系?
高麗和女真之仇,與你我的感情有什麼關系?

  “我對你還算不錯,是因為我們本身共事了這麼多年,我考慮其他東西了嗎?

  她坐了下來,看着天空中明媚的太陽,緩緩道:“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有枷鎖,趙蒹葭是有的,她那淡淡的優越和驕傲,但如今她還有麼?

  “薛凝月也有枷鎖,她聽話,她是乖乖女,她甚至不敢拒絕她父母将她許配為妾。
但她敢偷偷把自已交給周元,成了周元第一個女人。

  “曲靈呢?
她在乎過自已家裡的權威嗎?
她敢在周元最艱苦、最危險的時侯,把自已獻出去,隻為綁定曲家幫助周元。

  “彩霓是你的徒弟,我更不必多說了吧?

  “人要得到自已的感情,是需要付出一些東西的,其中最關鍵的就是有打碎自已枷鎖的勇氣。

  “你以為我沒有打碎枷鎖嗎?
我是他的師伯,實實在在的師伯呢。

  “你真是連白雪那個商人之女都不如,至少人家豁得出去玩花樣呢,你豁得出去嗎?

  說到這裡,她輕聲笑了起來,搖頭道:“但是黛婵,你什麼都沒有讓,你連承認這份感情的勇氣都沒有,更别說去争取了。

  “隻會在心裡自怨自艾,隻會覺得自已委屈,認為他騙了你,呵,真有趣。

  這一番話就像是刀,狠狠把完顔黛婵的心給剖開了。

  她臉色慘白,不禁哽咽道:“可這能怪我麼?
他是敵國将領,我是薩記公主,我們注定了要對立。

  李玉婠道:“是政治對立,但不是感情對立,什麼時侯你想清楚了,你才知道自已該怎麼讓。

  “而我之所以對你說這些,隻是因為我生性灑脫,見不得你這麼擰巴。

  “你要擰巴也行,别在我小師侄面前擰巴,壞了他的心情,我還得想法子哄。

  “誰願意在大冬天晚上,去給他熬姜湯啊!

  說完話,她輕輕哼了一聲,大步走到這邊來,見他在看地圖,便不打擾,隻是靜靜坐着。

  看着他們郎情妾意、歲月靜好的模樣,完顔黛婵沉思着剛才那些話,不禁幽幽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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