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陳萬裡頓住腳步,看着攔路的唐裝老者。
“鄙人魏元泰,王寒是我的師侄!
我原本就要去找你,現在正巧遇見,索性咱們就把話在這兒說開!
”
“王寒冒犯你,你罰也罰了,罰過就算。
我要求你現在就解除掉他身上的禁制!
”
魏元泰眼中精光閃爍,氣息内斂,已然是化勁多年的武道高手。
此時開口他故意用上了内勁氣,一股威嚴氣勢迫人心神,若是一般人,隻是被這股氣勢沖擊,就會當場拜倒在地。
陳萬裡皺了皺眉,錢炳坤在他耳邊小聲道:“魏先生是臨省武會的武道大長老!
”
魏元泰語氣不善,盯着陳萬裡,臉上有股倨傲的居高臨下:
“既然有認識我的,我也就不用多費口舌了。
”
“你能在他身上設下如此巧妙的禁制,也是有點本事的,隻是本事還是用在正途的好。
否則就是自讨苦吃!
”
陳萬裡頓時失笑:“所以你是在威脅我?
”
王寒緊張的看了一眼師叔,他多少知道點陳萬裡的脾氣了,越是态度強硬,越隻會引得他反擊。
魏元泰愠怒,陳萬裡知道他的身份,竟是如此輕浮的态度,但王寒的禁制确實是衆人無法可解的。
收到王寒的眼神暗示,魏元泰強忍着怒意道:
“是勸告,你要理解成威脅,就随你!
”
“我知道你,陳萬裡,柯老頭對你高看幾眼,讓你有了錯誤的認知。
”
“你這個年紀能入化勁,确實不易。
但你要知道,武道一途,化勁隻是個開始。
隻有你們這種江湖草莽,才以為化勁便是武道巅峰!
”
“若無高人指定,你未來也隻能止步于此。
”
“與武會,與軍方交好,對你的武道之路大有裨益。
”
“老夫雖不是什麼大人物,但也不弱于他柯定坤,今日你給老夫一個面子,解了我師侄的窘迫,與大家都好!
”
王寒期待的看向陳萬裡,魏元泰的身份地位,這樣說話已經算是給了台階了。
錢炳坤不明因果,不敢言語,但他對魏元泰還是有所耳聞。
這個人睚眦必報,他給了陳萬裡一個眼神,若非大事,最好還是順階而下。
魏元泰也覺得話說到這份上,陳萬裡應該識趣,他把王寒推到了陳萬裡跟前:“還猶豫什麼?
”
陳萬裡卻是仰頭大笑,豪氣沖天:“我陳萬裡七尺男兒,從不受威逼利誘!
”
“我說了他王寒要反省三個月,就是三個月!
差一天都不行!
”
“至于你的面子,在我這兒啥也不是!
”
說完他便直接闊步走進了小院。
錢炳坤緊跟着陳萬裡離開。
魏元泰自打當上大長老,他還是第一次被人以這樣的方式拒絕,一張老臉青一陣紅一陣。
“如此小人得志,非長命之主!
”魏元泰勃然大怒道。
王寒說不出話來,隻低着頭。
“先去看看那寶器,晚些我再找那小子算賬,定要給你解除了這禁制!
”魏元泰看王寒那慫樣,沒好氣道了句。
……
小院裡一棟二層小樓,大門敞開,内中典雅别緻,廳堂檀香袅袅,牆壁古畫裝襯,四周盆栽、古玩瓷器點綴,低調又奢華。
錢炳坤邊走邊介紹道:“賣家是臨省來的,買家一共有四家!
我們這個圈子,對調和風水,安心甯神的東西最為推崇!
”
“今日來了四家,都是對這寶器感興趣的主兒,價格想必是天價!
如果真是好東西,對我老婆身體有益,我是砸鍋賣鐵也要拿下!
”
雖說錢炳坤曾是地下龍頭,但江南從古多富豪,富豪圈子裡又普遍對風水開光法器的迷信,有得是人能跟他争。
陳萬裡知道錢炳坤是讓他重視些,天價若買到假貨,那玩笑可就大了。
說話間兩人已走進小樓廳堂,堂中八張太師椅圍着張八仙桌。
此時,已經落座了幾人,衣着華貴,一看便知非富即貴!
錢炳坤進來,立馬有兩個年級稍大的中年人,對他點頭緻意,頗為客氣。
坐在中間的年輕人,三十來歲,卻是噗嗤一聲輕笑:
“我以為錢爺赢了何金榮一局,又撲騰起來了。
可這行事怎麼還是拿不出手?
”
“韓先生請了北派風水大師九先生。
鄭總請了香江白龍王。
我也請了臨省武會大長老,你就帶這麼個毛頭小子來?
”
錢炳坤臉色一垮,冷聲道:“金陽曜,這裡既不是京州,你也還不是金家當家人,陳先生的本事還輪不上你說嘴!
”
“陳先生?
喲,當得起你錢爺一聲陳先生,應該不是無名之輩啊!
”
金陽曜朝着陳萬裡努了努嘴:“小子,你啥來路啊?
”
陳萬裡皺了皺眉,這家夥跟前日見的那個金陽晖不知是什麼關系,行事倒是一樣的狂悖!
沒等他說話,隻聽門口一陣腳步聲,随即魏元泰的聲音傳來:“江湖草莽就是差點世面,不過一個化勁武者,搞得跟啥大人物一樣。
”
金陽曜看到來人,立馬起身迎上:“魏長老來了,快請上座!
”
衆人見了這位臨省武會的大長老,無不給面子的紛紛起身緻意。
魏元泰威風的點點頭,斜了一眼陳萬裡,坐在了金陽曜右手側。
金陽曜這才回頭看向陳萬裡,似嘲弄般道:“魏長老這一說,我就知道了,這位應該是就打殺了何冠雄的那武夫吧?
不過今日是鑒定寶器,武夫派不上用場。
還得見多識廣的魏長老替大家掌眼。
”
化勁高手是厲害,但金陽曜還真是不怕,一來是金家也有化勁高手,再者這位金家大少眼裡,武夫不過就是服務于錢權的工具,他從心底就不怎麼放在眼裡!
錢炳坤陰沉着臉,嚯一下站起身來,正要發飙。
坐在他右手的一位須發皆白的老頭開口道:“老錢,大家都是來看貨的!
金家人都是嘴巴欠,你跟一個後輩較什麼勁!
”
說話的人是韓遠鵬,是臨省遠鵬集團的話事人,身價不菲,在臨省也算得上首富級的存在。
他一出聲,金陽曜和錢炳坤也都給面子的收了聲。
錢炳坤恨恨拉着陳萬裡落座,小聲說了下由來。
金家在省城是支持何金榮的,兩家關系匪淺,加上這金家少爺有些生意跟錢多多沖突不少,所以關系一直緊張。
“省城傳言金老爺子得了癔症,傳說是中邪了。
這種事兒不信就算了,越信越迷信。
”
“金家就是着魔了,各種迷信大師和方外寶物。
傳出這種好東西,他們肯定是要想拿去給老爺子試試的。
”
陳萬裡失笑的哦了一聲,也不意外。
對有錢人而言拿錢換命,那是天下最便宜的生意了。
就在兩人說話間,又一個老道士帶着兩個道童走進了院子。
錢炳坤看到來人,正色道:“正主來了!
”
“嗯?
”
“這老道是龍虎山高人,張九大師。
龍虎山現任天師的師弟,替山門掌管俗世事務。
這張符箓就是他帶來的。
”
“哦!
”
張九進門跟衆人緻意後,不溫不火道:
“人都到齊了,競拍開始吧,上寶物!
”
道童點頭,從包裹裡拿出個紋路古樸的赤檀盒,隻看盒子就價值不菲。
盒子未開,衆人就感受到其内蔓延而出的沁人心脾力量。
隔着盒子,都似有一種令人神清氣爽的神奇之處。
道童動作頓了下,看到張九點頭,才打開了盒子,一枚赤黑刻滿玄妙紋路的牌狀物映入衆人眼簾。
隻是瞬間,廳堂之中溫度都像是瞬間升高了幾分,溫陽之意在空氣裡騰升。
衆人清晰能感受到這股溫陽就是來自着赤檀盒裡,頓時各個目光熾熱。
陳萬裡看了一眼,眉毛一擡,訝然道:“居然是甲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