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垂着頭深深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這件事也說來蹊跷,在我們收購了這幅畫和這尊筆洗之後,過了沒多久,還沒等拍賣呢,就又有兩人拿了一幅一模一樣的畫和一件一模一樣的筆洗過來賣……我們的人當時一看都慌了,幸虧我們一開始收購的畫和筆洗都沒有拍賣,這要是拍賣了之後,這兩件一模一樣的字畫和筆洗再流傳出去。
還不砸了我們周家的牌子啊!
“
“所以你們為了保全周家的名聲,也隻有把這第二幅字畫和第二件筆洗給買了下來!
“
林羽笑了笑,能夠體會到周辰的無奈,這要是買下來,起碼主動權還掌握在他們手裡,大不了把這些東西都好好的驗一驗,分出真假就行了,但要是第二幅畫和筆洗被别的同行買去,并且率先拍賣成功,那他們手裡這幅畫和筆洗就真的成為赝品了!
就算他們再把畫和筆洗放出去。
砸了對方的牌子,那也不過損人不利己罷了,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不管是不是赝品,也都要買下來!
“是啊,我不買下來還能怎麼辦!
“
周辰哭喪着臉說道,“明知道是啞巴虧,我也隻能認栽,你也知道古玩界這一行有不包退、不包換、不包賠的三不原則,買了就是買了,打眼也隻能認栽。
所以我就算能找到一開始賣我們東西的那倆人,我也不能逼着人家把貨收回去!
“
“嗯,我知道,不過你也應該能看出來吧,這是同行故意設計擠兌你呢!
“
林羽笑着說道。
既然周辰收到了這幅畫和筆洗之後馬上又出來了第二件,而且還都是來他這裡賣,說明人家就是刻意針對他的!
特地給他設的局!
“這點我也想過!
“
周辰點了點頭,望向桌上的兩幅畫和兩尊筆洗,有些無奈的說道,“但是不管我怎麼想,我也想不到哪個同行這麼厲害,竟然能弄到如此相像的名畫和筆洗!
“
兩件完全一樣的真品,放眼整個古玩界,也從未有過!
“小辰,要我說,你就直接把這其中一幅畫和一件筆洗給它毀喽,這樣剩下的一件不就是真品了嗎?
!
“
江敬仁推了下老花鏡,走過來勸道,他覺得這件事沒有什麼好糾結的,既然分不出真假,那麼留哪個都一樣。
“伯父,其實我也這麼想過,但是,我害怕等我這麼做了之後,又會有第三件一模一樣的真品跑出來啊!
“
周辰搖頭苦笑不已,在古玩界混了這麼多年,這個主意他怎麼可能想不到,但是既然有第二件一模一樣的仿制品,那也同樣就會有第三件!
“嗯。
周大哥的這個擔心不無道理!
“
林羽點點頭說道。
“而且,這畫和筆洗我買入的價格雖然比市場價低,但是我這是買了兩份啊!
“
周辰拿手背拍着另一隻手的手心,急切道,“就算我毀了一件,賣了另一件,也是連成本都回不來啊!
“
林羽眉頭微微一蹙,點點頭,确實,就好比這白玉雕五龍紋筆洗。
市場價大概能拍到一千五百萬左右,但是桌上的這兩件說不定周辰總共是花了兩千萬買下來的,所以怎麼算怎麼賠!
“其實賠錢我倒是不怕!
“
周辰沉着臉擔憂道,“我隻是害怕以後還會遇到這種情況,不用多,要是再出個三四回,咱這拍賣行就不用幹了!
他娘的,老子幹了這麼久,還從沒碰到這麼棘手的事兒呢!
“
在古玩界這一行,最怕的就是打眼弄到假貨,雖然現在有精密的儀器和各種名頭叫的非常響的大師教授做鑒定師,但是古玩界作假的工藝也一直在提升,可以說是防不勝防,不過周辰跟着他父親幹了這麼多年,也還是頭一次見到做的如此相似,如此逼真的赝品!
“周大哥,萬事有利皆有弊,要我說,這可能也是件好事!
“
林羽看着周辰急的上竄下跳的樣子,也不好意思繼續逗他了。
笑着開門見山道,“其實這裡面的貓膩,我已經看出來了!
“
“什麼?
!
“
周辰聞言面色大驚,滿臉不可思議的望着林羽,又驚又喜。
張大了嘴,顫聲道,“家榮,你,你沒逗我吧?
!
“
“沒有!
“
林羽笑着搖了搖頭。
“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的!
“
一旁的陳大師和齊大師也都面色一震,驚詫的互相看了一眼,随後眼神灼灼的望向林羽,急聲說道,“何總,您看出這其中的端倪來了?
!
還請你趕快指點一二!
“
他們兩個人雖然清高孤傲,但是倒也一門心思撲在了古玩上面,對古玩的熱愛甚至高于生命,他們研究了數天都沒能研究明白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玄機,怎麼看感覺怎麼像真的,急的可以說是抓耳撓腮,所以此時聽到林羽竟然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他們自然驚喜不已,迫不及待的想要聽一聽林羽的見解。
一旁的江敬仁聽到女婿這話也是精神一振,趕緊湊過來側着耳朵細聽。
林羽見衆人一臉的迫切。
也沒繼續賣關子,笑道:“其實……“
“老闆,張秘書說外面來了一個客人,說要見您!
“
林羽剛開口,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疾呼,接着先前在第一道門站崗的制服男快步走到了門外,站在門外沒敢進來。
“媽的,你可真會挑時候喊!
“
周辰被這制服男吓了一跳,立馬沉着臉呵斥了他一句,冷聲道,“我不是說了任何人不能過來打擾我們嗎,不管是什麼客人,讓他在外面等着!
“
“我知道,可是張秘書說這是一個重要的客人,讓您無論如何出去見見!
“
制服男微微彎着身子,小心的沖周辰說道,“張秘書還讓我告訴您,這個客人說了,他是來幫我們公司解圍的,他願意原價把咱先前買的兩幅字畫和筆……筆什麼玩意兒給收購回去!
“
因為制服男級别太低。
所以壓根不知道畫和筆洗的事,說話間難免有些表述不明白。
“筆洗?
!
“
周辰聽到制服男這話面色猛地一怔,轉過頭,無比震驚的說道,“他是來我們這兩幅畫和兩件筆洗的?
!
“
“對,筆洗,他說了,可以按照原價買回去!
“
制服男趕緊點了點頭。
周辰睜大了眼睛,愣愣的轉頭望向林羽,詫異道。
“家榮,你說這人……“
“你剛才不是說還想不通陷害你的同行是誰嗎?
這不,你這厲害的同行人家自己找上門來了!
“
林羽沖他笑了笑,毫無疑問,現在外面來的這個人肯定就是這次布局那面的人。
周辰沉着臉點了點頭。
他其實也想到了這一點,沖林羽說道,“那要不,我們先去會會他!
“
“會會就會會,走!
“
林羽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也想看看到底是誰給他們公司使絆子。
衆人走出去之後,主管小心翼翼的把保險庫的大門鎖好,接着才跑了出去。
周辰帶着林羽他們徑直到了公司的會客室,隻見此時偌大的會客室内正坐着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頭發整齊的梳到了腦後,戴着一副金邊眼鏡,面色白皙,穿着一身騷氣的淡粉色西服,看起來像個南方人,手裡拿着一個公文包。
時不時的低頭看看手上的手表。
“你好!
“
周辰進門之後臉色一沉,低聲打了個招呼,既然知道來的這油頭粉面的男子多半是給自己布局的人,他自然沒有好臉色。
“哎呀,周經理呀。
你好!
“
粉西服急忙站了起來,熱情的沖周辰喊了一聲,接着伸出手要跟周辰握手。
周辰掃了他的手一眼,握都沒跟他握,一屁股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冷冷的望着粉西服,沉聲道,“說吧,你是什麼人,來幹嘛的?
!
“
“周經理,我聽說你收購了兩幅一模一樣的吳道子的《孔子行教圖》,也聽說您收購了兩件一模一樣的清乾隆白玉雕五龍紋筆洗!
“
粉西服也沒繞彎子,雙手捏着公文包溫和的笑道,直接說道,“我這次來,是來收購這四件東西的,換而言之,我這次來,是來幫您解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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