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
”
鐵閻王聽到這話面色猛然一變,再沒敢耽擱,快速的叫着護士長趕往急診室。
“該!
”
丁叮氣呼呼的說了一句,“這就是報應。
”
“丁叮,不得胡說!
”
薛沁皺着眉頭斥責了她一聲。
丁叮撅撅嘴,再沒說話。
“你……要不要去看看?
”薛沁有些遲疑的問了林羽一句。
林羽輕輕地搖了搖頭,“醫不叩門,清海市人民醫院的醫療技術很先進,用不着我,再說,人家韋書記不一定願意看到我。
”
“能治也不給他治!
”宋征翻了個白眼,“姐,你為别人着想,誰為你着想了啊,你急都急倒了,有人關心過你嗎?
”
“就是!
”丁叮也趕緊跟了一句,有些心疼的看了薛沁一眼。
薛沁歎了口氣,再沒說話。
鐵閻王趕到急診室之後韋譽恒的母親已經被安頓好了,正在輸液,身上貼滿了電極片,嘴上也已經輸上了氧氣,老人緊閉着雙眼,布滿皺紋的臉上蒼白一片,呼吸有些沉重。
“李主任,情況怎麼樣?
!
”
鐵閻王看到李浩明急切的問道。
“不太樂觀。
”李浩明搖搖頭,面色凝重。
“李主任,腦ct結果出來了。
”
這時護士拿着腦ct檢查結果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遞給了李浩明。
鐵閻王也趕緊湊上去,伸着頭跟李浩明一起看了看,看到片子上的影像,鐵閻王皺了皺眉頭,詢問道:“怎麼樣?
”
因為發病時間還不到二十四小時,所以對心腦血管疾病研究不深的他從片子上看不出什麼端倪。
“雖然現在還不能确診,但是依據我的經驗來看,情況不太樂觀,極有可能是多發性腦梗死,至少有兩個不同供血系統腦血管同時發生了閉塞。
”李浩明沉着臉說道,“如果真這樣的話,接下去顱内高壓會持續增高,極有可能引發腦疝。
”
“情況這麼嚴重嗎?
”鐵閻王面色陡然一白,急忙道:“能不能先采用藥物進行控制?
”
“沒用的,病人屬于完全性腦卒中,藥物起不到作用。
”李浩明擡頭望向鐵閻王,緊蹙着眉頭鄭重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進行開顱手術。
”
“開顱?
可是病人這麼大的年齡,能行嗎?
”
鐵閻王臉色額頭沁出了一層細汗,要知道,韋譽恒的母親已經是一個七十多歲高齡的老人了,這要是進行開顱手術,極有可能下不了手術台。
“這也是我把你叫過來的原因,做不做手術,需要你幫忙定奪。
”李浩明面色凝重,他也沒有太大的把握,病人的身份比較特殊,他不敢擅做主張。
“媽!
媽!
”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韋譽恒的聲音,接着就見韋譽恒帶着葛晉急匆匆的沖了進來,看到病床上的母親韋譽恒頓時滿眼淚水,“媽!
”
他急忙撲到床前,噗通一聲跪下,顫抖着手抓住了母親的手,哽聲道:“媽,您别吓我啊,媽。
”
衆人看到這一幕不由眼眶有些感慨,就算你再富有,地位再高,在自己父母面前,你也始終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韋譽恒屬于單親家庭,父親年輕的時候就去世了,靠母親一手把他拉扯大,供他上學,供他出人頭地,所以他對母親的感情很深,看到母親這樣,他頓覺萬箭穿心。
“閻院長,你可要救救我媽啊!
”
回過神來的韋譽恒擦了把眼淚,趕緊起身抓住了鐵閻王的胳膊。
“韋書記,阿姨這種情況,可能……”
鐵閻王歎了口氣,接着做了個請的姿勢,叫着他和李浩明到了病房外面。
“浩明,事到如今,你就跟韋書記實話實說吧。
”鐵閻王歎了口氣。
李浩明也沒隐瞞,直接道:“韋書記,不瞞你說,您母親的情況比較嚴重,現在無法靠藥物進行控制,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開顱手術疏通堵塞的血管。
”
“好,好,李主任,我懇求你,務必把我母親治好,我韋某人,感激不盡。
”韋譽恒連連點頭,對于腦梗方面的疾病他也不太了解,所以李浩明怎麼說他怎麼支持。
李浩明沒想到韋譽恒會答應的這麼痛快,微微一怔,急忙補充道:“可是您母親是高齡病人,手術所産生的風險比普通人要高得多,而且她極有可能是多發性腦梗死,這無疑給手術增加了難度,手術風險自然也呈幾何倍數增加,所以……手術的成功率,極低……”
李浩明微微歎了口氣,就算韋譽恒的母親能下的了手術台,術後的恢複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就算換做一個中年人恢複起來都有些困難,更不用說年紀這麼大的病人了。
韋譽恒面色猛然一變,死死抓住了李浩明的手腕,急促道:“李主任,您不是清海最好的内科醫生嗎?
連您也沒有把握嗎?
”
“韋書記,以您母親的年齡和情況來說,别說我,就是世界上最頂尖的内科醫生過來,成功率也不超過三成。
”李浩明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如實相告。
韋譽恒聞言眼前一黑,腳步一個踉跄,身子猛地往後仰去。
“韋書記!
”
衆人齊聲驚呼,急忙伸手去抓他,但是抓空了,好在葛晉一個箭步沖過來抱住了他。
韋譽恒張着嘴,胸口一起一伏,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兩隻死灰般的眼睛緊緊瞪着天花闆,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這麼多年母親跟着他淨受苦了,沒想到還沒享幾年福呢,就要離自己而去,母親要是這麼沒了,那他絕對要遺憾一輩子。
護士趕緊搬來一個椅子讓韋譽恒坐下,緩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緊緊的抓着李浩明的手,顫聲道:“李主任,我求求你,無論手術成功還是失敗,我都希望您能盡全力。
”
“你放心,韋書記,我李浩明隻要上了手術台,從來都是竭盡全力。
”李浩明神情肅穆的擔保道。
“哎,浩明……我剛才去探望宋老外甥女的時候,碰到了何醫生……你說要不要請他過來看看?
”
鐵閻王突然想起了林羽,忍不住提了一嘴。
雖然他和林羽不像祁明青在時走得那麼近,但是對于林羽的醫術他是十分認可的。
“何醫生?
”
李浩明頓時也眼前一亮,點點頭道,“雖然中醫醫治腦梗重在預防,但是何醫生不比常人,他已經一次次的刷新了我對中醫甚至是醫學的認知,我覺得可以找他來試試。
”
“何醫生?
哪個何醫生?
清海還有這麼好的醫生嗎?
”
韋譽恒立馬站了起來,頗有些激動。
他自從來清海任職以來,工作重心一直放在民計民生和經濟發展上,對于醫學界并沒有太多的了解,對與何家榮,他也隻是知道他醫術過人,但并不知道他的醫術到底有多過人。
“韋書記,清海還能有哪個何醫生,自然是回生堂的何家榮何醫生。
”李浩明正色道,語氣中滿是敬重。
“何……何家榮?
!
”
韋譽恒面色猛然一怔,身子一滞,跌坐回了椅子上。
“韋書記,您這是怎麼了?
!
”
李浩明和鐵閻王頗有些意外,他們不是政務口的人,對于韋譽恒與林羽的過節并不太清楚。
韋譽恒有些頹然的搖了搖頭,輕聲道,“算了,不用找他了。
”
“怎麼了,韋書記,您不相信何醫生?
”李浩明急忙保證道,“您放心,他的醫術已經多次得到了驗證,清海絕對無人能出其右,就連陵安濟世堂的宋老也要比他遜色幾分。
”
“是啊,韋書記,何醫生的醫術您是完全可以相信的,再說,能不能行還不一定呢,讓他過來看看終歸還是可行的。
”鐵閻王也趕緊點點頭說道。
他們越這麼說,韋譽恒内心就越痛苦,他如果早知道自己的母親會出這種情況,自己會求到何家榮,他就不會那麼對何家榮了。
雖然他做的事都沒有出格,但是着實有些苛刻,換做他是何家榮的話,可能也會有些接受不了,所以他認為,何家榮現在肯定還記恨着他,肯定不會幫他醫治他母親。
“不是我不相信他的醫術,是我知道,他絕不會出手相救的,找他,不過是自取其辱。
”韋譽恒滿臉頹敗的搖了搖頭,眼中黯淡無光,頗有些悔恨。
其實來了清海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查何家榮,發現何家榮跟謝長風雖然走的很近,但是确實沒有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他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錯信了讒言,冤枉了好人,但是還沒等他把事情弄明白,沒想到母親就病倒了。
“哦?
莫非您與何醫生有什麼過節?
”
李浩明和鐵閻王不由齊齊一愣。
“算是吧。
”韋譽恒點點頭,頗有些心力憔悴。
李浩明和鐵閻王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對其中的事情不太了解,也不好多問。
“韋書記,我去求求何醫生吧,我跟他交情不錯,說不定能說動他。
”李浩明急忙說道。
“是啊,他愛人跟李主任也是一個科的,應該能給個面子。
”鐵閻王也附和了一聲,不過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直打鼓,據他所知,何醫生雖然醫德很好,但是也是個愛憎分明的主兒,如果韋譽恒得罪人家得罪深了,人家能不能出手相助還真是存疑。
“我這就過去。
”李浩明也沒遲疑,趕緊轉身快步走出去,生怕去晚了林羽就走了。
韋譽恒沉着臉,臉色分外的難看,似乎沒抱任何的希望。
大概過了有四十分鐘,李浩明還沒有回來,鐵閻王不由有些急了,論說林羽就在醫院裡,應該很快就能過來的,這麼一來,很有可能是拒絕了。
“不好了,病人的血氧飽和度在正在不斷下降!
”
這時一直在病床旁的小護士突然叫了一聲,衆人連忙轉身一看,發現韋譽恒母親的呼吸已經變得十分急促了起來。
韋譽恒心頭一緊,眼眶陡然間濕潤了起來,急忙跑到床前握住了母親的手,顫聲道:“閻院長,請快點安排手術吧,他……不會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