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龍葫蘆貪婪地吸收着長生血的滋養，本就所剩不多的長生血在斬龍葫蘆的吸收下隻剩下了薄薄的一層。
這遠超出了預期的消耗量，讓林陽下意識皺起眉頭。
“這不會不夠吧？還有什麼其他東西可以用來澆灌這種子呢？”
就在林陽疑惑之際，一旁的八岐突然說道。
“精血！你要是舍得的話就用你自己的精血！這樣重生的斬龍葫蘆不僅會與你更加親近，還能讓你依靠斬龍葫蘆和此處秘境連接得更加緊密！”
精血固然寶貴，但為了重新栽培斬龍葫蘆，修複藥聖空間，甚至增加自己與兩者之間的契合度，林陽豈有不做的道理。
他毫不猶豫地劃破自己的手指，指腹處一滴滴無比濃郁的精血緩緩流出，濃郁的藥香瞬間充斥了整片空間。
“我的乖乖，這家夥是泡在藥浴裡長大的嗎？”
八岐驚歎道。
風滄鈴想了想說：“雖然不是從小泡藥浴，但修煉後應該确實都是如此。嗯，藥聖的藥浴。”
八岐大蛇不說話了。
她發現自從認識林陽之後，每次開口都必定會被狠狠打臉，偏偏還都是她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讓她憋屈得很。
風滄鈴察覺到八岐的郁悶，輕笑道：“或許這是你的天賦吧。”
八岐白了她一眼：“這種天賦我甯願不要。誰愛要誰要去，我想要的………”
目光落在林陽手中不斷滲出的精血上，八岐大蛇啧啧稱奇道：“難怪能和你搞這麼多天，這精血濃郁程度比我族還要誇張。”
風滄鈴假裝沒聽見，繼續看着林陽那邊的動靜，但微微發紅的臉頰還是暴露了她的心思。
随着林陽一滴滴精血滴入血池，他内心的震驚也越來越大。
他的精血力量何止十倍于常人，可即便如此，斬龍葫蘆竟還是吞掉了他近半精血，而且還沒有停下的意思。若是換作其他人，恐怕早就被抽成人幹了。
想到這裡，林陽沒好氣朝着包藏禍心的八岐一眼。
八岐立刻眼神閃爍，不敢與林陽對視。
他是沒說清楚，但他也明白同樣擁有血魔傳承的林陽，即便強行中斷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就在這時，斬龍葫蘆的種子終于開始發生變化。
一道細小的裂痕出現，一抹綠色的新芽沖破種子表層的外殼，來到了外界。
破殼而出的嫩芽飛速生長，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就一路攀附着附近的山石，長到了兩米的高度。
高度足夠後，林陽毫不猶豫地拿出一根早就準備好的天階長槍，橫架在山石之上，任由葫蘆藤繼續蔓延。
不一會兒，葫蘆藤就爬滿了這根三米長的巨型長槍，然後緩緩垂落到地上。
“呼，總算結束了。”林陽長舒一口氣，收回自己的手指。
體内的精血已經損失大半有餘，這種程度的消耗幾乎要影響他的身體機能。
還好及時停住了，不然此番回京，怕是還會有其他隐患。
“這葫蘆藤上會長出藥聖的斬龍葫蘆來嗎？”見一切塵埃落定，風滄鈴上前好奇地詢問。
林陽輕笑道：“斬龍葫蘆之所以叫斬龍葫蘆，是因為它真的斬過龍。再說了，隻要是自然生長的，世界上就不會有一模一樣的葫蘆。”
一樣又不一樣。
是葫蘆。
也是自己與藥聖。
“藥聖師父，您當年就是想到了這些，才将葫蘆留在這空間之中的嗎？”
林陽在心中默念。
“诶？你們過來看，這上面好像不止要結一個葫蘆。”一旁早就湊近觀察的八岐突然驚奇地說道。
林陽聞言也看了過去，果然在上面發現了大約六個分叉都有長出葫蘆的迹象。前五個間距相似，而最後一個則好像隔出了兩個葫蘆的位置。
等等？
林陽想到什麼，然後走到最後兩個葫蘆的中間，果然在上面極為細微之處發現了一根隐藏極深的分支。
其藤條極細，顔色幾乎與四周融為一體，難怪林陽一開始沒有發現。
跟随而來的風滄鈴也看到了這一幕，驚奇地看向林陽：“這是七個葫蘆...娃？”
林陽有些哭笑不得。
雖然确實很像，但他并沒有在其中察覺到任何生命迹象。
“靈虛界内有植物形态的精怪嗎？”他問道。
“當然。”八岐回答道：“那也算是妖獸的一種，隻能在靈虛界特定的地方才能誕生。你這葫蘆不可能的，最多也就是上佳的煉器材料。”
這些天八岐也發現到了，林陽有事沒事的就問自己靈虛界的事情，顯然是有所打算了。
“那就夠了。”林陽點頭。
他種下葫蘆的本意就是要重新祭煉一個屬于自己的葫蘆。
藥聖傳承中有一套完整的葫蘆使用之法：吞雲吐霧、釀酒、煉丹、渡海跨江、比鬥、拼殺，從日常使用到戰鬥技巧，配套十分齊全。
是當年藥聖自創的絕學，隻要林陽真正踏入神王境，就可以開始修行。
在此之前，如今自己已經是九品神宗，确實該提前為自己準備一個上好的葫蘆。
留下兩人繼續照看長生血和葫蘆藤，林陽踏空來到藥聖大殿。
這裡是藥聖大陣的核心區域，以此為中心延伸，将整個藥聖空間連接在一起。
之前它的核心是斬龍葫蘆，在斬龍葫蘆破碎後，由長生血暫時替代其運轉。
如今葫蘆在秘境之中重新生根發芽，也就完全取代了斬龍葫蘆，将整座大陣形成了完整的回路，恢複了當年藥聖設想的狀态。
天地為大陣提供能量，而大陣為天地維持平衡，形成一個完美的循環，恰似一方獨立的小天道。
作為大陣的主人，林陽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道靈氣在天地間的流轉。
然而看得到卻看不懂——此刻他面對藥聖大陣的複雜回路，就像一個小學生看着精密的機械構造圖。
圖上的每一條線、每一個符号他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卻隻感到一團亂麻。
林陽知道這很難，卻不知道難在何處。
更不知道這藥聖大陣上遺留的，正是洛紅魚口中這方天地尚未理清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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