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落下，衆人微微一愣。
什麼叫願意歸順聖主的站出來？守門人本就是藥聖一脈的人，如今藥聖傳人歸來，除了歸順，還有第二個選項嗎？
瞬間，白原也是想到了什麼，看向這四長老的目光，變得有些驚疑不定，腳步悄悄的往後退了一步。
連六長老看着四長老，也是有些驚意的說道：“四哥，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四長老看向衆人，淡淡說道：“我問你們，倘若聖主死在皇室手中，那該如何？”
所有人都是愣住。
四長老神色平靜的說道：“說這話，不是針對聖主，若是秘境中一切如常，聖主在秘境中自然是所向無敵，然而，幾十年前，藥聖大陣中一場大變，使得一切都不一樣了。”
“聖主連殺神王，确實威勢無雙，然而，太祖掌握藥聖大陣幾十年，難道就是等閑之輩？連他的子孫都接連成就是神王，他本人又該強橫到何等地步？最重要的是……”
“當初，他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背叛藥聖，肯定是有他的底氣，他連藥聖都不怕，會怕一個藥聖傳人？你們知道他手中掌握着什麼手段嗎？”
這話落下，衆人臉色越發變化。
這些道理他們當然都懂，但是，四長老為何會說？
六長老神色微變，試探着說道：“若我們不投靠聖主，還能投靠誰？”
這時還不等四長老說話，那白原突然幹笑一聲，說道：“那什麼，其實我也是剛投靠聖主，哦不，我是說林陽，你們聊你們的，不用管我……”
他臉色蒼白，藏在袖子中的手微微顫抖。
六長老問得好，不投靠聖主，還能投靠誰？
這秘境中，一共就特麼隻有兩個勢力啊！
白原感覺自己如果不及時表态，恐怕會死。
所有人都是臉色蒼白，在看着四長老，有些心驚膽顫。
而此時，四長老卻是笑了笑，說道：“你們不會以為我投靠皇室了吧？”
衆人連說不敢。
六長老小心說道：“我等隻是疑惑。”
四長老輕歎，說道：“我也好，你也好，當年不過是從戰亂中僥幸活下來的可憐人而已，若不是有藥聖搭救，我等還成就神王？早就死在戰亂中了，我豈會背叛藥聖恩情？”
“隻是，我等真的輸不起啊，我等若是追随聖主戰死，皇室再無制約，藥聖一脈就徹底消失，那時，我等難道就對得起藥聖嗎？”
衆人神色莫測。
“您的意思是……讓我們隔岸觀火？”
六長老說到這，皺眉說道：“那要是聖主赢了……”
“我便赴死！”
四長老言辭有力，看向所有人，平靜說道：“那時，無論聖主降下什麼懲罰，我一肩擔之，與爾等無關！“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太祖太強，此戰前途難測，沒人願意死。
四長老願意站出來，主動承擔責任，給了衆人一個逃避戰鬥的理由。
況且，這個理由确實是站得住腳，若是藥聖傳人死去，藥聖一脈也不會熄滅。
“我知道你們懷疑我的用心，隻是貪生怕死而已，但我也沒心情跟你們解釋，隻有一句話說給爾等聽。”
四長老低聲一歎：“有時候，一死容易，但活下去，卻需要莫大的勇氣，”
“言盡于此，爾等自己去選吧。”
頓時，這話落下，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猶豫起來。
白原也是目光驚疑，他自诩自己不算是什麼好東西，但現在看四長老，他是真看不出四長老到底是心思。
“我等不敢懷疑四長老的忠誠，隻是，藥聖一脈的核心是藥聖傳人，若是藥聖傳人死了，我等手中又沒有藥聖傳承，光延續藥聖香火又有什麼意義？不過是一群殘兵敗将而已，談何未來？”
六長老緩緩開口，看着四長老提醒道：“這個理由在聖主面前，說不過去的。”
這下，四長老卻是笑了笑，說道：“我明白的。”
六長老愣住道：“你既然明白，那怎麼還……”
說到這，他立刻意識到什麼，瞳孔頓時一縮，駭然說道：“你想要聖主身上的藥聖傳承？”
這話落下，所有人都是驚駭不已的看着四長老。
藥聖傳承！
四長老有這麼大的膽子！
況且，你就算是要，聖主也不會給！更有可能直接抽死你！
“聖主可能會怪罪我，覺得我是叛徒，所以我才說，活着比死去要難得多……”
四長老輕歎，望向那白原，說道：“這個，你給聖主送去。”
話音落下，他随手一揮。
卻赫然是他的北鬥玉牌。
搖光玉牌被一股力量托舉，懸浮在白原面前。
“維持北鬥大陣，至少需要三枚玉牌，我隻能給出這一枚，萬一聖主即将戰死，引動這玉牌，我會主持北鬥大陣，接引藥聖傳承，但他要是不相信我……”
說到這，他忽然笑笑說道：“我在此地，等聖主來處死我。”
頓時。
現場陷入沉默，所有人看着他的目光都是漸漸變化。
連玉牌都交出去了，他對聖主的忠心，似乎已經是蒼天可鑒。
旋即，四長老擡眼，掃視所有人，淡淡說道：“我要說的都說完了，爾等現在開始選擇吧，是跟随聖主去一戰，還是陪我留在此地，延續藥聖最後的香火。”
說完，他坐在那裡，緩緩閉上眼睛。
衆人面面相觑，突然間，有人深吸一口氣，咬牙說道：“我願追随聖主一戰！”
說完，他轉身離去。
“我願留守此地，陪四長老，若聖主日後怪罪，我願随四長老一同赴死！”
“我……”
有人開口，衆人紛紛表态，最終選擇追随林陽一戰的，差不多有四成的人，每個人說完，都是轉身走出議事廳。
一時間，整個議事廳都顯得空蕩的。
最終，作為在場人中地位僅次于四長老的存在，六長老面色掙紮不定，最終咬了咬牙，說道：“我留下！”
這時，四長老緩緩睜開眼睛，看着場中衆人，笑了笑，跟着就看向白原說道：“你去吧。”
白原看着那玉牌，又看看那一臉雲淡風輕的四長老，略一沉吟，一把捏住那搖光玉佩，看向四長老臉色凝重的說道：“我一定把話帶到。”
說完，他直接是轉身離去。
在外面，已經是有幾十個人站在那裡，個個面色堅定，氣勢不凡，這都是守門人中的精銳。
隻是這麼多人，卻無法通過傳送。
“走！”
白原話音落下，擡腳就朝着空中，縱身而去！
一道道身形，齊齊激射而去！
而在他們背後，是四長老親自相送，看着這些離去的衆人，輕歎說道：“這都是勇士啊……”
旋即，他回過頭，看到身後選擇留下的衆人，笑道：“但你們卻是英雄啊……”
可衆人卻都是苦笑，一個個的面色緊張，似乎有些忐忑不安，
“你們怕了？”
衆人苦笑不語。
畢竟，他們現在的選擇像是在背叛，若是林陽怪罪，他們可都會死。
“放心，爾等的選擇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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