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一片愁雲慘淡。
薛玉龍畢竟是薛家家主。
哪怕死的凄慘,其葬禮也必定要隆重盛大。
對外報喪,宣稱是過勞猝死。
天南海北的薛家族人,在收到消息後紛紛趕回。
他們中大部分人還蒙在鼓裡,真以為家主是過勞猝死。
前廳靈堂,孝子賢媳披麻戴孝哭喪。
氣氛凄清。
後院主樓
有幾分相似的薛金龍正一身華服,沒有絲毫悲傷之色。
薛玉龍沒死的話,這個家主位置,還輪不到他來坐。
正常情況,薛玉龍退位了,繼承家主的,多半會是其天資聰慧、才能卓絕的女兒薛佳人。
現在薛玉龍暴斃,薛白被囚禁,薛佳人潛逃不敢回國。
薛家上下,以薛金龍勢力最大,聲望最高。
現在更是收下原來薛玉龍手底下的幾位供奉。
這個位置,已經毫無懸念。
所以,薛金龍其實多少有些竊喜。
“家主,人員已經到齊,在會議室等候了。
”
仆從快步來報信。
“走,去會會各位長輩。
”
薛金龍意氣風發,帶着心腹,前往會議室。
準備今天就立個威,重新規劃家族職權。
等他到了會議室。
卻是愣住了。
水晶燈燈光下。
偌大的會議室,一方會議長桌。
薛家一衆高層端坐左右,他們多為中老年人,是薛家各派系的當家人。
平時駐留國内外各處,打理家族産業。
一般情況,也隻有年會時,才有可能回來。
此時個個都是低頭順眉,噤若寒蟬。
原本屬于薛金龍的座位,已經坐着一位豐神俊逸的年輕人了。
薛金龍身後,十多位真勁期高手和兩位宗師,如臨大敵。
分立會議室各處,隐隐以葉小凡為中心。
“嫡系7脈,旁系16脈的主事人,就差你了。
”
葉小凡注視着薛金龍。
“葉小凡……”薛金龍臉色微變,自然認得這個煞星。
他突然強顔歡笑,“貴客莅臨薛家,真是有失遠迎。
”
“按約定,鳳湖一戰,不論輸赢,恩怨已消。
我大哥也就剩下一些孤兒寡母了。
您這次來,不會還要趕盡殺絕吧?
”
薛金龍上前抱了抱拳,竭力試圖表現出不卑不亢的風範。
葉小凡聳聳肩,“我一天沒見到薛佳人,這恩怨就不算了結。
當然,不會趕盡殺絕。
隻是薛玉龍死在我手上,我義務幫忙處理一下身後事。
”
“處理身後事?
”薛金龍笑容僵住,故作不懂,“我大哥的喪事,我作為親弟弟,自然會好好置辦,風光大葬。
您跟薛家非親非故,沒有這個義務!
”
“嗯,隻是家主這個位置,能者居之。
我聽說你們家主從薛玉龍這一脈傳了三屆,不容其他人染指,那些個族老,都被收買。
各位畏懼你這一脈勢大,隻能忍氣吞聲,明面上順從,心底都不會服兄終弟及的方式。
你要坐這個位置,好歹拿出點真本事。
”
葉小凡笑道。
話音未落。
衆人面露震驚。
一些人眼神閃動,偷偷觀察其餘人的反應。
“您要幹涉薛家内部的事情?
”
“當然,我聽說你在密謀報複我……”
“胡說!
哪個王八羔子亂造謠,說話要有證據。
您不能捕風捉影,就幹涉薛家家主選舉,按照薛家規矩。
那些個族老投票選出,他們一緻同意,全票通過。
我接管薛家,名正言順。
反倒是閣下您,不應該插手,我可以發誓,薛家和您的恩怨,到鳳湖一戰已經結束!
”
薛金龍憤恨交加,瞪圓了眼睛。
卻因為畏懼葉小凡的實力,又隻能竭力克制。
怕被抓到由頭,跟薛玉龍一樣,死在葉小凡手上。
“我當然有證據。
”
葉小凡側了側手。
柱子旁一位老人突然跪下,略顯呆滞,指着薛金龍,“我聽到薛金龍說要調動死士,活捉葉小凡的家人,用家人來對付你。
”
這位是薛家老仆人之一。
薛金龍難以置信看他,隐約察覺不對勁,“這老家夥肯定是被人收買或者脅迫……”
“葉小凡,是你……”
他猛地意識到了。
“嗯?
你還敢反咬我一口?
”
葉小凡冷笑着,反手拍出一掌。
掌勁霸道剛猛,已經化為了實質,就算是普通人,都能清晰看到一道銀色掌印劃出抛物線,砸向薛金龍的天靈蓋。
但速度還在宗師的反應範疇。
薛金龍身後一位黑衣老者沖了出來,堪堪推開薛金龍,匆匆雙手交叉格擋。
卡啦。
跟随薛金龍十餘年的宗師高手,雙臂發出一陣爆豆似的脆響。
在連退數步後,堪堪擋住,他的雙臂無力垂在兩側,面色驚駭。
“葉小凡!
”
薛金龍一陣後怕,連孟橫江都差點接不下。
沒他幫忙,這會兒自己腦袋就開花了。
他攥着拳頭,不甘心地說:“你拳頭大,欺我薛家無人,沒人能抵抗得了你。
你别說要殺我,就是殺了在場所有人,都沒問題。
但沒必要拐彎抹角,給我扣什麼帽子,未免有失身份,顯得卑鄙下作了。
”
在場人都看得出來那個證人有問題。
“沒辦法,好歹得搪塞一下淩龍閣他們,讓他們面子過得去。
”
葉小凡理直氣壯。
一群潛在敵人而已。
雖然現在這種做法,多少有些違反了承諾。
但沒有屠了薛家,留有餘地,已經十分仁慈了。
“家主呢,你薛金龍就不要想了。
薛玉龍、薛金龍的直系親屬,就不要染指這個位置。
你們其餘人,想要競争的,就出來吧。
幹脆一些,來個比武,外姓人不得插手,旁系有資格競争,赢家繼任家主。
”
葉小凡直接無視薛金龍。
會議室裡,其餘高層面面相觑,還在觀察其餘人的反應。
已經有很多人動心了。
“欺人太甚!
”薛金龍低吼着,面色漲紅,脖子青筋暴起。
他實力一般,隻有真勁期。
受傷的黑衣老人孟橫江,是他的嶽父,實力不俗。
還有一身黑色風衣掩蓋全身,頭戴兜帽的宗師,氣息隐晦。
這位孟橫江的師兄。
實力更強一些,已經有内勁四轉了,一身霸道毒功,在宗師之中罕逢敵手。
就算是其餘九大家族,都會争相招攬。
這是薛金龍僅剩的依仗。
可此人已經退到了牆邊,一副作壁上觀的姿态,兜帽陰影掩蓋他此時的神情。
對于薛金龍求助的眼色,視若無睹。
“欺負你又如何!
”
葉小凡反問,踏步沖出,轉瞬就來到了薛金龍面前。
孟橫江阻止不及,才沖出兩步,隻能眼睜睜看着薛金龍被抓離地面。
“我殺薛玉龍,尚且沒人出來替他喊冤,殺你,一樣如此!
”
葉小凡随手甩飛薛金龍。
這個體格彪悍的漢子,撞塌了會議桌一截,癱在其中,掙紮了一會兒,依舊沒能爬起來。
無能狂怒,無意義地吼叫着。
兄長薛玉龍被殺,他的竊喜其實多于恨意。
而此時的屈辱,讓他對葉小凡的恨意,已經爆棚,壓制不住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