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相互客套,認識之後。
葉小凡才知道對方之所以認出自己,并不是因為張瑤告知或者給的照片。
而是在圈子裡,看到了一些照片。
當初在四季畫廊時,葉小凡、馬千秋偶遇,被一些好事者偷拍下的側影。
看不到正臉,但那氣質身材背影實在突出。
她下意識覺得莫名眼熟。
“我之前就在想,如果你有參加美術展,那也許能在這兒碰到你。
“要是認錯,那就糗大了。
”
秦蘭芝輕笑道。
“認錯人又不是什麼糗事,很多人都拿來當搭讪認識的慣用開場白呢。
”白靈兒同樣在驚豔地打量秦蘭芝。
正熱切聊着。
進來的遊客越來越多,大多都是為了這幅畫來的。
但他們現在第一眼,目光全聚在了葉小凡三人身上。
美女比畫更有吸引力啊。
牆上那幅詭異恐怖的素描,都間接失去了威懾力。
“這裡人多,不便談話,不妨到展廳後的員工休息區,咱們坐下來談談?
”
秦蘭芝注意到了周圍目光。
“樂意之至。
”
葉小凡牽着靈兒,跟在後面。
客人們目送他們,随後注意力回到素描上,接連發出低呼,或渾身一顫。
“你在素描方面的造詣驚人,我爺爺當初都大感驚豔,連誇了你半小時。
“不過,他若是看到靈兒小姐,那我想他更驚歎的會是你找女友的眼光。
”
秦蘭芝态度和藹。
言語多在捧高葉小凡,十分客氣。
“呵呵,大家都這麼說。
”葉小凡微微一笑,可腰間又被白靈兒偷偷擰住了。
“秦小姐,您說笑了,見了您,我都覺得自慚形穢。
“還有西子文化是國内首屈一指的書畫古玩投資公司。
“我想肯定離不開你的功勞。
”
白靈兒謙虛回答。
兩個大美女除了互捧對方姿容,也有不少共同話題。
接下來,她們聊得火熱,談着皮膚保養、頭發養護等話題。
葉小凡反而被冷落了。
順着七拐八繞的走廊,一路深入,來到了裝修偏樸素的員工區。
不少人都在跟秦蘭芝打招呼,一句一個秦小姐。
來到一處辦公室,秦蘭芝讓人去準備茶水。
“多謝您那麼看好我家小凡的畫。
“說實話,他告訴我雙珠塔成交價的時候,我簡直跟做夢似得。
“五百萬啊……可不是五百塊,而他沒下多少功夫。
“既沒有國内外賽事獎項的襯托,也不是名師門下,這種價格,實在匪夷所思。
”
白靈兒接過茶,重新聊起了素描的事情。
秦蘭芝能這麼熱情,就是因為葉小凡的素描。
“沒什麼匪夷所思的,是小凡的素描,真的太優秀了。
“五百萬,并不虧,有錢難買心頭好。
“再則,千金買馬。
或許它現在身價不值五百萬。
“可一位有大師水準,且有巨大潛力尚未挖掘的天才畫家。
“他的價值,就不止五百萬了。
“這點錢,能讓我結識小凡,我覺得賺大了。
“至于虧本,其實并不會。
就昨天,小凡的名字,再一次在書畫圈子裡傳開。
“很多收藏家、愛好書畫的富豪,想必已經開始關注小凡了。
“……”
秦蘭芝一邊給葉小凡倒茶,一邊說着對近期圈子的情況和書畫行業的近況
白靈兒笑容比花兒都燦爛,卻又嬌嗔沖葉小凡蹙了蹙鼻子,“秦小姐這麼誇他,他尾巴得翹上天咯。
”
“能問一句冒昧的話嗎?
”
白靈兒話鋒一轉。
“請說。
”
“您現在是看上了展廳那幅素描了嗎?
”白靈兒有些好奇。
葉小凡也有這一絲猜測。
畢竟據她說,昨天她也來這裡。
秦蘭芝搖搖頭,“這幅素描比雙珠塔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我不敢買下收藏。
“說來也不怕你們笑話,昨天看完畫,當晚我就做了噩夢。
“今天再過來,就是想要進一步看看,到底是什麼讓這幅畫如此怪異。
“要說恐怖,就那條地獄惡犬的外貌,單獨挑出來,隻能算猙獰醜陋。
“可偏偏它有種讓人渾身發寒甚至做噩夢的魔力,實在詭異。
“可惜,我毫無頭緒。
“我不迷信,但它真的讓我産生‘這幅畫不吉利,陰氣太重’的念頭。
”
秦蘭芝面色凝重,有些唏噓。
從沒想到,會被一幅畫吓到做噩夢。
白靈兒了然點頭,“是有不少人覺得它怪異陰森。
”
“嗯,而且我爺爺年紀大了,我把這幅畫給他看,實在不合适。
“隻是我個人不喜歡這畫風,實際上我蠻看好這它的。
“它是頂尖佳作,不愁沒人看上。
“無非是價格高低能否談攏。
也别急着賣。
佳作難得,想讓你畫一幅,未必能這麼特别。
”
秦蘭芝勸說道。
“嗯,你說的沒錯,雙珠塔什麼的,想要畫多少幅,就能畫多少幅,質量分毫不差。
“但這幅畫,我真沒法完全複刻出來。
”
葉小凡隐約覺得這幅畫有古怪。
是在一種奇妙難言的情況下誕生的。
不是靠自在術,就能再次畫出來的。
“我聽說您一共畫了四幅不同角度的雙珠塔,現在兩幅已經在我手上。
“四幅是一套,它們在一塊,我爺爺想欣賞一下剩下兩幅畫。
“我想把它湊完整,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賣給我。
”
秦蘭芝提出目的。
白靈兒微蹙眉,搖搖頭,“一幅在我手上,小凡送我的,多少錢都不賣。
”
“嗯,另一幅在四季畫廊那,過段時間可能會上架拍賣網站,張瑤到時候會通知你。
”
葉小凡倒不在意完不完整的問題。
純粹是别人花錢定制而産生的四幅畫。
沒有什麼特殊寓意。
他并不看重。
“好的,我肯定會拍下這幅畫……”秦蘭芝有些猶豫,看了靈兒幾眼。
“如果老爺子隻是想欣賞的話,我可以借給你一段時間。
”白靈兒沉吟兩秒,很樂意幫個小忙。
“好,那我在這先謝謝靈兒你了,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
”
秦蘭芝端起茶。
幾人喝了杯茶後。
“還有一件事,就是我爺爺想要見見你,但近期身體越來越差,這段時間都癱在床上。
“你看,能否方便抽空去我家一趟?
”
秦蘭芝面露些許傷感。
“好啊,這兩天我都有空。
”
葉小凡欣然同意。
聽起來秦風石情況不大妙。
這位是國内公認的第一大師,行業裡的泰山北鬥。
葉小凡很樂意去拜訪一下。
……
展廳裡。
随着地獄惡犬這幅畫在網絡和朋友圈傳播開來,甚至有網紅慕名而來,更一步擴大它的知名度。
來看畫的人絡繹不絕。
被吓跑的人,同樣很多。
不大的展廳,擠着三十來号人。
人群前排,地中海發型的肌肉壯漢陪伴一位颀長清瘦的麻衣老人。
壯漢體格強壯,滿臉橫肉。
銅鈴似得的大眼在周圍瞪了幾下,更使得周圍一米成為真空,沒人敢靠近。
“師父,這幅畫……怎麼感覺怪怪的,比你從死人墓找出來的各種冥器還要邪氣。
”
壯漢嘟囔着,目光有些躲閃。
他膽子大到能經常跟師傅去一些古老墓穴,也和墓裡面一些古怪邪物交過手。
向來最不怕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可這幅畫,讓他打心底哆嗦了一下。
“哈哈哈哈,邪得好,邪得好!
不邪我還看不上!
”
老人笑聲不大,僅嘴角咧起。
但壯漢卻知道,老人常年冷若冰霜,脾氣很臭。
他跟随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開心。
“晚上過來,把它弄走。
”
老人目光斂去狂喜,深深往一眼,然後轉身向外走去。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