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哥是自學素描，從沒進入過繪畫相關的行業，他大學專業和現在生意，都和書畫行業不搭邊。
”

　　蘇可晴低聲說道。

　　“無妨。
隻要知道國内大師級别的畫家，不到80位。

　　“而張崇鏡就是其中一位大師。

　　“他是我們旗下最重磅的畫家。

　　“經過我們這些年的運營營銷，他一幅畫從四五十萬元，到如今一幅作品最高賣出了500萬天價！
”

　　張瑤恢複自豪驕傲的神色，深深看一眼葉小凡。

　　“才500萬啊？
”葉小凡嘀咕着。

　　“什麼叫才500萬？
”張瑤再次無語，沒聽說過大師就算了，還拿500萬不當錢。

　　什麼眼高手低的土包子？

　　蘇可晴連忙回應：“小凡，雖然你賺錢不少，但别小看大師啊。

　　“大師之間，身價存在差距。

　　“任何行業都這樣，好比優秀商人有很多，國家首富是優秀商人，縣級首富也是優秀商人，他們的财富身家能一樣？
”

　　“不好意思，上網上太多，一時間有些想當然，還以為是個大師，作品都能賣個上千萬甚至破億。
”

　　葉小凡解釋道。

　　“呵呵~”門外傳來駱豪帶着鄙夷的輕笑，他聲音不大，卻沒有過多遮掩，“住着這種破房子，還看不起大師畫家五六百萬一幅畫的價格？
”

　　蘇可晴處在中間，有些無措。

　　人家葉小凡幾兩茶賣50萬，論身價身家還真不會比大師低一頭啊。

　　但礙于身份立場，不好解釋這些，自己又不是他女友~

　　張瑤假裝沒聽到，繼續說道：“你現在不是大師，他們作品的價格不是你該關心的。

　　“重要的是，你很有潛力，值得培養。

　　“跟我們簽約，我們會以包括但不限于跟美術館、博物館、書畫展覽等方式，去提高你的名氣、作品的影響力。

　　“書畫一行，光有水平不行，酒香還怕巷子深。

　　“買畫的人，九成以上都是投資者、收藏家。

　　“人家注重的不是作品好壞，好比炒房客、炒股者。

　　“從來看重的是東西升值潛力、市場稀缺性等。

　　“大多數大師背後都有一個專業團隊幫忙炒作營銷。

　　“你畫的再好，沒有一個好的經紀人幫你，都賣不了好價錢。

　　“這就算是我登門找你的原因，抱着十足誠意。
你我合作共赢。
”

　　提起正事，張瑤面色嚴肅，自信誠懇。

　　“葉小哥，趕緊答應吧，張姐姐向來最重信譽，隻要簽約，她肯定會全力幫你。

　　“加上你自身的實力，十幾二十年，你肯定能跻身大師行列。
”

　　蘇可晴在一旁說好話。

　　無論公私，她都覺得兩人合作是好事。

　　葉小凡十分冷靜，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因櫻桃幾十塊利潤而激動不已的毛頭小子了。

　　“我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我第一眼看到張總，就覺得你肯定是個成功的商人。
”

　　葉小凡話鋒一轉，“不過，在商言商，我更想聽聽你實際的條件，而不是什麼全力扶持的手段、重磅畫家，張大師等等虛無缥缈的事情。
”

　　張瑤眉頭微蹙，葉小凡比她遇到的任何新人畫家，都要棘手啊。

　　四季畫廊簽約過很多有潛力的新人畫家，其中更有幾位号稱天才，被張瑤重視，親自去簽約的。

　　他們見到自己，哪一個不是故作風度、竭力掩藏色心或者一副受寵若驚的姿态。

　　她沉吟兩秒，“也對，咱們說點實際的。

　　“畫廊靠作品盈利，是收入的主要來源，咱們六四分成。
”

　　“六四分成？
”葉小凡搖搖頭，不滿意道：“二八分成吧。
”

　　“二八？
我說的是，畫廊六成，你四成，你這二八……該不會是畫廊二成，你八成吧？
”

　　張瑤目瞪口呆。

　　蘇可晴也愣住了。

　　答案很明顯啊。

　　“我靠，你小子怎麼敢說出來的啊，就算是張崇鏡那種級别，跟我們也隻是三七分啊。
”

　　駱豪氣笑了，氣沖沖轉身，大步上前。

　　“汪！
”旺财立馬低吼龇牙。

　　鋒牙沿着牆壁，蹑手蹑腳來到門外，悄悄往裡看，露出一隻眼睛：發生什麼事啦？

　　“唉，葉先生，你就算去菜市場砍價，都不帶這麼離譜的……我們畫廊一般隻給那些新人二到三成利潤。

　　“給你四成已經是破先例了。
”

　　張瑤瞪一眼駱豪，示意他退開，随後溫和微笑，耐心解釋。

　　“一般呢，是先簽三年，三年後，市場如果看好您的畫，咱們可以進一步再談分成。

　　“而不是，您一上來，就要走八成，真的太離譜了。

　　“假設您現在的畫，能賣100萬，我們才得20萬？

　　“這還是您有一定名氣的情況下，不需要我們想辦法去找客戶等成本。

　　“事實上，前期我們需要花費大量金錢幫你開路，想方設法去提升你的名氣、作品價值。

　　“按您的分成來，我們五六年都未必能收回成本，純純幫你打工啊。
”

　　張瑤說到。

　　這要是換一個長得醜、水平差一些的，她會立馬把茶潑到對方臉上，讓他清醒清醒。

　　蘇可晴欲言又止，不好插嘴。

　　駱豪滿臉鄙夷，“就你那幅獲獎的作品，現在别人最高價才出30萬，已經到極限了。
你拿八成，讓我們怎麼活？
”

　　話音未落。

　　周圍刹那安靜了下來。

　　“30萬？
！
”蘇可晴驚了，“葉小哥的畫獲獎了？
！
”

　　葉小凡亦是露出詫異神情，看了看三人反應，頓時有些了然。

　　張瑤黑着臉，眼神殺氣騰騰，恨不得要把駱豪千刀萬剮。

　　“額……”駱豪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這是他們打聽到的。

　　有幾位收藏家極為看好那幅《湖光山色》，跟主辦方商量，試圖聯系上畫家，一番競價，出到的最高價格。

　　這一價格，破了崛起杯的價格紀錄。

　　在這之前，往屆冠軍作品價格最高的一幅，才10萬元。

　　畢竟崛起杯隻是畫家們比較初級的正規大賽。

　　“給我滾回車上去！
”張瑤咬牙切齒提裙子，狠狠踢了駱豪。

　　她特意将關于崛起杯等重要信息隐瞞，連她爺爺都沒透露。

　　就是想少付一些代價和更容易地簽下葉小凡。

　　現在全被這窩囊廢給破壞了。

　　駱豪自知理虧，讪讪笑着，“其實30萬元也不算什麼……”

　　“滾！
”

　　駱豪不敢繼續說了，趕緊灰溜溜出門。

　　鋒牙歪着腦袋目送他離開，這又咋啦。

　　客廳裡，張瑤喝了口茶，深呼吸平複心情，強顔歡笑，“葉先生，你别誤會。

　　“這一消息有待考證，賽事主辦方不可能未經參賽者同意，私自把畫賣出去。
所以30萬可能是某些人的玩笑話。

　　“新人畫家，一幅畫能賣出三五萬，就很了不起了。
”

　　她試圖降低這一消息的影響。

　　擱任何一位有稍稍貪婪的新人，在知道這一成績後，必然會膨脹，還不得産生待價而沽、貨比三家的念頭？

　　雖然……葉小凡一開始就在獅子大張口了。

　　“額，張總，你不用解釋的。
什麼賽事，我不知道，其實也不關心。

　　“不管能不能賣出30萬，我的條件不會改變，收入分配八二分，我八你二。

　　“無關那幅畫的成績。
哪怕它連一千塊都不值，都不會改變我們簽約合作的基礎條件。
”

　　葉小凡攤了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