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308章 話本都不敢這麼寫
師無星雖然是國師,算得透這世間最繁複的符咒,看得懂最深奧的道典,卻并不知曉什麼是感情。
且從某種程度來講,師無星無欲無求。
因為他無欲無求,所以要還他的恩懷千難萬難,如今提出這個還人情債的方式,很有師無星的特色。
容九思知道這事可以答應。
沐雲姝問容九思:“你這一次怎麼答應的這麼爽快?
”
容九思輕輕歎息了一聲:“那是因為我知道他沒有惡意,他……”
他略頓了一下後接着道:“他雖是國師,卻也是個可憐人。
”
沐雲姝聽到他這話有些意外,容九思輕咳了一聲,又補了一句:“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
“你往後離他遠些,我們如今和他沾染了因果,我怕被他的命格影響。
”
沐雲姝笑道:“我不太相信命格這個說法。
”
容九思淡聲道:“你還是信一下吧,他之前真的是去誰家一趟,誰家都要倒大黴。
”
沐雲姝剛覺得容九思這是在惡意中傷師無星,就看見一個侍衛匆匆跑了進來:“王爺,王妃,出事了!
”
容九思看向門房:“出什麼事了?
”
侍衛喘着氣回禀:“沐公子被人舉報考試作弊,被抓起來了!
”
容九思的面色大變,科考作弊絕對是一件極為嚴重的事情,一個不好,就有滅族之禍。
這事一旦坐實,就算是容九思也保不住沐清遠。
沐雲姝擰眉道:“清遠考試作弊?
這怎麼可能!
”
容九思和沐雲姝是同樣的想法。
他之前考校過沐清遠,沐清遠基本功十分紮實,科考的書基本上都能背下來。
沐清遠無論是寫詩還是寫策論,都沒有半點問題。
且上次沐清遠還跟他說過考試的答題方式,都沒有任何問題。
他沉聲道:“消息哪裡來的?
可靠嗎?
”
侍衛回答:“屬下今天和十一大人一起陪沐公子去看榜,沐公子高中榜首。
”
“他的試卷被貼了出來,做為範卷,供所有人看。
”
“有人看了他的文章後,從中指出了好幾個點,說那些觀點不可能是他的。
”
“因為他雖然是忠勇侯府的嫡子,卻并未入仕,年歲也不大,不可能寫得出那麼樣的文章來。
”
“而後又有人說,他是國師的弟子,國師前段日子曾去過副考官譚大人家中。
”
“且他雖是忠勇侯府的嫡長子,卻不住在家中,曾有人親眼見有考官從他的住處進出。
”
容九思的眸光冷了下來:“他現在人在哪裡?
”
侍衛回答:“己經被押去刑部了,十一大人不放心,跟他一起去了刑部,讓屬下回來報信。
”
沐雲姝聽到這些話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國師去譚大人家裡,和清遠又有什麼關系?
”
侍衛回答:“有人證明國師去譚大人家裡是為了替沐公子作弊。
”
“全天下人都知道國師的蔔算之術天下無雙,隻要和他接觸過的人,他就能測算出一些想法來。
”
“有人說國師等閑不見人,卻獨獨見譚大人,便是要替沐公子從譚大人那裡拿題。
”
“且國師這段日子常來定王府,便是将題放在王府裡,由王府再轉交給沐公子。
”
沐雲姝聽到這話都驚到了:“這事簡首就是扯淡!
”
“國師不過是去了一趟譚大人的家裡,就是去拿題?
”
“國師來王府,就是為了幫清遠作弊?
”
“他們的想象力這麼豐富,怎麼不去寫話本?
”
别的事情她不知道,但是師無得來王府是做什麼的,她卻再清楚不過。
作弊?
作他娘的弊!
她又道:“就因為有人污蔑清遠,就将他抓進刑部?
他們可真行!
”
她說完就往外走,容九思一把拉住她道:“你先别急,這件事情不對。
”
沐雲姝沉聲道:“這事何止不對,簡首就沒有一個地方是對的!
”
“這裡面的邏輯鍊,就沒有一個地方能說得通!
”
她極度懷疑這是有人精心設計的陷阱,專為沐清遠設計。
容九思的表情嚴肅:“科舉取仕,是大晉最重要的事情之一,說句不誇張的,這事牽扯到了國本。
”
“所以但凡跟科考有關的事情,朝中處理時都會十分慎重。
”
“科考的第一名作弊,這事絕對是史無前例,朝中的官員,聽到風聲,确實會立即去查證。
”
“所以他們将清遠帶去問話,這是一個正常的操作。
”
“不正常的是這件事情将師無星牽扯了進來,蔔算試題之事,更是這些人鬼扯。
”
“且師無星是一國國師,雖是方外之人,卻執掌三千道門,影響極大。
”
“這件事情,更像是拿他做引子,引出後面的事情。
”
沐雲姝有些不解地問:“這後面還有什麼事情?
”
容九思回答:“同樣一件事情,一個是牽扯的名不見經傳之人,一個牽扯上了名人,你會更關注哪一個?
”
“且如此一來,我和國師都隻能自證清白,不能插手案子。
”
沐雲姝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蔔卦作弊不過是前期的引子,是要把衆人的視線吸引過來。
原本科考作弊就足夠吸引眼球了,再加上一個師無星,簡首就是爆炸的效果。
且還把容九思也牽扯了進來,他為了避嫌,還不能幹涉他們查案。
而在京中,會幫沐清遠的人,隻有師無星和容九思。
這個做法便算是把他們兩人全排除在外,都不能再插手作弊案。
這一手玩得真的是十分惡心人。
她問容九思:“難道現在我們就隻能看着他們往清遠的身上潑髒水,什麼都不能做嗎?
”
容九思溫聲道:“你别急,我會想辦法救出清遠。
”
“你有孕在身,别為這件事情煩心,好好養胎。
”
沐雲姝伸手輕輕撫了一下肚子,她如今己經快孕快九個月了,确實經不起折騰。
這個孩子也是多災多劫,自她懷着他開始,似乎就沒有安生過。
上次報國寺裡的事情,孩子就差點沒能保住。
難道她真不該生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