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這是要給自己騙個小媳婦的節奏啊!
隱魃心中隱隱有些期待,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
“啊?
”顧夜呆滯了片刻,突然嘿嘿乾笑起來,“開玩笑,開個玩笑而已!
我現在還小,還是個孩子,不急著考慮終身大事。
那個誰,你包袱裡還有什麽?
快讓本姑娘開開眼!
”
在一旁吃瓜吃得很歡樂的隱魃,被主子一個隱晦的冷厲目光嚇出一身冷汗。
顧姑娘,你別拉我下水啊!
唉……剛剛的功勞,全都前功盡棄了,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那什麽?
十二歲也不小了,京中那些高門貴胄家的小姐,這個年齡已經可以相看夫婿了。
”隱魃僵著一張臉,忍不住補救了一句。
“十二歲就相親?
太早了吧?
還是個孩子呢!
”顧夜被淩絕塵專注的眼神看得臉有些熱熱的,她低下頭不去看他的臉,掀開他身上蓋的被子,小心地幫清理了引流管附近的傷口。
然後把那床雲蝅被小心地蓋在了他的身上。
“小葉子,這……”淩絕塵略顯驚訝地睜大了漂亮的眼睛。
“這被子不是能有助傷口恢復,改善體質,強身健體嗎?
塵哥哥既然把它送給我了,我願意給誰蓋,是我的自由。
”顧夜一擡眸,接觸到那雙幽深的眼眸,飛快地轉開視線。
心臟砰砰跳得如此劇烈,是怎麽回事?
美色誤人,一定是這樣!
淩絕塵嘴角綻放出一抹絕美的笑容——這小妮子,好像漸漸開竅了呢!
養傷的這段時間,一定要把小東西拿下!
隱魃在一旁咬著小手絹,怎麽辦,好感動的說!
顧姑娘終於知道心疼他主子了,主子這純良小奶狗的角色,沒白裝一場。
這段時間,主子全然像換了個人似的,他看著都累!
“那……那什麽……外面好像有人叫我,你先休息,我……我先出去了!
”淩絕塵一眨不眨的視線,讓顧夜心中一陣緊張,說話開始結巴起來。
“顧姑娘,您再看看這料子!
”隱魃見小姑娘要溜,趕忙把包袱裡最後一匹料子拿出來。
鑒於前面他取出來的東西都十分珍稀,顧夜看到他手中那匹貌不驚人的白色綾緞時,並未露出失望之色。
她好奇地用手摸了摸料子,隨口問了句:“這料子,恐怕也不平凡吧?
”
“這是‘東靈三寶’之一的水光錦。
產於東靈國南方一個神秘的山村,相傳是用一種小型鳥類的翎羽紡織而成。
無論是用料,還是紡織工藝,至今都無人能模仿。
”隱魃衝著自家主子使了個眼色,把料子放在炕上,方便顧姑娘細細觀賞。
“羽毛織成的?
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摸著滑滑的,還挺舒服的。
”顧夜輕輕撫摸著水光錦,比衍城布莊裡最好的綾緞還要細膩潤滑。
恐怕……隻有師父托人捎來的“天蠶綾絲”能與之媲美了。
“這水光錦最可貴之處,不僅僅是它的用料,還有它能防水。
您看……”隱魃取來一碗清水,灑在水光錦上,輕輕一抖落,水珠滑落過後,再摸摸那匹料子,一點濕痕都沒留下,另一面乾燥如常。
“太好了,可以做成雨衣,下雨天就不怕了!
”這時候下雨出門,一般都是蓑衣或者油紙傘,防雨效果不盡人意,顧夜捧著料子想著做什麽樣式的雨衣好呢?
隱魃聞言,身子一歪,差點沒摔地上:東靈三寶之一的水光錦,被拿來做成雨衣,太奢侈太浪費了吧?
他不忍看著這水光錦暴殄天物,又開口道:“顧姑娘,這水光錦最適合夏天穿,輕薄透氣不說,穿上特涼快,就像大熱天泡在泉水中一樣,清涼舒適。
”
顧夜斜眸看了他一眼,撇嘴道:“你是不是在心中偷偷笑話我?
覺得我拿水光錦做雨衣,是煮鶴焚琴,如同牛嚼牡丹?
”
“在下絕對沒有這樣的心思,顧姑娘明鑒!
”隱魃背上的冷汗刷地就下來了。
他要是惹顧姑娘不高興了,那主子不得撕了他?
“小葉子,料子現在是你的了,你愛做成什麽就做什麽。
不用管別人怎麽說!
”淩絕塵淡淡地掃了隱魃一眼,那目光中仿佛有千萬支利箭,能把人射出千瘡百孔來;又好似萬年的冰雪,讓人的血液瞬間凝固。
可謂是,能殺人於無形了!
隱魃把頭垂得更低了——他怎麽就把事情搞砸了呢?
人家顧姑娘想做雨衣,那就做唄,他幹嘛要多一嘴呢?
唉!
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子——這嘴,怎麽就這麽“欠”呢?
“塵哥哥,我也就說說而已,你特地找來的這麽珍貴的料子,我怎麽可能不愛惜呢?
等天熱的時候,咱們一人做一身夏裝,就不怕酷暑天氣了!
”顧夜把料子抱在懷中,看了一旁垂頭喪氣的隱魃一眼,“侍衛哥哥,辛苦你了!
麻煩你把夜明珠拿到我那屋……”
“不麻煩,不麻煩!
”隱魃把六顆夜明珠塞回包袱裡,察覺到自家主子目光中的不善,略一思索後,他苦笑地道,“顧姑娘,不敢當您一聲‘哥哥’的稱呼,您跟我們公子一樣,叫我‘魃’就可以了。
”
顧夜不置可否地聳聳肩,你當本姑娘喜歡見人就喊哥哥啊,很吃虧的好不?
老娘兩世加起來,都是能做你們阿姨的年齡了,卻不得不扮嫩賣乖,老娘容易嘛!
“主子,黎國的小王爺,您打算怎麽處置?
”隱魅從院子裡,把依舊昏迷不醒的妖孽王子拎進來。
“弄醒!
”顧夜前腳踏出屋子的房門,淩絕塵瞬間恢復冷峻孤傲的神態,此時,他的周圍似乎環繞著一層冰冷,就連屋內的溫度都仿佛降到冰點以下。
一盆冷水潑下去,宮離殤緩緩張開那雙微挑的狐狸眼,看清眼前的一切後,他用力掙紮了幾下,才發現自己被捆得無法動彈。
“你就是這麽對待老朋友的嗎?
”宮離殤怒瞪著半躺在炕上的俊美男子,即使身受重傷,卻依然尊貴耀眼,仿佛大師一件精雕細琢的絕世之作,渾身透出一股尊華無邊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