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
我們家的漂亮管家公!
大半夜的,除了你這個采花賊,沒人會潛入我的房間了。
走吧,走吧!
你的這些話,都不知道說多少遍了,我都耳朵都快生繭子了!
”顧夜一把把他推出去,然後對著他揮了揮爪子,“嘭”地一聲關上的窗戶。
淩絕塵穩穩地站在窗外的樹梢上,看著閉合的窗戶,寵溺的笑笑——這是有多嫌棄他囉嗦?
深深地看了一眼窗戶,淩絕塵化作一道殘影,融合在夜色之中。
幾乎與此同時,靳陌染急促地敲響了顧夜的門:“開門!
臭女人你在嗎?
臭女人,你還好吧……”
顧夜停頓了一下,披了大氅,隔著門問了句:“你叫誰臭女人呢?
你夜貓子啊,大半夜的不睡覺,擾人清夢?
”
“我剛剛看到一個黑影從這邊飛出去,怕你出事。
你沒事吧?
”靳陌染聽到她的聲音,顯然松了一口氣——真怕任務目標半途被人截胡了。
月圓也被吵醒了,披著衣服站在顧夜的身後。
顧夜這才把門打開一條縫:“什麽黑影?
你不會是在嚇唬我吧?
我去看看我在窗邊撒的藥粉……沒有什麽異樣啊!
”
“你在窗邊撒藥粉了?
那就好。
以後一定要時時保持警惕,我擔心我們這路上耽擱久了,我主人會另找別的途徑……”靳陌染皺眉道。
“沒想到綁匪老大也會關心肉票?
”顧夜戲謔地打趣了一句,又接著損他,“你不會傳訊回去,說已經拿下任務目標。
不過,炎國上下封鎖得很緊,你帶著目標東躲西藏,可能要遲些回國。
”
顧夜想了想,又為自己加了砝碼:“對了,你說你覺得小神醫活著比死了有用,說我的真實身份還是一位大藥師,正在研製一種能讓人返老還童、永葆青春的藥。
”
靳陌染忍不住翻白眼:“你越這麽說,我主人就越想急於得到你!
說不定,會派大量的暗衛、殺手,來堵截你!
”
“你傻啊!
你不能說寧王請了隱魂殿的隱衛,全面搜查,不宜有大的動作,免得暴露嗎?
”顧夜給他一個“你真笨”的表情。
“隱魂殿的隱衛?
你可真敢想!
要是被隱魂殿盯上,我們根本走不出京城地界!
!
或許,我會真選擇把你做掉,割了首級帶回去!
”靳陌染學會了她聳肩的動作,做了個抱歉的表情。
月圓怒目瞪著他。
顧夜卻不為所動,撇撇嘴道:“你們江湖人真是殘忍。
割了人家的首級,還要帶在身邊,不怕它半夜在你耳邊唱歌嗎?
或許……它會給你講‘一隻繡花鞋’的故事!
”
靳陌染想象了一下,畫面太美不敢深想。
顧夜繼續道:“還有,京城離森國多遠啊。
這腦袋不會臭嗎?
肉會爛掉的!
眼珠子掉落下來,耳朵脫落,頭髮一根根剝落……然後,隻剩下頭骨——你主人還有看骷髏辨識人樣貌的本事?
”
顧夜越說,靳陌染腦中的畫面就越清晰,他甚至覺得鼻尖都縈繞著淡淡的腐臭味了。
他突然打斷顧夜的話:“你惡不惡心?
你一個女人家,能不能有女人的樣子?
真不知道寧王怎麽受得了你!
”
“這就受不了了?
對一個學醫的來說,這些都是毛毛雨啦!
你以為我先前做的手術,都是與生俱來的本事?
錯!
當然是熟能生巧!
就像我給江三公子縫合的傷口,那是用泡得發白的屍體,做了無數次的練習,才能精準地避開要害。
還有今……昨天給小師叔做的血管縫合手術,那也是趴在屍體脖子上找血管割開再縫上……”
“停!
停!
!
”靳陌染一直覺得自己的承受能力還不錯,可是沒想到會被一個臭女人給逼到想吐的境地。
月圓同情地看著他,這還隻是小事呢。
她跟花好經歷過的,比他可怕十倍。
不過,吐著吐著也就習慣了!
顧夜有些惋惜地看著靳陌染,衝他擺擺手道:“這就不行了?
不難為你了,趕緊回去睡覺吧,別有事沒事擾人清夢。
”
靳陌染算是明白了,這臭女人故意的,她是在報他把她吵醒的仇呢!
真是個睚眥必報的臭丫頭!
靳陌染氣哼哼地轉身離開,差點跟一瘸一拐出來的女子撞到一起。
顧夜覺察到動靜,伸出腦袋來。
看到女子一臉焦急,問道:“小嬸嬸,小師叔發燒了?
”
女子點點頭,眼中含著淚光地道:“相公燒了好一會兒了,我給他用濕巾冷敷、擦身都沒有用。
不知道秦姑娘有沒有什麽辦法幫我相公退燒?
”
顧夜回頭看了月圓一眼,見她已經拎著醫藥箱站在她身後。
顧夜安撫地道:“我去看看小師叔!
”
顧夜用手摸摸他的腦門,好燙!
輕輕推了推他,沒有任何回應。
這都昏迷了!
她不悅問女子道:“燒了多長時間了?
”
“有一個半時辰了……”女子眼中含著淚水。
“怎麽不早叫我?
”顧夜皺了皺眉頭,扒了對方的褲子,給他屁股蛋上注射了一針退燒針。
女子睜圓了眼睛,嘴巴張得老大。
這……這師侄女也太彪悍了,一言不合就扒人褲子,相公醒來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找條地縫鑽進去!
“問你話呢!
你是怎麽照顧病人的……”顧夜想到對方也是個傷員,而且還懷著孩子,盡量把語氣放得舒緩起來,“小師叔一起燒的時候,就該去找我的。
耽誤久了,也是要命的。
我可不想辛辛苦苦救回來的一條命,又因為護理不周,而功虧一簣!
”
女子聞言,努力調整自己的表情,道:“本來我是要去請秦姑娘的,可是你師叔說你今天白天又是救人又是趕路的,太辛苦。
不讓我去打擾你……”
“小嬸嬸,對於男人的話,對的,可以聽從。
不對的,萬萬不可盲從!
作為一個大夫的妻子,你應該明白,受傷後發燒意味著什麽。
關乎自己男人的性命,怎麽能沒有自己的主見呢?
我休息重要,還是你男人的命重要?
”顧夜給便宜小師叔紮上吊針,苦口婆心地“教”這個過度柔弱的女子。
女子用力點點頭,道:“我知道錯了!
我夫君他……不會有事吧?
”
“幸好我在,否則……隻能聽天由命了!
”顧夜對月圓道,“你先回去睡吧,我守在這兒……”
“姑娘,你也才睡下不久,怎麽能讓你勞累呢?
我熬夜熬慣了的,還是您去睡吧!
”月圓清楚自家姑娘的作息,除非是沉迷於製藥中,每天畢竟要睡夠四個時辰的。
“廢什麽話?
讓你去睡你就去!
咱倆你說的算還是我說的算?
”顧夜豎起眉毛,奶兇奶兇地瞪著月圓。
她在空間裡已經睡飽了,躺著也是難受。
“那……好吧!
”月圓知道姑娘的脾氣,乖乖聽話,“我先回去睡,早晨再來換您。
”
“去吧!
再磨蹭下去天就亮了,咱倆誰都別睡了!
”顧夜不耐煩地趕人。
月圓剛出去,秦夢萱就從外面進來了,看著小師叔手上掛起了吊瓶,她擔心地問道:“怎麽了?
小師叔的傷有反覆了?
”
顧夜不知道該以什麽表情面對她。
唉!
一時興起借用了別人的身份,結果還被正主給撞上了。
好在對方善良,沒有當面拆穿她。
不過,那也挺尷尬的。
顧夜側過臉,假裝給小師叔診脈,輕聲道:“在野外手術,衛生條件達不到,傷口有點感染,我給他吊一些消炎的抗生素。
再給他處理一下傷口。
”
“不會要……重新縫合吧?
”秦夢萱大眼睛中布滿擔憂。
畢竟是咽喉要害處,又是要命的傷,一不小心小命就沒了。
顧夜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這是人家的小師叔,關心他是情理之中,自然流露。
唉,她要不要跟正主坦白身份呢?
對方不揭穿她,到底是什麽目的?
真是驚豔她的醫術?
“不用,給傷口消消毒,換換藥。
小師叔從未用過抗生素,起效會很快的。
”顧夜輕輕拆開“小師叔”脖子上的紗布,重新給換了藥。
秦夢萱遲疑了一下,問道:“抗生素?
是一種新藥?
”
“這種抗生素,是顧氏製藥生產的醫用藥,藥鋪裡沒有上架銷售,隻供應軍中和各大醫館。
”顧夜解釋道。
各大醫館?
怎麽從未聽說過醫王閣的醫館有這個?
難道……醫王閣的醫館還不夠大嗎?
“這種藥隻在京城近郊普及,畢竟給人紮針是要經過學習和培訓的。
希望將來,能夠在全國普及開來,這種藥能救更多的傷者患者。
”顧夜想到對方是醫王閣的人,沒聽說過這個,應該是還沒普及到這邊吧?
“那……到哪兒學習這種紮針吊水的方法呢?
人家能願意教嗎?
”秦夢萱想到醫王閣在這方面居然落後了,有些坐不住了。
“想學的話,去京城的同濟醫館,或者是到藥師會找饒會長,他會安排的。
”顧夜覺得自己借用了醫王閣的名頭,自然要有所回報,“以後……咳咳,聽說以後醫學院開起來,也會有專門的培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