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本書我還有謄抄版的。
俗話說:寶劍贈英雄,這本醫典隻有到真正懂它的人手中,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否則,就是一本破破爛爛的書而已!
”
關於醫學的書籍,尤其是古董級別的,顧夜收了不少在空間裡,想著將來亂世結束捐出去,免得這些幾千年的醫學傳承白白斷送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她沒來得及看到太平盛世重新來臨,就魂穿異世。
既然這些書帶來了,也別浪費了。
她相信醫仙師伯,定然會將此醫學寶典發揚光大。
“哼,那也不能便宜了他!
”藥聖雖然這麽說著,卻還是接過了《千金方》。
他心中更覺得寶貝徒兒另一位師父神秘無比,那麽貴重的醫學寶典,竟然贈給一個山村的小姑娘。
難道是生命到了最後一刻,所以才會撿著重要的傾囊相授,還把這些醫學寶典托孤似的贈與他徒兒?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放心了,不會有人跟他爭徒弟了!
不得不說,藥聖這腦洞開得大了!
看著師父離去的背影,顧夜忍不住又加了句:“師父,幫我問問我師伯,明兒能不能出門逛逛府城?
我在這院子裡,都快憋出新毛病來了!
”
“傻丫頭,你師伯的意思很明白了,隻要多穿些衣服,注意不要受寒,是可以出門溜達的。
你等著,師父拿這本書,幫你多敲你師伯些壓箱底的本事。
脈術、針灸,是那老家夥的專長,你要是能學得一二,絕對受益終生。
”隨即,傳來藥聖陰險狡詐的笑聲。
留下屋內四位相對無言。
褚慕樺咳嗽兩聲,道:“難得兩位老人家,還能保持一顆赤子之心。
”
“嘿嘿,或許師伯跟師父表達感情的方式,與常人不同吧!
讓褚大少你見笑了。
”顧夜乾笑幾聲。
“那……我們就這麽說定了,明日辰時,在下來接令兄妹。
”褚慕樺拱了拱手,又跟顧蕭客氣了幾句,便離開聽風苑,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一早,顧夜便被冬雪喚醒,一層一層地往身上套衣裳。
要不是她身材纖瘦,這裡三層外三層的,絕對裹成個球。
這……也太誇張了吧。
“冬雪姐姐,這都多少層了,再穿我就走不動路了。
”顧夜見冬雪又拿了件狐皮背心,想要往她身上套時,趕忙阻止。
剛剛不是已經穿了一件兔毛的嗎?
冬雪有些不太樂意地放下那件背心,柔聲道:“醫仙不是說了嗎?
姑娘您不能受寒。
外面冷,不多穿些怎麽成?
”
那也得有個度啊,再往身上套衣服,她感覺自己真要成木乃伊,胳膊腿兒都不能蜷彎了。
用過早餐,顧夜帶著冬雪出了房門。
一擡頭,淺藍色的天空,像純淨的藍絲絨,上面點綴這一大朵一大朵雪白的雲,跟地上的積雪相映成趣。
出了院子,朝外院走去,顧夜的心蠢蠢欲動,好像一隻被關了好久的鳥兒,即將放飛一般。
冬雪快步趕上顧姑娘,把手中厚實又保暖的狐狸皮鬥篷,披在她的身上。
顧夜隻覺得身上一重——好家夥,這鬥篷少說也得有七八斤,再寒冷的空氣也透不進去。
把風帽一戴,隻留兩隻眼睛在外頭,難怪前世很多貴婦都愛穿皮草呢,果然暖和。
君家怕顧夜的身子骨禁不起逛街折騰,特地為她準備了一輛大太太出門坐的馬車。
顧夜踩著馬鐙上了車,裡面果然鋪著錦被,燒著火盆,心中不由感慨——還是有錢好啊,出門有帶“空調”的專車坐。
馬車緩慢的前進,顧蕭、褚慕樺騎馬陪伴左右。
最可氣的是顧茗那個小屁孩,說馬車是女孩子坐的,也從君家弄了匹馬騎著。
瞧那小模樣得意的,零下十來度的天,騎馬哪有坐車烤火盆舒服?
顧夜把車窗簾掀開一條縫,興緻勃勃地朝外面張望著。
君家在衍城的城東,顯然不屬於鬧市區。
或許是天氣冷的緣故,街上的行人不多,兩旁的店鋪前門可羅雀。
顧夜看了一會,就覺得沒意思了。
大約行了兩刻鍾,馬車停了。
褚慕樺的表弟君棋誠的聲音傳進來:“前面就是隱珍閣了,這兒還有小姑娘喜歡的首飾鋪、布莊、胭脂鋪,就從這兒開始逛吧。
”
本來,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帶顧家兄妹來逛逛。
根據這十幾天的觀察,顧茗那小子是個寵妹無底線的,到頭來還是要聽小姑娘的。
負責陪貴客們逛街的君家小公子,很識趣地把人領到他妹妹出嫁前最趕興趣的地方。
顧茗跳下馬背,把妹妹扶下馬車,問道:“妹妹,你想先看看什麽?
”
顧夜最想去的,當然是隱珍閣了。
可是,這麽多人跟著,她不好找隱珍閣的掌櫃談事情啊。
唉……今天先探探路,改天她再自己來一趟吧。
顧夜一擡頭,看到“金玉滿堂”的字樣,便擡腿邁了進去。
她的身後,顧蕭、顧茗、褚慕樺和君棋誠,有老有少,都跟了進去。
負責招呼客人的活計一看,傻眼了!
一般來逛首飾鋪的,都是些夫人小姐的,這麽一大群男人簇擁著一個小姑娘進來,這小姑娘到底什麽來頭。
掌櫃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來。
能夠經營這麽大一家首飾鋪,眼力勁兒還是有的,君家大房的小公子被他認了出來。
君家,那在衍城可是首屈一指的。
遠的出來兩代帝師不說,就說近的吧。
君家老大,那可是北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一代名儒;君家老二,堂堂督查院禦史,官至二品;君家老三,乃是一州刺史,一方大員。
就連唯一的姑奶奶,也是國公夫人,一品誥命呢!
下面的年輕一代,也都是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
就拿這大房的小公子來說吧,才十六七歲,就考中了秀才。
才名遠揚的他,明年參加府試,中舉是鐵闆釘釘的。
思及此處,掌櫃的滿臉堆笑,熱情地迎了上去:“君九公子,真是稀客啊。
您需要什麽,小的幫您介紹。
”君棋誠行九。
君棋誠指了指張大好奇眼睛,打量鋪子裡陳設的顧夜,笑道:“我是陪顧家妹妹來的,今兒都聽她的。
”
顧茗聽了,拿眼睛瞪他:叫誰妹妹呢?
也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那是我妹妹,我顧茗的妹妹!
!
掌櫃的衝顧夜露出熱情又不失禮的笑:“姑娘,樓上有雅閣,您想要什麽盡管吩咐,小的讓人拿上去給您過目。
”
他心中百轉千回:沒聽說君家有姓顧的親戚啊……不管怎麽說,他隻管負責把人招待周到了就成。
“不用了,我就隨便看看!
掌櫃的,你忙你的吧!
”顧夜逛店,向來不喜歡旁邊有服務員杵著,一會介紹這個一會介紹那個,聒噪得很。
掌櫃的有些為難地看向君九公子。
見他衝自己擺擺手,便識趣地道:“那行,姑娘您請自便,小的先失陪了。
有什麽需要,您隻管招呼一聲。
”
君棋誠見褚表哥對首飾不感興趣,便指著店內一個角落,笑道:“大表哥,要不咱們在那兒坐會兒,喝杯茶?
”
褚慕樺對這些女人家的玩意兒,真提不起興趣,便接受了表弟的提議。
店裡的小夥計,很有眼力勁兒地沏了香茗送上來。
顧蕭看著孫女穿戴得跟花骨朵似的,覺得小姑娘就應該這樣,決定給孫女做幾件像樣的衣裳,買幾套漂亮的首飾。
小姑娘哪有不愛漂亮的?
他的視線緊隨著顧夜,隻要她對什麽感興趣,他把上拿下。
不過,他那寶貝孫女,把店裡的逛了一遍兒,也沒見她把那些首飾多看一眼。
難道……孫女是擔心首飾太貴,咱家買不起?
“小葉兒,這套嵌寶的首飾不錯,你看著簪子,花花綠綠的,多好看。
還有這鐲子,又大又粗……”顧蕭指著一套首飾,極力推薦著。
顧夜看了,滿頭黑線,為自家爺爺的審美感到擔憂:“爺爺,您確定這適合小姑娘戴?
”
“呃……先買著,等你長大了再戴。
”顧蕭一員武將,哪注意過小姑娘們都戴了些什麽首飾?
他沉吟片刻,覺得現在戴不了,總有戴上的一天。
不管那麽多,先買了便是。
顧夜忍不住捂臉:“爺爺,這套首飾,得等我像君家老夫人那樣年紀,才能戴好嗎?
”
不遠處的掌櫃的,又坐不住了。
他顛兒顛兒地跑過來,對顧蕭道:“這位老爺,要不,小的給您介紹幾款小姑娘家喜歡的首飾?
”
顧夜剛想說不用,卻被她爺爺截去了話頭:“好!
那些來逛鋪子的小姑娘,都喜歡什麽樣的,掌櫃的應該很清楚。
小葉兒,你也來看看喜不喜歡。
”
掌櫃的親自拿出幾樣珠花,或淡雅或豔麗的都有,還有配套的耳飾,在顧蕭面前擺了一溜兒。
顧夜見爺爺一副非給她買套首飾不可的態度,便耐下性子,選了最普通的銀玉蘭點綴米粒大小珍珠的珠花。
顧蕭卻覺得小姑娘應該打扮得鮮亮些,又選了一套紅瑪瑙臘梅樣的珠花和耳釘,讓掌櫃給包起來。
顧夜趕忙阻止爺爺道:“爺爺,等咱們回了青山村,這首飾不好戴出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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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快樂,情人節快樂……而姽嫿卻隻能吟唱著“沒有情人的情人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