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我好想聽誰說,我的出現是一種錯誤?
”淩絕塵面具下的雙眸,迸射出怒火,他磨著牙問道。
“沒有,你聽錯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顧夜為了自己的小屁屁考量認慫地道,“其實冬天多吃點素菜,還是挺健康的。
找個沒人的地方,我拿些蔬菜出來……”
淩絕塵滿意地點點頭,握著她的手,漫步在街道上。
作為小媳婦聽話的獎勵,他從路邊買了一個小青蛙糖畫,塞進媳婦的手中,含笑道:“看,這個像不像你現在的樣子。
”
氣鼓鼓的顧夜,一口把青蛙的腦袋咬下來:“哪點像了?
”
淩絕塵看了一眼媳婦圓滾滾的肚子,有看了看糖畫鼓鼓的肚皮。
顧夜:……
謀殺親夫要是不犯法的話,眼前這人早就死八百回了!
她哢嚓哢嚓一通亂啃,把糖畫全部吃進肚子裡——呃,草率了,肚子貌似更脹了……
兩人一路逛著買著,朝著客棧的方向而去。
悅來客棧門口裡三層外三層圍了一圈人,都伸著脖子往裡面忘,顯然在看熱鬧。
悅來客棧有什麽熱鬧可看?
難道有鬧事的?
還是對頭來找茬?
不過,聽說悅來客棧的後台是聚賢莊。
誰這麽不開眼,在這時候找聚賢莊的晦氣?
顧夜一臉八卦地往裡鑽,卻被淩絕塵扯住了衣袖。
顧夜咧嘴一笑,道:“老公不好奇裡面發生什麽事了嗎?
”
“什麽事?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綁匪頭子發現任務目標不見了,急得發瘋,到處亂咬人唄!
”淩絕塵做了個手勢,兩名隱衛應聲而來,排開湊熱鬧的人群,護送兩位主子進了人圈之中。
顧夜笑得更燦爛了——老公太貼心了,這是怕擠著她呢。
如果他親自護著她的話,自己會更感動!
悅來客棧門口圍著的,大多數是江湖人。
感覺有人擠過來,暴脾氣的忍不住回頭瞪眼,斥罵的話還沒出口,在看到一張銀色面具時,用力咽了回去,紛紛畏懼地往兩邊挪一挪,生怕自己擋了隱魂殿殿尊的路,人家一個不高興把他給滅了。
顧夜成功進入客棧。
果然,看到靳陌染跟她家丫鬟打得熱火朝天。
嘖嘖,這綁匪頭子還真有兩把刷子,盡管被封住了內力,依然打得有聲有色。
“你把你家主子藏哪去了?
趕緊交出來,不然……”靳陌染快要急瘋了。
那臭女人一大早就不聲不響地玩消失,到現在都沒回來。
他幾乎找遍了整個縣城,都沒見她的影子——不會是改變主意藏起來了吧?
她人不在,丫鬟卻在。
以臭女人的性子,肯定不會棄丫鬟獨自離去。
可是,她的房間內並沒有掙紮的痕跡,一切都太正常了。
如果不是她自己離開的,他想不通到底誰有這麽大的本事,把人無聲無息地帶離。
月圓被這瘋子疾風驟雨般的攻擊,鬧得有些心浮氣躁。
她嬌斥道:“我說過多少遍了,我家姑娘去了哪兒,沒必要向我報備。
你有纏著我的空,不如在縣城附近多找找。
說不定我家姑娘心情不好,出城去散心了呢?
”
“你跟你家姑娘住一屋,她什麽時候離開的,你不知道?
說出來誰信?
說,那臭女人到底憋著什麽壞呢,一消失就是大半天?
”靳陌染咬牙切齒地問道。
月圓昨晚根本沒待在主子屋裡當電燈泡。
不過,這事藏著掖著還來不及呢,自然不能公之於眾。
她飛身而起,一腳踢在靳陌染的肩膀上,飄落在一張桌子上,冷冷地道:“我家姑娘要是不想讓我知道,有千萬種方法瞞著。
我再說一遍,我醒來的時候,我家姑娘已經不見了!
!
”
也對,說不定這小丫鬟真不知道。
她手裡那些奇奇怪怪的藥,連他都中招了,更何況是別人?
靳陌染拍拍黑衣上的腳印,暫停了對月圓的攻擊。
他扭曲著一張臉,問道:“以你對你家姑娘的了解,她能去哪兒?
”
“我們姑娘的心思哪是隨便什麽人都能猜出來的?
我勸你老實地等著吧。
我家姑娘不是把我壓在這兒了嗎?
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月圓盤膝坐在桌面上,衝著躲得遠遠的小夥計勾勾手指,“小哥兒,送點茶水過來,本姑娘潤潤嗓子。
”
除了等,還能有什麽好法子?
靳陌染在一張還算完整的椅子上坐下,恨恨地瞪著月圓道:“你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鬟,舍了就舍了!
老子如何能放心?
”
月圓一口氣把杯子裡的茶水灌了進去,豪邁地用袖子抹抹嘴,不服氣地道:
“你才微不足道,你全家都微不足道!
本姑娘怎麽說,也算得上姑娘的半個徒弟。
像我這樣又能當貼身丫鬟,又能當保鏢使,行醫製藥的時候還是得力小助手的美少女,上哪找第二個……第三個去?
我們姑娘才不舍得放棄我呢!
”
“行了,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你快想想,你家姑娘能去哪兒?
”靳陌染不耐煩地打斷了她。
月圓知道昨晚王爺陪著自家主子的,一點也不擔心地道:“我哪知道。
整個縣城不是都被你翻遍了嗎?
”
“那個……還有一個地方沒找!
”躲在角落裡的秦夢萱,見兩人終於停止互毆模式,試探著走出來,小聲地道。
“什麽地方?
”
月圓和靳陌染同時看過來,把小姑娘嚇了一跳。
她咽了口唾沫,細聲細氣地道:“聚賢莊啊!
說不定,姐姐怕有人在主宴上搗亂,去聚賢莊坐鎮去了。
”
“那也不必瞞著我們啊!
”靳陌染回味著昨天的副宴,如果真是這樣,這臭女人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害他食不下咽,在外跑了一整天!
月圓若有所思:“也不是不可能……”
她恍惚聽了一耳朵,客棧裡的江湖人物談論,什麽隱魂殿殿尊,攜夫人一起,去聚賢莊給鄭老爺子祝壽。
隱魂殿殿尊……不就是她家王爺嗎?
他的夫人,除了她家姑娘還能有誰?
不過,好像他們說的那個妖嬈嫵媚的人間尤物,跟自家姑娘壓根沾不上邊啊!
姑娘漂亮歸漂亮,是那種可愛的大美女,跟性感之類的形容詞無緣啊!
等等!
殿尊什麽時候回來的?
回來多久了?
他身邊的高挑女子是誰?
月圓睜大了眼睛,眉毛漸漸豎了起來,臉上的怒意漸漸聚集——王爺什麽意思?
帶個妖精在身邊,還對外宣稱是夫人?
這是公然出軌的節奏啊!
王妃呢?
不會王爺移情別戀,嫌她們姑娘佔了王妃的位置,把她給害了吧?
可憐我們姑娘,對誰防備都不會防著王爺啊!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當初的深情款款,傾力追求,到頭來都成了一個笑話!
靳陌染不知道這囂張的小丫鬟,突然間渾身流露出悲愴是怎麽回事?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這小丫鬟就提起劍,朝著一位陌生的女子,傾盡全力一擊。
原來他還是小瞧了這丫鬟,她這副拚命的架勢,即便他內力還在的時候,也要認真對待。
這小丫鬟跟著妖嬈女子什麽仇什麽怨,一副非要把對方置於死地的模樣?
月圓此時滿心都是:她們姑娘沒了,她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不如趁著姑娘沒走遠,去地下還能繼續服侍她。
不知道黃泉路黑不黑,姑娘看著強悍,骨子裡卻是小女人一個,怕黑怕打雷更怕孤單……
不過,死前她也不讓這第三者好過!
一定要拉她墊背!
殿尊夫人的位置,我們姑娘不做,別人也休想順順當當地坐上去!
因為穿著松糕厚底鞋,走得腳丫子疼的顧夜,靠在自家老公胳膊上金雞獨立歇歇腳。
她萬萬沒想到,正跟綁匪頭子打得熱火朝天的小月圓,突然停了下來。
兩人互相磨嘰了幾句後,小圓圓居然發瘋似的朝她刺出一劍。
這一劍,夾著雷霆之勢,顯然是對方的全力一擊。
顧夜都以為月圓是誰冒充的,目的是要取她的小命的。
劍,實在是太快!
顧夜想躲已是來不及。
當著數十圍觀武林人的面兒,她又不好憑空玩消失。
隻勉強往旁邊挪一挪,希望能錯開心口要害,爭取一些自救的機會。
突然,她感覺腰間一緊,一陣頭暈目眩後,才發現自己躲開了月圓的攻擊。
一擡頭,環在自己腰間那隻手臂的主人,帶著閃閃發光的騷包銀面具,目光中帶著幾分關心。
關鍵時候,還是老公給力啊!
月圓已經被兩個精鐵面具人製住。
淩絕塵沉聲喝問道:“你瘋了嗎?
”這也是顧夜想說的話,自家老公代為開口了。
“是!
我瘋了!
!
”月圓被隱魃扭住胳膊,卻不住地掙紮著,一隻胳膊脫臼了,依然一副跟人拚命的架勢,“你們這對狗男女,把我們姑娘還給我!
!
我們姑娘真是瞎了眼啊!
當初就該讓你死在蒼莽山,死在七絕散下!
沒想到,到頭來卻害了自己啊!
我要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
隱魃製住月圓的手一頓,心中不知該佩服她的腦洞,還是替她默哀三秒鍾。
嘖嘖,女主子的手下,腦回路跟她主子一般清奇。